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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就绿了,咬牙道:“那你还叫爷给他们当跑腿的?”
“不趁机多捞点你想你儿子闺女以后喝西北风去?”王熙凤轻蔑地瞥了他一眼,阴狠地笑了,“坑了我那么多嫁妆,我能轻易饶了她?这回不加倍讨回来我王熙凤的名字倒过来写!”
先前她那好姑妈有心算无心,她认栽。
但是对不住,这回可就该轮到她有心算无心了。
“再者说,荣国府本就该是咱们大房的,凭什么好东西都被她们倒腾完了留下一具空壳子打发咱们?当是打发叫花子呢?该是咱们的东西,咱们抢回来也是天经地义。”
夫妻两个窝在床上挨着脑袋嘀嘀咕咕到半夜,小算盘噼里啪啦那是一套一套的。
结果也丝毫不出所料,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都早已习惯了将府里那些劳心劳力的大小事务都打发给他们两口子去做。
一来两口子的确都精明圆滑,做起事来还是很叫人放心的,二来却也实在是除了他们没旁人了。
贾赦那是个混不吝的,整天喝酒睡女人,再不然就是四处淘他的古董扇子,其余的事那是一概不管,也没那脑子管。
贾政虽不过只有五品,却大小也是个官,每天还是得按时去衙门当值,且他又是个不通俗物的性子,得空便也只知与一众清客附庸风雅。
于是乎,毫无所觉的婆媳两个就这么愉快地跳了坑。
贾家这边是一通热火朝天鸡飞狗跳,公主府那边的一家三口却小日子过得很是温馨和睦。
这日闲来无事的单若泱正与林黛玉在园子里煮酒赏梅,忽见门房来报。
“皇商薛家姑娘给姑娘送来一份拜帖。”
“宝姐姐要来见我?”林黛玉一脸讶异,又因许久未曾与姐妹们一道儿玩耍,不免也有些意动,便看向旁边。
单若泱点点头,“想见就见,由你便是。”
薛家与王夫人闹掰从贾家搬出来一事她第一时间就知晓了。
倒不是闲的没事儿多关注贾家,而是实在好奇。
原著里头因为有了林家的百万财产,那省亲别院才得以盖得那般顺利且豪华,而今林如海又没死,没了那笔钱财他们家的省亲别院又是否还能盖得起来?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她就打发人多关注了些,谁想那王夫人还真能给人惊喜。
张嘴就管薛家要五十万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口气这么大是真不怕闪了舌头。
不过这薛宝钗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果决的性子倒也难得,难怪薛家老家主能将这个女儿充作男儿教养,薛蟠那种货色拿什么能比?
不过是□□多了二两肉罢了,否则薛家还能有他什么事儿。
当然了,倒不是可惜薛宝钗生错了性别,只可惜她生错了时代。
第34章
当初婚礼上老太太的那一嗓子着实哭得林黛玉很是难堪,虽理解老太太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她自己作为女儿的心里也并非没有一点感伤。
可那样的场合之下做出那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在往长公主的脸上甩耳光,又将他们父女两个置于何地呢?
倒也说不上埋怨,就是心里有些不得劲儿,又兼要顾及长公主的心情,她暂时也就没往荣国府跑,直到年前两天方才去了一趟。
只不过也不知究竟是哪里变了,再去荣国府时只觉处处都尴尬不自在,便也未能呆多久便匆匆离去,与姐妹们都不曾说上几句话。
这会儿见着薛宝钗来,她心里还挺高兴的,迎上前嬉笑道:“这是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边拉着人坐了下来。
薛宝钗看见桌子上正在煮着茶,便笑了,“哪里是什么风将我吹来的,我分明是被你这儿的茶香给勾来的。”
一提这林黛玉就来了兴致,当即摆弄起茶具来,“如何?瞧着还像模像样吧?我最近正学着呢,今儿你可是赶巧,有口福了。”
一副得意洋洋炫耀的嘴脸,却并不招人讨厌,反而可爱得很,活脱脱就是个俏皮的小孩子,得了什么新鲜就迫不及待要跟小伙伴显摆显摆呢。
这样的林妹妹是先前从未见过的。
薛宝钗一时心生感慨,不必多问她也能看出来了,林妹妹的日子想必过得极为舒心松快。
着实叫人艳羡得很。
两人虽算得上是截然不同的性情,往日里也偶有摩擦,但更多的却还是在一处嬉笑玩闹的美好回忆。
又兼薛宝钗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只要她想,便总能叫旁人感到舒服愉悦。
一时之间,小姐妹二人倒也相得甚欢。
“老太太近日如何?身子可还健朗?”林黛玉关心道。
薛宝钗叫她放心,只道一切都好。
顿了顿,又微微垂下头,手里无意识摩挲着茶杯叹道:“不过前些日子我们母子三个已经搬离荣国府了。”
林黛玉还真不知道这事儿,讶异道:“住得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走了?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哪里就好好儿的呢?可不敢再住在他们家了,再住两年咱们家那点家底儿都该折腾完了。”薛宝钗苦笑一声,便将其中原委徐徐道来。
听罢过后,林黛玉的嘴都合不拢了,“她究竟是想什么呢?哪个张口就敢要五十万两银子?”脸忒大!
况且这之前陆陆续续都已经拿了人家二十万银子,还犹嫌不足呢?听听那些话!
痛痛快快拿钱的时候那是姐妹情深,拿不到钱了立马就能翻脸,好一通威逼利诱,还好意思倒打一耙指责人家不念骨肉亲情。
无耻至极。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升米恩斗米仇。”林黛玉不禁摇摇头,老气横秋地感慨道:“人的贪念实在无穷尽,一两回尚知几分感激,三四回便习以为常,五六回则已理所应当,旁人冷不丁没能如她所愿了,反倒是罪大恶极。”
“你们母女两个也是,手里怎么就这么松呢?头两回不知她是个什么人也就罢了,后头一个铜板没见着回来还能不知啊?怎么就还能接着‘借’呢?”“二十万说给就给了出去,当真不愧是‘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皇商薛家。”
闻言,薛宝钗的笑容就愈发苦涩了,“好妹妹,你可就别嘲讽我了。谁家的银子还能是大风刮来的竟丁点儿不知心疼啊?奈何人在屋檐下。”
他们孤儿寡母借住在人家家里,虽不指着人家吃喝穿用,却实打实借了人家的势庇护自身。
故而纵有一些烦恼,她们往往也都只咬咬牙认了便罢,总想着全当是花钱消灾了。
哪能想到这人胃口大到离谱呢?
当然了,先前惦记着“金玉良缘”也是缘由之一。
不过这个她自是不会再拿出来说。
除了这么一点选择性隐瞒以外,她倒也没弄虚作假,满嘴的苦涩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