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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若泱不禁心中一软,手痒得厉害,好想狠狠欺……怜爱小萝莉。
“这是怎么了?”皇后诧异地看着突然惊慌的小姑娘,又转头看看身旁的少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单若泱忍俊不禁,“被我吓着了,母后快瞧瞧我当真那般吓人不成?”
“不是……”林黛玉忙就要解释,却谁想猛地一抬头就看见她那一脸促狭的笑意,顿时心下一松,竟也不由得弯了嘴角。
这位三公主看起来仿佛是个有趣的人呢。
“你今日倒是活泼不少。”皇后一脸好笑地摇摇头,转过来又对着小姑娘说道:“你别怕,她是个软和性子,打小就从没跟哪个红过脸的。”
显然她这是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先前掌掴六公主的事儿,又或者说压根儿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只当是一时憋屈得狠了才意外爆发一回罢了,毕竟这么多年的固有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于是乎,懵懂无知的林黛玉就这么被大意的皇后给忽悠了个彻底,打死她也绝不会想到,她以为的柔弱的小白兔实则却是个比凤辣子还辣的食人花呢。
不管如何,好歹是误打误撞将话题给打断岔开了。
单若泱暗自叹了口气,看着一脸单纯好骗的小姑娘,深感任重而道远。
又闲聊了约莫半个时辰,皇后就打发人将小姑娘送回了,为表喜爱之情,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
单若泱也紧随其后,赏的东西并不多,只那几件却已是她能从自己的私房中扒拉出来最好的了,其他的根本就拿不出手送人。
这个公主当的,着实寒酸得很。
林黛玉是看不出她这位小继母的窘迫,但皇后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毕竟那东西都还是上回她赏赐下去的。
等着小姑娘离开,单若泱就先笑着赔了不是。
皇后倒也不曾怪罪,只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吩咐许嬷嬷又去准备了些上好的物件补上,叹道:“本宫知晓你不易,却没想到……回头本宫想法子试探试探你父皇,若他肯将你母妃的遗物拿出来给你,莫说全部,便只拿个一部分出来那也尽够你一辈子风光享福了。”
当年但凡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那部分人,无不家财万贯盆满钵满,定国公更是其中之最,而单若泱的母妃身为家中唯一的嫡女,那可真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虽以贵妃身份入宫伴驾,却破例得了恩宠,允许她带上了家中为其筹备多年的十里红妆。
更遑论那时的帝王痴迷她到了几乎神魂颠倒的地步,见天儿的往关雎宫送东西,甭管是自己私库里的宝贝还是底下属国送来的贡品,但凡帝王瞧得上眼的通通都被送进了关雎宫,旁人包括太后都只能拣她剩下不要的,不知刺激得多少人得了红眼病。
直到这会儿回想起来,皇后这心里头都还止不住地泛酸呢。
大致扒拉手指头算算,那女人的私房怕是比皇帝的私库还要丰厚,只可惜自打她死后关雎宫就被封了起来,身为她唯一的亲生女儿是一点儿没落着不说,还过得如此窘迫也是万万没想到的。
单若泱自己也万万没想到还有生母遗产这一回事呢,毕竟记忆里从来就没出现过,不过惊讶过后她却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幻想。
她是完全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但她却知道,但凡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心里头对“单若泱”这个女儿还有那么一丝怜惜慈爱之情,原主的日子也绝不会过成这样。
这么多年都如同什么碍眼的物件一般恨不能扔得远远的,还能奢望他突然就转性了不成?
与其惦记那份遗产,倒不如赶紧嫁了出去自己努力挣钱潇洒。
说曹操曹操到,这人还真就经不起念叨。
正跟皇后说着话呢,突然就来人传话,“皇上请三公主过去一趟。”
第8章
自打有记忆以来,原主也就只有在每年的中秋宴、年宴、万寿节等这样的大型宴会上才能有幸见到这位亲爹一面,正儿八经说上两句话的机会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明明是亲生的父女,却活像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哪怕还不曾接触过这位帝王,仅从记忆中来看,单若泱都能无比直观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那份冷漠厌憎。
这样一个人突然想要见她?莫不是吃错药失心疯了。
单若泱颇为讽刺的勾起嘴角,抬头瞧了眼“景福殿”三个大字,微微垂下头收敛起情绪,安静地等候传召。
“三公主请稍候片刻。”一年轻的小太监从里头出来轻轻带上了大门,解释道:“昨儿夜里皇上睡得并不很好,一早又起来忙于朝政,这会儿正眯瞪着……”
顿时柳眉微蹙。
单若泱心里的头一个反应就是扯淡,分明前脚才派人去叫她来,怎的这会儿功夫就睡了?这是健忘症还是老年痴呆了?怕不是故意折腾人吧?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手段未免太“内宅”了,大多都是正妻给小妾下马威、婆婆给媳妇立规矩时才会用的。
好歹是堂堂天子,应当不至于如此吧?真有什么不满意她想要收拾她的,直白出手就是了,连个冠冕堂皇的由头都不需要找。
难不成是真困成了这样?一小会儿的功夫都挺不住歪了过去?
若当真是昨儿夜里没睡好,那又究竟是为什么睡得不好?
一早在永安宫还看见皇后盖戳呢,昨儿夜里皇上可是歇在李贵妃那儿的,面对一个都当了祖母的女人,怎么也不至于折腾到这地步吧?
难道是因为朝政?
单若泱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大,早年时期的周景帝还算得上是个勤政爱民的帝王,但随着年纪越大,他便仿佛也与历史上不少帝王一般陷入了一个怪圈,渐渐变得开始耽于享乐、好大喜功,甚至还养了不少道士在瞎折腾。
满心满眼除了美人美酒也就剩下长生不老这点追求了,纵是还有一份心思放在朝政上却也绝不多。
所以这究竟是摊上什么事儿了?总不会是做噩梦了吧?梦见原主的母妃找他算账来了?
倒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亏心事干多了。
显然,胡乱寻思的单若泱绝不会想到,自己竟是无意中真相了。
要么说向来不待见这个女儿的周景帝今儿怎么就如此反常呢?果真就是夜里被折磨得够呛。
“打她去世至今,将近二十年内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满脸疲态的帝王愈发显得苍老了许多,摸着自己明显松弛的脸,又想起梦中那倾城绝色的少女,眼神晦暗不明,“你说,她是不是在怨恨朕这般对待若泱?”
那赤红的满含恨意的双眸,像是恨不得活撕了他似的,纵然这会儿青天白日的,想起来却还是不由浑身发冷。
自己唯一的女儿被欺负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