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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奔自己目前最想知道的重点,“方老方才用药神不知鬼不觉,帮了朕大忙。那药能伪装孕脉,甚至蒙骗过那个死囚,可否给朕多备几份?此外,您这儿可有药物能伪装怀孕?”
“陛下若想服毒,臣这儿有能立竿见影的,何必舍近求远?”方药师又是那种明明是恭敬,听起来却像在骂人傻逼的语气。不过皱了皱眉后,他仍是从大氅下探出手,由袖中摸出几包药粉,勉强仔细解释道:“是药三分毒。这药粉触及肌肤便可生效,但对身体有损,两三次倒是没事……总之尽量少用。”
他将药粉递给顾长雪后便收回手:“至于能伪造女子孕肚的药,陛下还是另想法子吧。女子怀胎少说八九月,便算是七个月,好好的人没病没灾,连吃七个月的药也该废了。”
后殿的窗微敞了一条缝,寒风卷着刺骨凉意灌进来。
方药师被激得又打了个喷嚏:“这些事,陛下心中有数便可。对了,看在……草民的药帮了陛下一忙的份上,能不能告诉草民,方才颜王离殿,为何不让草民说话?”
“朕想听听他们在外面说什么。”顾长雪垂眸打量了一会药粉包,确认这纸皮是防水的,才收入袖中,“而且,刚刚颜王并没有离开,就站在殿门外。”
若是方药师当时真说了什么,推门而入的可能就是真的阎王爷了。
“……”方药师的脸色微白了一瞬,随后投来有些奇怪的眼神,“可外面风雪那么大,您怎么能听——罢了。他们说了什么?”
顾长雪:“京都城郊,颜王下属的军营里闹了鬼。”
而且听对话,应当是死了人。
还不止一两个。
颜王虽不把万事在放心上,但军队到底是他进行武力统治的保障,多多少少也得在意一点,他会临时离开不难理解。
更何况,他还得留点时间消化“自己想要的子嗣居然揣在一个男人的肚子里”这件事。
——更要留点时间,仔细查证这件事的真伪。
顾长雪将这件事分享出来,只是不打算瞒队友情报。没想到方药师的反应比他料想得更大,条件反射式地皱了皱眉后,脚下自发地一转:“可笑!这世上哪有鬼怪,无非便是像方才那般里应外合罢了。”
走了几步,方药师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自己的小屋里,身边也不是空无一人,脚步勉强停了下来,视线投向顾长雪。
虽未说话,敦促之意仍旧扑面而来。
“这件事,你与朕谁管都不合适。”顾长雪也不知方药师为何如此在意,相比较之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更何况,他刚刚才拒绝了跟随颜王去军营,现在又巴巴地自己跑过去算什么?
“……”方药师一动不动。
顾长雪:“……”
两人杵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顾长雪莫名有种自己不是在跟几十来岁、头发花白的长者对话,而是在安抚叛逆期刺儿头的错觉,熟悉的头痛感油然而生。
他退让了一步:“……行。这案子几日之内查不清楚,方老不必心急。先替朕去御花园喂只猫。”
方药师的棺材脸又挂了下来,一字一顿:“喂,猫?”
顾长雪随意拨弄了下小皇帝床帘边一直悬挂的某条垂玉丝绦:“既然想抓老鼠,不带猫怎么行?”
第四章 二合一
顾长雪想引的“猫”到来时,方药师正缩在大氅里,坐在景元殿的火盆边哆嗦。
顾长雪也搬了个团凳坐在火盆旁,随手拆下手上方才被死囚弄脏的巾帕,丢进火里:“方老怎么这么怕冷?”
只是去御花园里放个信物而已,方药师返回景元殿时,顾长雪差点以为这人刚从雪山逃难回来。
“我也……说、说不清楚。”方药师冷得说话都咬舌头,他努力抻了一秒脖子,“拆什么?巾帕上透出来的血都没干。”
顾长雪给方药师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这伤是朕自己主动去攥剑割出来的,不深。朕的体质天生便比常人好一些,鲜少生病,即便受伤愈合得也快。”
不过这体质应该是原世界的他才有的,没想到穿进了小皇帝的躯壳里,这种体质也跟了过来。总之……应该算是好事。
“……行吧,”方药师面带不甘地嘀咕,“你们倒是一时伯仲……”
“什么?”顾长雪没听清楚,看了过去。
方药师又打了个喷嚏:“我……草民说陛下和颜王真是——”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给面子地委婉了一下,“真是棋逢对手。颜王受伤,草民是没见过。不过草民知道,颜王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没等顾长雪追问,方药师干脆地道:“草民给他下过毒。”
顾长雪:“……”
这也是个狠人。
他缓缓道:“药师在朕面前不必自称草民……”
“我又不叫药师。”方药师看向顾长雪,改口改得比眨眼还快,顾长雪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古人有云,‘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我名叫方济之。药师只是府中人对我的敬称。”
顾长雪听得愣了一下。
方药师在《死城》中也算是个戏份不少的配角,但剧本里从未说过他另有名字。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如今在他面前的不是写在薄纸上的剧本,而是一个立体完整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颜王会让人给方济之看座,方济之会在背地里给颜王下毒……
其中缘由,纷杂难探,比白纸黑字写得板上钉钉的剧本要复杂得多。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将剧本中那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完整化了……顾长雪眉心微微蹙起。
“陛下在想什么?”方济之哈着气搓手,慢吞吞地说着乍一听很客气,其实内容一点也不客气的话,“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陛下介不介意替我解答?”
“当年颜王挥师京都,血洗整个皇宫与贵胄府邸。先帝的皇子皇孙被屠了个干干净净,就连皇女都没能逃过死劫。”
“可为何他偏偏放过了陛下?”
方济之又打了个喷嚏,眼眶含泪地吸了吸鼻子:“还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陛下扶上如今的皇座?”
顾长雪收回神,看了方济之一眼,并未隐瞒这一问题的答案,“我并非先皇亲生的。”
“哦。”方济之点点头,几秒后猛然反应过来,“啊??”
方济之:“……不是。等等——”
顾长雪没给他拒听皇室秘辛的机会:“当年颜王挥师京都,血洗皇宫,就是为了报复先帝。”
“先帝曾怀疑颜王并非自己亲生之子,因此纵容宫人对颜王蹉跎欺压。成年后,又一纸皇命,将颜王打发得远远的,驻守苦寒之地。”
“所以对颜王来说,报复先帝最好的方式,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