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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锯口葫芦倒情报的时候主动一点?:“就你说的这些,哪点?够让你大半夜跑进沙漠?”
锯口葫芦:“……那人说,纵火还有一个?原因。”
“近些年,沙漠里一直有闹鬼的传闻,说是有炬口鬼、大瘿鬼在已经荒芜的绿洲出?没,只有用火焚烧才有奇效……”
顾长雪微愣,突然回想起方才玄银卫看到沙丘上站的九天时,嘴里失声大喊的是“鬼!真的有鬼!”
他微蹙了一下眉头:“这什么?炬口鬼、大瘿鬼又是什么?名?堂?”
出?乎意料的是,先搭上他的话的居然是方济之:“是两种财鬼。”
“财鬼?”顾长雪挑起眉,“能旺财?”
方济之摇头:“这是佛门?的说法,将鬼分为三类:无财、少财、多财。炬口鬼是日日无财鬼中的一类,大瘿鬼则是少财鬼中的一类。”
“炬口鬼,鬼如其名?,口中会吐出?猛烈的火焰,身上像被火烧焦过,形容如同枯树一般。”
“大瘿鬼身上长着丑陋的脓包,极为痛苦。他们会互相?挤破对方的脓包,取食脓包中涌出?的恶臭脓液来充饥。”
顾长雪:“……”
即便是顾长雪,也想不出?合适的评价词,他转回头,决定还是继续找颜王的麻烦:“你还没解释,为什么?非要用这把匕首让人假死后才审讯?”
锯嘴葫芦里还有最后一点?沉底的存货,顾长雪只恨不能将颜王像拎葫芦一样?倒过来抖抖,榨干最后一点?存粮。
颜王:“……”
他头疼地揉了下鼻梁,放弃地全?部说完:“我有些怀疑。”
沙匪也就算了。
魔教?自琉璃宫被毁后,应当没有傻子会加入这个?已经没有前途的组织。照理?来说,这么?多年下来,魔教?余孽的人数应当越来越少,但?怎么?苏岩杀了一波又一波人,魔教?余孽还是像野草一样?一拨一拨地往外涌?
“我有点?担心官府里有魔教?安插的细作,若是将人直接带回官府审讯,或许会有利益相?关之人意图干扰或者灭口。”
他先前之所以特地等了一整个?白天,直到第二天大半夜才悄悄带人出?来,也是不想被人发现后打草惊蛇。
“玄银卫找了个?熟悉沙漠的引路人,我们准备去附近荒芜的绿洲看看情况,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颜王拍了拍身上的雪沙,转身回沙丘的另一面?去阻止打斗:“你要是想跟着也可?以。小——”
他准备说“小心”的来着,但?回忆了一下方才小皇帝的蛮力,又感觉这话没什么?意义。
颜王话头一拐:“小心照顾一下方老。”
方济之:“……”
顾长雪:“……”
头一回听说有人让孕父反过来照顾大夫的,但?搁在小皇帝身上却莫名?的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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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座沙丘,主子爷们促膝长谈,九天和玄银卫打生打死。
颜王出?来喝停时,一半的人都鼻青脸肿,就肿的部位来看,很难说双方是不是一动手就辩出?了对方的身份,搁这儿光明正大地公报私仇。
颜王骑上引路人原本坐的骆驼,给顾长雪介绍:“塔巴亚,玄银卫找来的引路人。”
引路人还没从惊吓中恢复,官话说的有些结巴:“就、就叫引路人就行。在草民?的部族里,引路人的称号比塔巴亚更加值得自豪。”
一行人重新启程。
顾长雪骑着骆驼,和颜王并肩走在最前面?,引路人在旁时不时地出?声修正方向,眼神时不时往顾长雪身上瞟。
“?”顾长雪低头看自己的衣裳,“有沙子没拍干净?”
引路人连忙摇头,小心地用有些生硬的官话道:“只是觉得,队伍前进的气氛突然与?之前不同了。”
明明都是无人出?声,但?却多了几?分鲜活的精气神。
方济之在后边呵了一声。
那可?不吗,方才就有两个?玄银卫偷摸摸冲着九天放飞镖,三个?九天牵着缰绳故意支使骆驼绊玄银卫的骆驼。
再看前面?的两个?主子爷……方济之重重啧了一声,心梗地挪开了视线,眉头紧锁。
引路人并没有太多闲话的意图,只提了一句便开始认真地介绍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咱们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就是当年剿灭魔教?时,混战导致荒芜的绿洲之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像这样?荒芜的绿洲还有很多。只是大漠里会有沙尘暴,那些绿洲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都被沙子掩埋……时间久了以后,有些地方除了熟悉沙漠、熟悉旧址的本地居民?,其他人根本没法找到位置。”
“咱们马上去的这个?绿洲,城池荒废得还不是那么?严重,仍然有困苦的、承担不起移居的穷人生活在城池残址里面?。”
引路人摇摇头,用半生不熟的官话叹道:“绿洲荒芜之后,人能赖以生存的植被、鸟兽、水源……统统都没有了。城里也都是断壁残垣。但?凡有家底、有能力承担移居的人,早就搬走了,会留下的也就只有这些毫无办法的贫民?。”
他望了眼远方,回头招呼道:“大家跟紧!前面?就快到了。”
“——喂!”重三顿住摸飞镖的动作,看向引路人肩后的天空。
夜色中,橙红的火光骤然映亮了深蓝的天幕。
玄丙的手霎时按上腰间佩剑:“有火光!”
顾长雪猛然勒住缰绳,无数思绪迅速从脑内流过:又是魔教??
不,即便是魔教?,也没有必要劫掠这种城池吧?里面?的百姓都是没能力移居才被迫留在原地的,当地的植被、鸟虫、水源也都退化,这劫掠起来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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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催着骆驼又往前走几?步,越过最后一座沙丘,看到了那片城池。
黯淡夜色下,森森城墙包裹着一片又一片火光,黑烟直入天际。
城里出?奇的寂静。
可?伴随着风雪的呼啸,却隐约有哭声传来,一声一声,如哀似怨,幽长空旷。
偶尔夹带着听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叹息。
纷飞大雪中,有另一种白色的薄片在残缺的城池上方盘旋着飘落,伴随着阴戚戚的哭吟声,眨眼间被火光燎成灰烬。
“那、那不是纸钱么?……”引路人吓僵在骆驼上,“不会有鬼吧?!”
颜王没作声,一振缰绳便要往城池残址去,顾长雪微眯了下眼睛,果断抬手扯住对方的手臂,在颜王蹙眉回望过来时,抬手干脆利落地一撕。
颜王并不畏寒,即便雪夜奔行,穿的也依旧是夏制的衣袍。
本就不大厚实的布料被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