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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儿炼去啊?
回头再给皇上吃出点毛病来,他们这脑袋也别想要了。
心存侥幸的周景帝是彻底慌了,发疯似的趴在床边拿起自己的鞋就往他们身上砸,“连仙丹都不会炼,朕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都给朕滚!十日之内若炼不出仙丹来,朕便要了你们的脑袋!”
几个小道士吓得屁滚尿流,满脸惨白恨不得是爬着出去的。
“怎么办?朕没了仙丹……朕会不会死?不不不,朕怎么会死?朕是天选之子,是九五之尊,绝不会死的!快去贴皇榜,若有谁能为朕炼出仙丹来,朕便封他为国师,赏黄金万……十万两!快去!”
面对这样疯狂的帝王,丁有福自是什么多余的话也不敢说,赶忙跑到外边儿去吩咐了一声。
然而,炼仙丹的道士一时半会儿没找着不说,这么一张皇榜贴出来反倒叫他原本就臭不可闻的名声愈发雪上加霜了。
“给将士们救命的钱才抠抠搜搜二十万两白银,找个道士竟出手就是十万两黄金,简直太荒唐太离谱了!”
“不好好治理国家,整天就想着什么仙丹……快快拉倒吧,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德行,便是世上真有长生之道也万万轮不着他,早晚老天都得将他给收了。”
“怎么突然又找国师了?先头不是有个国师吗?”
“听说那个什么国师暴毙了。”
“暴毙?”
“可不,头天晚上睡觉前好好儿的,第二天一早人就在床上僵硬了,听说死得很是诡异呢。”
“死得好啊!定是老天爷看不过眼亲自出手将他妖道给收了!”
“老天开眼啊!”
……
外头议论纷纷,无不是在骂昏君骂妖道的,甚至还有不少人特意就守在皇榜跟前,看见有人意图想去揭榜就立即一拥而上将人先揍一遍再撵走。
若是看见那道士打扮的人,别说等他靠近皇榜了,远远的瞧见就有一群人气势汹汹上前去。
百姓们的想法其实很单纯,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死昏君如愿。
仙丹是真是假没人能打包票,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万一当真叫他偿命百岁千岁了可怎么办?这种脑子发昏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祸害,就该叫他立刻马上去死!
再者,他们可都听说了,那死昏君将他们老百姓的赋税全都偷进了自己的口袋!
也就是说,现在他花的每一个铜板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他们的血汗钱若是用来养将士、赈灾等各方面都完全没问题,可凭什么要给那死昏君混乱挥霍?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老百姓是当真气狠了,不敢胡乱对着皇榜做什么,便死守在皇榜跟前盯着,甚至还自发组了队,一批一批轮流换班盯梢。
偏偏那些把守的侍卫也好笑,对此情形完全视而不见,哪怕亲耳听见有老百姓威胁旁人不许揭榜,他们也就只抬头望望天,仿佛耳背了似的。
偶尔看见真动粗动得狠了才会上前制止一番,以免闹出人命罢了。
“这便是失了人心的后果。”
“该他的,自作孽不可活。”
丞相淡淡笑了笑,放下帘子,“皇上如此不管不顾瞎折腾,咱们这些做大臣的也是该劝谏一番了。”
接收到他眼神中的讯号,郑老将军当即哈哈大笑起来,“丞相放心,老夫明白。”
下午,一众大臣再次在丞相的号召下齐聚景福殿。
周景帝已经病倒了,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本不想见这些人,却谁知“大老粗”郑老将军怒气冲冲直接闯了进来。
余下的大臣自是紧跟丞相的步伐,稀里糊涂也跟着闯了一回景福殿。
“你们……大胆!”周景帝气得直喘粗气,满眼惊骇地看着众人。
头一回无比清晰直观地意识到,自己这个帝王在大臣们的眼里似乎已然威严扫地,再无甚敬畏之心可言。
“请皇上恕罪,实在是事出紧急。”丞相一马当先,眉头紧锁,俨然一副失望透顶捶胸顿足之姿,“皇上糊涂啊!眼下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您心里还不明白吗?这种时候怎能如此大张旗鼓找什么道士炼仙丹?甚至还开出黄金十万两的天价,您……您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百姓们这会儿都骂疯了,还请皇上速速收回成命、撤回皇榜,切勿一错再错!”
“请皇上撤回皇榜!”
一众附和声中,郑老将军洪亮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还请皇上立即确立储君昭告天下,并下达罪己诏以平民怨!”
正忙着劝谏的大臣们听闻此言愣了愣,随即就有人开始跟着附和。
丞相更是直言,“郑老将军所言甚是,眼下这才是唯一的解决途径,请皇上切莫再执迷不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景帝勃然大怒,双眼赤红喘着粗气怒道:“这会儿是哄骗朕立太子,明日你们怕是就要簇拥着太子前来逼宫了!”
这话还真叫大臣们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急着立太子图个什么?
一国储君乃国本,若能推举出来一个合适的储君人选,的确有利于安抚民心稳固山河,这一点丝毫不作假。
可与此同时,他们又何尝不曾想过叫这位在适当的时候退位让贤呢?
这人已经不是简单的“昏庸”二字足以形容了,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再叫他这样折腾下去,大周朝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谁想要战火连天民不聊生?
赶紧退位让贤才是正理儿。
这是他们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挽救大周朝和天下百姓的法子。
就是这么下意识的一阵沉默,周景帝登时就脊背发凉顿感危机,发了疯似的怒吼道:“皇位是朕的,你们休想谋夺!休想!来人,将所有皇子全部打入大牢!全部!立刻!”
“皇上!”
众人惊骇万分,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万万不可啊!”
“诸位皇子何错之有?皇上岂能随随便便就将人全都打入大牢?”
“岂能?朕是天下之主,朕有何不能?立刻打入大牢!别再叫朕说第三遍!”越是这个时候,周景帝便越是在意自己的皇权,愈加听不得任何反对的话,甚至旁人越是反对他便越是坚定。
似乎以此才能证明自己的权势地位仍在,自己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着天下生杀大权的帝王。
众大臣苦苦相劝却如何也未能说服他改变心意,反倒被禁卫军给强行拖着送出了皇宫。
“这可如何是好啊?”
“皇上他当真是糊涂了,糊涂至极啊!”
“从未见过如此荒唐之事,大周朝……危矣……”
一众大臣跺脚的跺脚,抹泪的抹泪,人人脸上都是一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