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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那般麻烦,于这方面的课程我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做个同窗也勉强合适。”
“……”萧南妤诡异地沉默了,忽而又抬头望了眼明月,咕哝道:“突然觉得我还是草率了。”
闻言,单若泱登时哈哈大笑起来,“晚了,已经上贼船了,你就认命罢。”
将萧南妤送回房间后,单若泱又再次回到了书房。
原是想整理一下明日要带进宫请示的奏折,没一会儿林如海却找了过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歇下?”单若泱抬眼一瞧却见他面容严肃,便当即放下手里的奏折,问道:“可是有事?”
林如海盯着她的脸许久,忽而一叹,“公主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单若泱沉默了。
天天睡在一个被窝儿的枕边人,便是什么都不说,多多少少也总能察觉出些许异样来,更何况林如海还是每天晚上帮着她批阅奏折的人,对于她的某些变化恐怕早已起了疑心。
而萧南妤的到来,便是府里其他多数人都还一无所知,却也瞒不过他。
更何况,她原也没想一直瞒着。
“本是想这两日寻个机会与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既是这会儿你问起……”单若泱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没错,便是你想的那样。”
“公主?”林如海登时倒吸一口冷气,甚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怎么?你难道也觉得我是异想天开?”
林如海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完全就呆愣住了。
见此情形,单若泱不禁垂下眼帘,沉默良久,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本宫知晓其中危险,倘若你怕被连累无辜招祸,本宫可与你和离,只希望你能对此守口如瓶。”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如海猛地沉下脸来,眼里的怒意清晰可见,“你是我的妻子,到头来一朝危机来临我便弃你而去,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我林如海虽是文弱书生,却也绝非那等遇事便撂挑子跑路的软骨头!”
看得出他的认真,单若泱心里着实有些感动,不过却还是说道:“我知晓你从为官那日起便是坚定的保皇派,不屑与我这等所谓的乱臣贼子为伍也是人之常情,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强求不得,本也不该强求。
作为丈夫,倘若林如海在这个时候选择与她分道扬镳,固然难免会有些伤心,说怨怪却也还谈不上。
哪想听见这话的林如海脸却更黑了,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自己回京之后那位帝王的种种言行举止……真就叫一个离谱至极。
每一次他都忍不住会想,这样下去大周朝还能坚持多久?
甚至偶尔也会克制不住某些大逆不道的念头——皇上究竟何时换人做。
一次又一次,逼得他不得不正视起来,如今的这位皇上已经不是当年他立志效忠的那位明主了。
大周朝的江山当真是经不住周景帝这样祸祸了。
“保皇派……忠的是大周江山,保的是大周百姓,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忠臣。”林如海神色淡漠地说道。
单若泱愕然,随即不由讥笑。
连保皇派都产生了质疑动摇,周景帝果真是个会折腾的,什么能耐才能将自己折腾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啊。
这场夫妻间的谈话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暂告一段落,林如海到最后也不曾表态,究竟是支持还是不支持,不过打那以后每天晚上批阅奏折之时他却更多了许多详尽的“解说”。
加上萧南妤白天由浅入深的课程,两相结合之下单若泱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飞速。
当然了,一同上课的“小同窗”林黛玉也表现得不错,用萧南妤的话来说——是个可造之材。
相处一段时日之后,许是爱才心起,萧南妤索性正儿八经收了林黛玉为弟子,每日得空便会将她带在身边教导。
对此,林如海是一点意见也没有,也不知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日午后才踏进景福殿的大门,单若泱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同之处——周景帝和丁有福这对主仆就跟捡着金子似的,老脸都乐开了花儿,藏都藏不住。
单若泱心下纳罕,就问道:“今儿是有什么喜事吗?瞧给父皇乐的。”
“咳。”周景帝轻咳一声,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喜悦,“方才贾嫔派人来报,说是有身孕了。”
宫里已经好几年没有孩子出生了,加上他冷不丁又病倒卧床这么长时间……虽无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却别以为他就当真不知晓了,外头多得是风言风语呢。
这个说他不行了,那个说他到底是年迈了,又有那开始操心立储的,只唯恐哪天他突然就蹬腿儿了似的。
一心向往长生不死的周景帝听闻这些后自是气得不行,可病倒是事实,叫他有心想辩驳还不知从何辩驳起。
如今贾嫔身怀有孕却无疑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他只恨不得立即昭告天下,好叫那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都知晓知晓,他还雄风不减当年呢!
单若泱讶异地张大了嘴,“贾嫔有身孕了?多场时间了?”
“才将将不足一个月呢。”然而下一瞬,他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可是……父皇都已经卧床静养远超一个月了,她上哪儿怀上不足一个月的孩子?”
丁有福笑不出来了,小心翼翼埋下头,努力将自个儿往角落里缩了缩。
周景帝也有些尴尬,但面对女儿那一脸“父皇你帽子绿了”的怜悯表情,他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委屈。
当下面色一沉,“不许胡说,贾嫔肚子里究竟是不是朕的种朕还能不知?这些日子她时常来景福殿伺候……”话到最后,隐约似有些心虚。
单若泱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声,“父皇怎能这样任性?太医分明千叮咛万嘱咐,叫您定要戒酒戒色好生静养的,您怎能叫她来这里伺候?还时常?”
许是太过震惊,她的声音过分大了些,满满都是责备的意味,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仿佛他是个不懂事还偏不听话非要瞎胡闹的孩子。
周景帝的脸上难免有点挂不住了,冷下脸拿出父亲的威严来,“朕的私事还轮不到做儿女的来指手画脚。况且,朕自己的身体如何朕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并无大碍。”
“哦,儿臣失言……”单若泱委委屈屈地低下了头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却是要笑死了。
她天天都往景福殿跑,死老头儿有点什么异常还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虽然先前并不知究竟是谁,可他那整天乌青的眼下、白天明显精力不济昏昏欲睡的样子早就将他的荒唐暴露无遗,估计太医和大臣们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
奈何帝王任性,他们怕也不敢说太多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