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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总能陪着你,不叫你一个人无眠到天明啊!”

顺治总是在昭宁醒来之前便去上早朝了,所以昭宁并不知道他到底睡得好不好,而他每日回来之时都带着笑,叫她以为,他应该好好的。

可如今想来,他怕是在外面独自一人默默的舔舐了伤口,方才能装出一副无事的模样,回来继续哄她开心吧。

“福临,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昭宁将顺治紧紧搂住,“我是你的妻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跟你一起承担,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怕。”

顺治应了一声,然后将昭宁抱得更紧,帝后二人相拥而泣,发泄着心中的哀伤,等到他们再次回到内室的时候,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换上了微笑。

“额娘,您也瞧过博果尔了,便早些回宫去吧,”

顺治上前蹲下握住太后的手,“博果尔也累了,该休息了。”

他之所以今儿叫太后和昭宁过来,不是因为博果尔熬不过今日,而是因为从今往后,博果尔会一天比一天更加虚弱。

趁着如今博果尔还能好好说话,让太后与他见上一面,也算是不留遗憾了,否则真等到博果尔不行了的时候再来,当真连最后一句话都说不上了。

可太后却不肯,依旧抓着博果尔的手道:“我不回去,从今儿开始,我就住在这儿陪着博果尔,什么时候他好了,我什么时候再回宫去。”

“额娘,您在这儿,博果尔哪里肯好好休息?再说了,昭宁还在这儿呢,让她一个人回宫我不放心,您帮我把她送回去,明儿我再叫人接您过来。”

顺治柔声哄着太后。

太后抬头看向昭宁,昭宁明白顺治的心意,配合的说道:“额娘,咱们一直在这儿,襄亲王怎么能安心休息呢?不如还是先回宫去,等明儿他精神好些了,您再来跟他说话好不好?”

博果尔也勉强撑着精神道:“额娘,我困了,想睡了,您明儿再来看我吧,有这么多太医在呢,您放心。”

所有人都这么说,太后也只能点了头,依依不舍的又叮嘱了博果尔要好好吃药好好吃饭休息,然后由着昭宁扶着起身,离开了襄亲王府。

顺治和董鄂婉心将太后和昭宁送到了大门外,顺治说还想留下听听太医们的方子,嘱咐昭宁将太后送到慈宁宫再回去,而太后则是看向董鄂婉心。

“博果尔性子倔,不肯轻易在人前示弱,便是很不舒服了,也会强撑,你要用点心照顾,若是有什么不好,赶紧叫人给我送消息,”

太后殷殷叮嘱,“府里的事你不必担心,我会派人过来先帮你管着,如今你只管好好照顾博果尔,旁的都不用你操心。”

董鄂婉心点头应是,整个人却摇摇欲坠。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如今这模样,博果尔看着也心疼,”

太后伸手摸了摸董鄂婉心的肩膀,“他这病,怕是还要熬上许久,你不能先倒了。”

董鄂婉心听到太后说博果尔心疼,泪水再次忍不住滑落。

她本就生的极美,如今凄然落泪的模样,犹如西子捧心,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别说是博果尔,便是昭宁,见她这样也心疼的很。

“婉心,无论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人来坤宁宫找我,我还是那句话,你说了,我定会帮你。”

昭宁扶着太后先上了马车,临别时忍不住对着董鄂婉心又说了一句。

董鄂婉心微微福身道:“我知道的,多谢皇后娘娘。”

马车缓缓而动,昭宁从车窗里往外看着,董鄂婉心似乎挺不住了,竟是往后软倒,顺治伸手扶住了她,将她交给了身边的婢女。

这一幕让昭宁的心里猛然一惊,突然觉得,一直以来,也许是她弄错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昭宁,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了最错的选择?”

太后突然开口问道,“若不是我让他们给博果尔继续用药,他也许已经挺过来了,现在还好好的。”

昭宁收回思绪,回头看向太后,却见她仿佛一日之间苍老了好几岁。

“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若是当初您不同意用药,也许襄亲王还撑不到今日呢?”

昭宁出言宽慰,“额娘,您一心为了襄亲王好,他是知道的。”

“他不怪我,我知道,可是我却不能心安,”

太后摊开手掌,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金锁,“这是博果尔刚出生的时候,我送给他的,如今,他却是还给了我。”

“襄亲王亦是想常伴在额娘身边,才会将这金锁给您的,您回去也寻一件东西让人送给襄亲王,就如同您一直陪着他一样。”

昭宁继续劝慰。

“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想到,”

太后点了点头,从脖子上拉出一根红绳,红绳末端拴着一颗狼牙,“停车,快,来人把这个给博果尔送去!”

负责护送太后和昭宁的侍卫统领傅达礼上前听命,双手接过那狼牙道:“奴才这就叫人送去。”

“你亲自去,告诉博果尔,他是我的儿子,不许软弱,要坚强的活下去!”

太后千叮咛万嘱咐,仿佛那狼牙当真能给博果尔活下去的动力。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能挽回注定要逝去的生命,七日后,报丧的侍卫策马而来,带来了博果尔薨逝之讯。

顺治停朝七日,亲自守在了博果尔的灵前。

他虽是早有心里准备,可当真见到弟弟冷冰冰的被装进棺材里的时候,依旧悲痛不能自已,竟是当场晕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昭宁已经坐在了他的床边。

昭宁是皇后,亦是长嫂,没有为弟弟服丧的道理,故而只能尽量素淡些打扮,头上只带了一支象征着身份的凤钗,再无旁的首饰。

昭宁本是在默默的流泪,见顺治醒来,赶紧擦了一把脸,强忍着哭意道:“可算是醒了,你把我吓坏了。”

“我没事,就是这几日太累了,”

顺治顺着昭宁的力道坐起来,靠在床边,“别告诉额娘,免得她跟着担心。”

“我知道的,叫人瞒着呢,”

昭宁懂事的点头,“苏茉儿姑姑陪着额娘,暂时没让她出宫来,我想着先问问你再说。”

顺治勉强笑了笑:“那怕是拦不住额娘的,来,扶我起来收拾收拾,要不等会叫额娘瞧见我这样,该更难受了。”

顺治还是了解太后的,果然他们这边刚收拾妥当,太后就已经到了。

“额娘,您还是别到近前了,”

顺治拦住了太后,“博果尔定然不想叫您瞧见他如今的模样,他,他临走时,还在说不想让额娘伤心呢。”

“你让开,我要看看,我的博果尔有没有听我的话。”

太后颤颤巍巍的推着顺治,顺治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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