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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的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她也绝不会多想什么,毕竟梦境这个东西,什么样稀奇古怪离谱至极的都有,梦到一场地震算什么稀罕的。

可谁叫她穿越一遭却变得不那么普通了。

有了能预知他人祸事的本事在前,如今再看这场处处细节、无比真实的噩梦却怎么看怎么叫人心惊胆战。

她忍不住在想,这会不会是老天爷给的一次警示?

是否她不仅仅能“看见”旁人身上即将发生的灾祸,还能预见某些即将发生的自然灾难?

她又是否应该立即去告知周景帝?

倘若这个无比荒诞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七天时间可就太宝贵了,房屋建筑或许来不及加固,但却能挽救无数生灵。

人也好,动物也好,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完全有机会避免被埋葬在废墟之下的。

如此一来,这场地震所带来的的危害和损失完全可以降至最低,朝廷也大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就迅速行动起来全力应付灾后种种。

她无法抹去这份伤害,却可以尽可能减轻它,仅仅只需要她一句话而已。

可若这只是她自己想多了呢?那就是欺君之罪。

她又是否能够承担得了这样的后果?

她在宫里的处境本就艰难,如今才不过有所好转,若她“安分”些就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走下去,未来想必是一片坦途。

可一旦她犯了欺君之罪……

第一,她的“神秘莫测”在周景帝那里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第二,李贵妃及其背后的整个武安侯一脉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不见得真想要她死,好歹总归是个公主,也不是他们想弄死就能随随便便弄死的,不过抓住这个机会狠狠踩一脚揭层皮下来也足够她喝一壶了。

她无法预测到自己届时究竟会遭遇些什么样的攻击,却很清楚,一旦她陷阱泥潭里绝不会有人出来拉她一把。

她的身后空无一人,陷下去或许真要就此淹没再爬不上来了。

究竟该怎么做?

从来都没有什么烦恼习惯随心所欲的单家小公主,如今整个人却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左一右相互拼命拉扯着,谁也不服谁。

分岔路口,脚却迟迟抬不起来,脚下似有千斤重。

沐浴过后浑身已变得清爽的单若泱却再没了丁点儿睡意,坐在桌前手捧一碗热茶,却直到茶水热气散尽逐渐冷却也未曾喝上一口,竟是呆呆的出了神。

在旁伺候的小宫女见此情形既忧虑又不敢上前烦扰,只得垂首静静待命,暗自祈祷快些天亮,祈祷风铃和无忧快些出现好劝一劝主子。

许是小宫女的愿望太过强烈,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了风铃的声音。

单若泱猛然惊醒过来,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才发现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悄悄探了进来。

“进来罢。”

姐妹两人许是已经听说了状况,一进门便摆摆手,将那值夜的小宫女打发了出去。

无忧上前摸了摸茶壶,发现还是温热的,就倒了一碗出来奉上,而后走到身后帮她按按头缓解疲劳放松心情。

被抢了先的风铃颇为郁闷地噘了噘嘴,软言询问,“公主可曾饿了?是否吩咐传膳?”

“暂且不必。”单若泱摇摇头,许是无忧的手艺太好,按得她眉心都微微舒展了些,半晌喟叹一声,又问:“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辰时了。”

今儿没有大朝不必太早起来,不过一般来说到这个时辰周景帝应当也该要用早膳了。

单若泱抿抿唇,又沉默了下去。

风铃和无忧两人见此情形默契地对视一眼,都察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犹豫再三,风铃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公主若有何烦心事不如与奴婢说说看?奴婢虽不懂什么太多大道理,但是……但是……”抓耳挠腮“但是”半天,忽而眼睛一亮,“但是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怎么说话呢,死丫头可是胆子肥了。”无忧哭笑不得,啐了她一口。

这么一打岔,单若泱心里倒是松快了些。

想了想,还是将夜里的梦境与她们说了,末了连同自个儿的猜测也一并如实说了出来。

听罢过后,两个丫头的脸色也都齐刷刷变得凝重起来。

“所以公主眼下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去告诉皇上?”见她点头,无忧沉默片刻脸色僵硬地说道:“不过是个梦罢了,小孩子都知道梦都是假的,公主怎么反倒还吃心了。”

言下之意显然是反对她去的。

风铃也紧随其后,话也说得更直白许多,“欺君之罪没有人能够担待得起,便是公主这样的身份,却也不过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下场,万不能因一个梦就去以身犯险啊!”

两人这个劝完那个接上,一通厉害分析嘴皮子恨不得都要磨干了,总之就是死活要拉着她。

可她们说得这样多,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某个念头反倒愈发坚定起来。

猛地站起身来,“叫人进来伺候梳妆罢。”

保守点安分行事对她来说固然是最好的选择,可她却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个或许仅仅只有万分之一可能的“万一”。

万一梦里的一切都变成现实……那这一定会成为她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夜夜回想,日日难安。

她一定会被那无穷无尽的自责悔恨疯狂折磨一辈子,至死不能释怀。

所以她得去。

“公主!”

二人皆明白了她的打算,顿时大惊失色,有心还想要再劝,可见她那一脸坚定的模样终究还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做奴才的,可以给主子一些建议,却不能替主子拿主意,哪怕是“为她好”。

姐妹二人一咬牙,领着一众宫女动作麻利地为其更衣梳妆,一切收拾妥当后就寸步不离跟着一同出了门去,直奔景福殿方向。

满脸沉重的模样仿佛是要去慷慨就义一般。

不出所料,一行人到达景福殿时周景帝才将将用完早膳,这会儿正歪在炕上批阅奏折。

许是架着的伤腿不大舒坦,又许是奏折里的内容不太好,总之那眉心拧得都快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何事?”周景帝头也不抬地问道。

“事关重大,还请父皇屏退左右。”

周景帝诧异抬头,见她脸色难看神情凝重,当即也是莫名心里咯噔一下,挥挥手遣退所有人,迫不及待追问,“究竟所为何事?”

单若泱暗自连连深呼吸,而后猛地抬起双眼定定地看向他,“七日后将会有一场地震袭来……”

“你说什么?”周景帝愕然,若非一条腿还伤着动弹不得,他怕是都要当场跳起来了。

“昨日夜里儿臣预见到了,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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