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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贵府不若再将上回那僧道找来瞧瞧罢。”
说罢人就走了,连个方子都未曾留下。
王夫人哭得不能自已,一面忙打发人四处去寻那一僧一道。
然而连着好几天也未能寻到那两人的一片衣角,贾宝玉的状况也丝毫不见好转,整个荣国府都是一片愁云惨淡的。
这日清早王夫人才起床正拿鸡蛋敷自个儿那双肿胀的双眼呢,就听见外头王熙凤寻来了。
“一大早有什么事儿?”
哪想王熙凤张嘴就道:“省亲别院的银子不够使了。”
王夫人一听之下惊得连鸡蛋都掉了,“怎么又不够了?不是前两日才拿了十万给你?前前后后都几十万搭进去了,这才建到哪儿?你这是盖园子呢还是吃钱呢?”
自然是吃钱了,不吃不是人啊。
王熙凤暗暗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叫苦连天,“那十万两不过买了些石料就没了。姑妈是有所不知,眼下宫里那些娘娘的家里都在着急忙慌地抢工呢,那些商人索性也就开始坐地起价,往日里一千两的东西如今能卖到千两去,这都还不止呢。”
“若遇上那等珍贵稀缺的材料他们嘴里可是没个价的,只看咱们这些人,哪个出得多就归哪个……姑妈一再吩咐说这省亲别院关乎着娘娘的尊严和咱们家的颜面,必须得好好盖,绝不能落后于旁人,那我和琏二也不敢怠慢啊,狠是抢了些顶好的材料呢。”
“只是如此一来预算便自然远远超出了,也实在是没法子的事儿,谁让刚好就这么多家赶上一起了呢。”
说到这儿,王熙凤叹了口气,看着王夫人那铁青扭曲的脸还佯装关切道:“姑妈手里的银钱可是不够了?要不……要不咱们也别铆足了劲儿跟人攀比了?毕竟如今咱们家也确实大不如从前,凡事尽了力便罢,实在也强求不得,想来娘娘也是能够体谅的。”
“不成!”王夫人不作犹豫便一口否决了,“旁人家都极尽豪奢,咱们家若是拿不出手面子上怎么挂得住?娘娘在宫里也要被人耻笑一辈子的,没准儿连皇上都会因此而对娘娘心生不满。”
“娘娘的前程就是咱们一家子的指望,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又问:“公中库房里的那些物件呢?都卖完了不成?”
“能出手的都出手了,余下也不过是些笨重的东西。”
王夫人不解,“都卖了怎的还如此缺银子?”
“这……旁人许是不知,姑妈却怎么也糊涂了?那库房里哪还有多少好东西啊,都是些普普通通不值几个钱的。”
此言一出,王夫人这心里顿时就有些不自在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避开了王熙凤的目光。
公中库房的好东西早就被她和老太太搬进自个儿的私库了,余下的那些的确是卖不着几个钱。
这下可怎么办?她手里已经没有现银了,难不成要开她的私库?
一想到这她便觉肉疼,满心的不情愿,挣扎道:“薛家那边你可曾去过?便是舍不得五十万,一二十万总不叫什么事儿吧?”
“嘶……”王熙凤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她只知这姐妹俩是因银钱一事闹翻了,却是到这会儿才知道,她这好姑妈竟一开口就跟人要五十万?
狮子大开口也不敢这样的啊!
原还想着自己这段时日是不是胃口太大了些,别到时候捅出篓子不好交代,可如今这么一比着她才真真是自愧不如。
要么说她连嫁妆都搭进去了,她的好姑妈却捞了个盆满钵满呢。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王熙凤愉快地表示又学到了,面露为难道:“怎么不曾去过呢?可他们家那是连门都不让踏进去,恐怕当真是气狠了。”
“竟是这般?”王夫人心里恼火,又试探着问了一嘴,“你去他们家时可曾发现有何异常?”
王熙凤压根儿就没去过,哪里能知道这?
不过她也是个扯谎不带眨眼的,当下正儿八经地“回忆”一番后就摇摇头,“不曾。”
王夫人眉头一皱,看了眼周瑞家的。
“姑妈,你看这银子……”
“银子银子,你是讨债鬼不成?”王夫人很暴躁,但却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只得叫周瑞家的去开私库取了几件东西出来。
末了还不忘一脸肉疼地叮嘱,“我手里也不宽裕,你们两口子省着些用。”
“那东西买次一些?”
“不成!”王夫人无奈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还是别省了,这也不是该省钱的地儿。赶紧走,别叫我瞧着。”瞧着就心疼肝儿疼浑身疼,真就被剜了肉似的。
王熙凤笑盈盈地应了声抬脚就走,腰肢都扭出花儿来了。
身后,王夫人却是捂着胸口没精打采。
“薛家那边怎么回事?这几日我只顾着宝玉了也未曾问过,冷不丁算算仿佛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个结果?方才凤丫头还说不曾瞧见什么,那些混账该不是拿了银子不办事儿吧?”
周瑞家的也挠头呢,“是奇怪,一会儿我打发我女婿去找找那些人。”
“赶紧的,再这么耽搁下去我那点儿私库都要被掏空了。”说着心口又开始疼了,忍不住怨道:“还说什么亲姐妹呢,真摊上事儿了连手都不肯搭一把,没心肝的……既是如此就别怪我也不念姐妹情份了。”
“跟你女婿说一声,叫那些人别留手,给我使出点狠劲儿来,夜里往她们娘儿俩的房里溜达溜达……就不信吓破了胆子还不知道回来求我。”
“行了,你赶紧去罢,我看看宝玉去。”
彼时,王熙凤回忆着方才王夫人的表现也正跟平儿嘀咕呢,“我那好姑妈指定又在背地里使坏呢,也不知她究竟是干了什么,那可是她嫡亲的妹子。”
“叫人去薛家那边打听打听看,我倒真好奇。”说着指指后头丫头们手里抱的东西,“怎么做不用我再叮嘱你吧?不过这回咱们多抽些,要……四成!”
平儿大惊,“那太多了吧?容易坏事儿的。”
“怕什么?咱们一家子出来的,我姑妈那般能耐,我怎么能给王家女人抹黑呢?”王熙凤哼笑,暗暗盘算了一下这些日子吃下去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愈发大了。
被坑进去的嫁妆已经折算回来了,不过二房偷走的属于大房的东西还差着远呢,得再加把劲儿才行。
要论捞钱,他们两口子……
“琏二呢?”王熙凤猛然想起来,“这几日是不是没怎么见着他的人影?怎么着这是忙得头掉了死外边儿了?”
平儿的神色忽然变得不大自然,目光躲躲闪闪的也不敢看她。
这么多年的主仆,王熙凤还能不了解她?
当即便沉下脸来,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