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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队友?

顾长雪的心跳错了一拍,但?理?智很快就泼下冷水:如果真是因为前?世是队友,司冰河才相信颜王,那为什么在荒城时,他一喊颜王,司冰河二话?不?说就拔剑打了上去?

司冰河的这?一系列反应,看起?来更像是对颜王并不?熟悉,只听闻过?颜王险恶的名声。

所以在荒城时,他才一听颜王的名姓便?拔剑攻来,想要为民除害,而此时又碍着颜王看起?来似乎是他的同伴,他又才救过?小?狸花,才按住性子打算再看看情况。

顾长雪抿了下唇,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二当家,你觉得?方老眼熟,又对小?狸花有印象,那你对颜王呢?”

司冰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在他救了小?狸花的份上,老实回答:“没什么感觉。不?过?我听过?颜王暴虐弑杀、喜怒无常的传言……”

他说着说着又皱起?眉来,冲着顾长雪道:“怎可与这?种人为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般来说,颜王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指责并不?在意,偏偏司冰河话?一说完,他就呵地轻笑了一声,透着几分阴阳怪气。

司冰河:“……”

方济之?默默挨蹭了过?来,小?声对顾长雪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人好像特别合不?来?”

顾长雪:“……”没有,他只闻到了一屋子的冲天酸气。

本来司冰河就看颜王这?个奸佞不?爽,能按捺着脾气坐下都是看在顾长雪和方济之?的份上,现在颜王还主?动挑衅,司冰河当场就要伸手拔剑。

顾长雪扫了一圈周围,把小?狸花往前?一怼:“打。继续,当着孩子的面吵。”

“……”小?狸花满脸茫然?。

可能是小?狸花茫然?的脸过?于天真无邪了吧,也有可能是在场的两人都挺好面子——尤其是面对强敌时更不?想跌份,两人各自冲着对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面对面坐下。

颜王紧挨着顾长雪,活像在挑衅地回应之?前?司冰河那句“怎可与这?种人为伍”。

“……”司冰河摩挲着剑鞘的手指微微攥紧。

顾长雪不?想做和事佬,强行无视屋内涌动的暗潮:“来客栈的路上,小?狸花跟我说了些事。方才我们上楼,你问过?她了吧?”

司冰河冷厉地瞪了颜王一眼,收回视线:“的确问过?了。”

视线落到顾长雪身上后,司冰河横眉冷对的神色稍微放缓了些许,透露出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一直以为那个叫做廖望君的乞丐是我杀的……原来不?是。”

方济之?拢着小?灵猫的毛脑袋:“能说说你是怎么进?那林子的吗?”

“我也不?清楚。”司冰河半垂下头,看着剑柄喃喃,“我没有什么过?往的记忆,连零碎的片段都想不?起?来。我所能回忆起?的最初的记忆,就是在那片密林里醒来……”

他躺在雪地里迷茫许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不?知道自己是谁。

“坐起?来以后,我就看见身边躺着一具尸体。我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死在我身边,他是不?是我杀的……”司冰河不?是很好受地皱了下眉,抬手摸了下胸口。

顾长雪条件反射地望过?去。

作为司冰河曾经的扮演者,他对这?个标志性的动作极为敏感。

之?前?在荒城时没有细观,此时他敏锐地注意到司冰河的动作里有个类似于探进?口袋的姿势,好像想摸索某个揣在怀里的东西。

但?他的衣襟里空空如也,所以司冰河怔了一下,片刻后放下手,情绪也沉了下去。

“虽然?我不?知道周围的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心里面总有种煎熬的焦虑感,让我想立刻爬起?来做点什么,但?究竟要做什么?我又想不?起?来。”

他那会儿焦躁得?心尖都好像在跟着烧,偏偏又什么都不?记得?。他隐约觉得?一切自己有一件格外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就藏在脑海里,急迫感令他发狠地撞起?头,直到力竭。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爬起?来给旁边的乞丐收尸。”

他在乞丐的脖颈处看到了那块银牌,隐约感到熟悉,就越发觉得?这?人的死跟自己有脱不?开的联系。

“我给他立了碑,刻到立碑人名姓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密林之?中,光影晦涩。唯有夹着雪的风来回穿梭呼啸。

他枯坐在雪地里,想了很久,只记起?一首诗——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像是午夜梦回时无数次念过?这?几句简短的诗词,他记得?刻骨铭心。

他在心里想着,嘴上无意识地念着,直到卷着雪的风穿过?丛林,冻得?他面颊刺痛,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流出了眼泪。

“我记起?我的名字了,我叫司冰河。”

“意取凭栏夜卧,亦不?忘铁马冰河。”

风雪之?中,他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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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记不?起?自己的来处,也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

但?他突然?就有了继续前?行的力气。

第六十七章

像是在做一场幻梦,他被自己的名字惊醒。

原本横隔在他与世界间的薄膜被揭开了一层。他带着剩余的茫然跌跌撞撞走出密林,一脚踏进无边的大漠。

“最初,我?游荡在沙漠里,没什么?目的性。后来多看了几片绿洲,我?逐渐发现西域的混乱和魔教频繁纵火似乎有些不对劲。所以我开始着手调查,为什么?魔教覆灭后,西域仍然处于混乱之中?”

司冰河顿了一下,突然瞥了颜王一眼。

顾长雪差点以为司冰河调查出的结果和颜王有?关,就听司冰河以一种“不是很愿意在看?不顺眼的人面前服弱,但是谈正事不得?不说实话”的不爽语气继续道:“最初我?打算试试能不能潜伏进魔教余孽的队伍里,但一直没成功。”

沙漠这么?大,魔教余孽四处流窜,想?找他们无异于大海里捞针——捞的还是会自己动来动去的针。再加上当时司冰河是独自行动,无异于给寻找魔教余孽的行动又增添了一重难度。

找到最后,余孽是没找到,倒是找到了死城。

“其实进城以后,看?到那些石像的瞬间,我?好像是记起来了一些事的。”司冰河不甘地?抿了下唇,“但那就是一眨眼,很快这些记忆就像来时一样,潮水一样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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