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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知贾宝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时至今日若还看不清可就太蠢了。倘若看清了那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更配不上她的至情至性一腔赤城,她还能继续跟他稀里糊涂蜂缠蝶恋……咱们家玉儿可不是那等自甘轻贱之人。”
原著当中林黛玉可是从来不知贾宝玉在外跟那些男人的勾勾缠缠,恐怕就连袭人早就跟贾宝玉滚到一处去这件事都不知晓。
在她的心里,贾宝玉始终都是那个与她心灵相通又待她极为体贴爱护的小竹马,感情自是不同的。
加之那时的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在荣国府过得也并不好——一年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处境才能叫一个小姑娘写出这样的诗句,但却并不难从中看出小姑娘的绝望和无助。
在当时那样的处境之下,贾宝玉无疑就成为了那株救命稻草般的存在,必定要死死抓住不肯放手。
初见时便蒙在眼前的那层滤镜、相处中始终蒙在鼓里的无知、于绝望中无比渴求救赎的心态……叠加在一起最终方才有了注定悲剧的林妹妹。
而如今一切却与原著截然不同,林妹妹自然也不再是那个可怜可悲可叹的林妹妹。
单若泱对此信心十足,很是淡定地前往书房处理那些奏折去了。
如今的奏折大致会被她分成类。
一类是属于那种不能随意拿主意的,需得留着去请示周景帝再做定夺。
一类是屁事没有纯属请安拍马屁的,有手会写字都能批。
不过单若泱却也挺喜欢看这类奏折的——若没有那些总能叫她忍不住脚趾扣地的肉麻之词就更好了。
这类奏折的内容往往也不会太空洞,就如上回那个拿“杀夫案”当新鲜事儿说来逗个趣的,这些大臣也都会绞尽脑汁写一些新鲜的有趣的稀罕的故事来博君一笑,大多是当地的一些所见所闻。
这些东西对于周景帝来说或许当真就只是看个新鲜看个乐子的小故事,但对于某些有心之人来说,这种故事里无意透露出来的有用信息可不少。
当地的风土人情、民生大计等种种碎片信息拼凑起来能够很快速了解到全国各地的一些基础状况,看似细枝末节不值一提,却恰恰正是一个国家的根本所在。
而如今,单若泱也正是这样的一个有心人。
她总是很乐意去看这些奏折,并努力试图从中挖掘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除此之外,剩下最后一类便属于相对来说不那么重大紧要的,但也需要批阅者对国家方方面面了解得十分清楚且拥有一定的治国之才方能很好地处理,这就要等林如海晚上回家了。
以她目前的能耐来说,还完全不足以支撑她去独立批阅这种折子。
当然了,林如海辅佐的过程也正是她学习的过程。
学习使人快乐,学习使人进步。
她喜欢学习。
所以,希望那个死老头儿在床上多躺躺吧。
……
大婚当日贾宝玉也是来过公主府的,只是却也不过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压根儿也不曾有机会能够多踏足几步欣赏欣赏风景。
这会儿随着引路宫女一路缓缓走来,那眼睛简直都不够看了,不禁感慨,“我道林妹妹怎的愈发不爱往咱们家去了,原来她如今所住之处竟这般豪华,想来生活必定是极其舒适的,咱们家相较而言确是不值一提了。”
前头的宫女听闻这话默默就翻了个白眼。
区区荣国府还敢拿出来跟长公主府做比较?
再者听听这话,不知道的还当林姑娘是那嫌贫爱富之人呢。
这贾家凤凰蛋究竟是呆头鹅还是芝麻汤圆儿内里黑?
向来目中无人的茗烟也下意识弯了弯腰,闻言连连咋舌,“可不是,原先我还当咱们府上已是那一等一的富贵豪奢之家了,没想到公主府竟是这般……当初我听传闻说这位长公主的府邸价值两百万两白银,我还寻思吹牛皮呢,如今看来倒是我见识短了,到底不愧是皇家风范呢。”
“休得胡乱议论。”前头的宫女不轻不重警告了一声。
主仆二人顿时齐刷刷噤了声,心中惴惴。
公主府实在是太大,加之忽然又飘起了雪花,等走到梅园时贾宝玉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鼻子耳朵都冻红了。
但公主府的奴才显然与荣国府不一样,可没哪个会心疼他。
才将人送到,引路的宫女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亭子里外站着的宫女太监亦视这主仆两个如无物,就更别提端茶送水了。
茗烟忍不住就嘟囔了一句,“还是公主府呢,就这般待客之道?大冷天叫客人在外头等着不说,竟连碗热茶都没有,也太过分了。”
但贾宝玉却对此恍若未闻,而是一心都被梅园的风景给吸引了,不时吸吸鼻子,表情如痴如醉。不多时,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回过神来的贾宝玉立即偏头望去——满园红梅、漫天白雪,仙子误入凡尘,遗世而独立。
一时间,他竟是看痴了。
已然走到跟前的林黛玉看见他这副痴痴的模样心中却再没了从前的羞涩窃喜,就仿佛打翻了厨房灶台似的,真真是五味杂陈。
“宝玉。”
贾宝玉猛然惊醒,脱口感叹道:“林妹妹愈□□缈出尘了,方才那一瞬间我还真当是梅花仙子显灵呢。”
“还请贾公子慎言。”无忧冷着脸轻斥道:“正经人家的公子可不该对正经人家的姑娘如此言语轻浮。”
怎么就言语轻浮了?
贾宝玉不解,正欲张口辩解一二,恰逢宫女奉了茶来。
“看你冻得不轻,快喝碗茶暖暖身子罢。”林黛玉的神色始终淡淡的。
眼见丫头将厚实柔软的坐垫垫在石凳上,她这才坐下,双手抱着手炉蹙眉沉默着。
明显感受到她的情绪,贾宝玉也再顾不上其他什么了,忙不迭追问,“林妹妹不开心?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林黛玉偏头看向他。
那双眼睛仍旧单纯干净,里面的关心焦急亦情真意切丝毫不见心虚。
仿若无事发生。
林黛玉的眉头再度紧了紧,抿唇犹豫许久,终还是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我听说了你与皇子的事。”
贾宝玉愣了愣,低垂下脑袋嘟囔道:“正因此事我才跑了出来,老爷要打死我呢。”
就这?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见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林黛玉也不免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了,想了想又问道:“你可是自愿的?”
贾宝玉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点点头。
“你!”林黛玉猛地红了眼眶,“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先前是你一直主动来纠缠我,如何还能与旁人……你心里究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