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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有饭吃了,虽然是和赵大郎吃一样的粗茶淡饭,胤祚已经很满足了。

接下来几天谢允之也没有来过,胤祚和赵小虎混熟了,也凭着嘴甜把赵袁氏哄的十分高兴,从赵袁氏嘴里知晓这是离京城十公里外的一处庄子,挨着庄子有一条河,河的对面有一个小村子。

“婶婶,去河边可以带着我吗?”胤祚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赵袁氏挣扎了一番,想着胤祚不过四岁,小短腿也跑不快,再说还有自己看着,应当没什么问题就应下了。

赵袁氏抱着一盆脏衣服,带着两个小孩往河边去,穿过田埂,就看见了一棵大槐树,树边就是清澈见底的河流,河的另一边已经有几个妇人正在浆洗衣服,看见赵袁氏来了,纷纷打招呼。

“赵嫂子来了,这孩子是?”有眼尖的看见赵袁氏身后跟了个眉目精致的小男孩,惊呼一声。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是你家亲戚吗?”都知晓赵家人是逃难过来的,遇见了贵人才住进了大庄子里,连儿子都是在这生的,哪还有什么亲戚。

赵袁氏把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是主家刚收留的小孩,瞧着可怜就让我们先养着。”

胤祚笑着一一跟妇人们打招呼,一副乖巧模样收获了不少妇人的心,对着胤祚夸了又夸。

赵袁氏跟着妇人们洗衣服聊天,胤祚就跟赵小虎在槐树下玩,说是两个人玩,也就赵小虎玩的高兴,胤祚偷偷的观察着周围。

河对面不远处就是村子,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官道,上了官道没多久就能到京城,城门口肯定有找他的人,只要能到城门口他就得救了。

“鱼安,别跟她们的儿子玩,他们又爱骂人又爱打人,你长得这么矮,肯定打不赢他们的。”赵小虎凑到他耳边说。

胤祚想反驳,又怕引起赵袁氏的注意,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一群小屁孩有什么可怕的,他当初可是打败了一群纨绔公子,胤祚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又想到如今的境地,尾巴又蔫了下去。

入夜后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胤祚趴在窗户上看见东厢房的蜡烛灭了,穿好衣服,又把偷拿的镰刀塞进腰带里,这才蹑手蹑脚地往门口去。

熟练的踩着凳子开锁,出了正屋,胤祚搬着厚重的木凳子往大门口去,即便额头上汗珠如雨,也不敢轻易发出一丝声响来。

抽开门闩,胤祚小心地跳下凳子,回头看了一眼毫无波澜的院子,拔腿就往外跑,他还记得白天走的路,穿过田埂到了河边,河水不深,但是黑漆漆的一片,看的胤祚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秋夜里的河水冰冷刺骨,胤祚被冻得整张小脸扭曲了一下,然后淌着齐他腰深的水过了何,月色下隐约能看见村子的轮廓,胤祚刚靠近村子,就被一声犬吠吓得抱住了一旁的树。

等了好一会,没见有动静,胤祚才从树干上滑下来,为了不惊动村子里的狗,胤祚只能绕着村子走。

村子有二十几户人家,因为附近没有其他村子,为了安全,每家都挨的很近,胤祚绕了快半个时辰才走到村子的尽头,然后又是一段弯曲的小路。

终于在一炷香以后,胤祚看见了官道,他满脸迷茫地看了看两头都是一片黑黢黢的官道,他还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他不光不认路,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白天听那些妇人聊天,只知道她们进京要走东门,但他分不清东南西北。

夜深了,吹的风也是凉嗖嗖的,胤祚腰以下都是湿漉漉的,被冷风一吹直打颤,胤祚抱着胳膊钻进了官道旁的小树林里。

这里的树木低矮密集,凭胤祚当了多年人参的经验,应当没有什么大型野兽,他找了一片空地,脱下了裤子,把水拧干挂到了树枝上,又把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绑在腰上,随后找了棵歪脖子树爬了上去。

天刚蒙蒙亮,胤祚就被冻醒了,他摸了摸半干的裤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套了上去,官道上突然响起了赶牛的声音,胤祚忙趴进草丛里。

赶牛车的正是赵大郎,天刚亮他起来上茅房的时候看见所有的门大开着,大门口还放了个凳子,脑子里那根铉一下子就断了,飞快地跑进正屋里查看,原本应该说在床上的小孩早已不见了踪影。

赵大郎连忙叫醒了赵袁氏,赵袁氏一听脸色也难看至极,忙让丈夫去隔壁村子借牛车进城找先生,自己则在家附近找找。

而急着进城的赵大郎压根就没往官道两边看,在他看来,胤祚才四岁,根本跑不了那么远,急吼吼地直接进城去了。

胤祚待牛车走远,才敢从地上起来,赵大郎肯定是去给谢允之通风报信去了,胤祚对谢允之恨的直跺脚,他就没见过这么坏的大人。

胤祚不敢在大路上走,只敢走一边的林子里,里面荆棘丛生,还没走多久胤祚的衣服就被划了好几个大口子。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胤祚终于支撑不住躺下了,脚底火烧一般的疼,胤祚脱了鞋查看,脚底板已经磨了几个大水泡出来。

“呜呜呜…额娘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阿玛你们怎么还没找到我。”胤祚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啪”一道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胤祚猛地跳了起来,脚一碰到地就疼地他龇牙咧嘴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小孩,你没事吧?你爹娘呢?”对面的人被吓到了,忙问他家大人去哪了。

发现来人不是赵大郎一家,胤祚松了口气,仔细观察起了来人,中年男人穿了一身破旧的补巴衣服,看着憨厚老实。

胤祚抽噎了几下,可怜兮兮地说:“我跟爹娘来投奔舅舅,爹娘被坏人抓走了,我一个人逃了出来,要去京里找舅舅。”

中年男人自然没怀疑一个几岁小孩会骗自己,只以为是和自己一样逃难过来的,顿时心生怜悯,对胤祚说:“我们也是要进京的,你要不和我们同行,也能照看你一下,我姓陈,你叫我陈叔就是。”

胤祚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跟着陈大树往前走了一段路,陈大树的一家人都在这里,一对年迈的父母,妻子还有三个儿女。

“这孩子怎么了?”陈氏问向自己丈夫。

陈大树给自家人解释了一番胤祚的经历,都对这个才四岁就失去了父母的小孩怜悯不已,陈老爷子拍板直接让把胤祚带上,反正没多远就到京城了,能帮一下是一下。

通过交流,胤祚才知道陈家人是从山东逃难来的,家里的房子地全都淹了,又发生了小规模的瘟疫,一家人害怕被染上,连夜带着家当北上,准备去京城投奔亲戚,昨天夜里胤祚要是再往前走一点说不得就能遇上。

陈氏细心地给胤祚挑了水泡,上了点药,又找出了一件小儿子的衣服给他换上,胤祚啃着硬馍馍,陈大树的几个儿女就在一旁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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