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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你终于来了啊。”原来这位客人就是顺妃娘娘的额娘,只见此时的顺妃娘娘欢快地蹦跶到三夫人面前,乐滋滋得像个孩子一样,她的双手牢牢抱住额娘的肩背,依恋地用脸蹭了蹭额娘的脸颊,撒娇道:“额娘,女儿好想你啊。”
三夫人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见到女儿粲然的笑脸,她亦是满心的欢喜,脸上愁容都轻浅不少,但是她蓦然想起了自己衣兜中的那个“东西”,顿时烦躁的思绪涌上心头,转眼她的面容就阴云密布,焦眉苦脸起来。
此时此刻的三夫人想到那东西,就无暇和女儿亲热,也无心顾及她可爱的外孙女啊。但三夫人还是按捺住内心深处的惴恐和焦躁,扬起慈祥温和的笑脸,看向一旁早早伸出手要抱抱的小悠悠,没想到小悠悠还记得她的郭罗妈嬷,也许是三夫人和舒舒母女的关系,小悠悠觉得眼前亲切的人和自己额娘是一样的气息。
小悠悠在奶嬷嬷怀里不断扑腾着小胖腿,在三夫人走近那一瞬间,小悠悠就迫不及待地扑到她怀里,三夫人抱着奶香奶香的外孙女,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欢悦的笑容,她眉开眼笑道:“悠悠,你居然还记得妈嬷我,妈嬷真的太开心了!”
小悠悠在妈嬷怀中拱来拱去,听到妈嬷在说话,她仰起小脑袋,突然贴近妈嬷的脸颊,“啵啵”亲香了妈嬷好几口,然后依赖地搂住妈嬷的脖子,在她耳边“咿呀咿呀”地嘟嘟囔囔了一堆话,也不知道这个小人精在说些什么,说完,还在妈嬷面前手舞足蹈了一通。
三夫人摸了摸小悠悠毛茸茸的小脑袋,又亲了亲她粉嫩圆乎的小脸蛋,点点头郑重其事道:“妈嬷知道了,妈嬷会替你教训你额娘的。”
其实小悠悠不是告状,舒舒可没有欺负小悠悠,但是三夫人今日进到圆明园,就是要好好教训下自己的女儿,她没想到舒舒不光是蠢笨如猪,还胆大包天到想要谋害万人之上的皇上。
第95章 枯株朽木
三夫人抱着小悠悠走进茹古涵今,在湖光山色与松杉蓊郁的交相掩映下,富有江南情调的亭台楼榭呈现在三夫人眼前,满是愁绪的三夫人还是被它的美所吸引,她不自禁赞美道:“真乃仙境也,处处是景,简直是美不胜收,要不是有人烟,我真以为是鬼斧神工,神仙居住的地方呢。”
舒舒听着额娘夸赞,频频点头:“住在这里确实非常惬意,所以,额娘你就多住些时候吧。”说罢,舒舒溘然看了看额娘的身后,才想起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额娘,你怎么不让晟钧一同来圆明园呢?”
闻言,三夫人微微斜睨了女儿一眼,没有理会,而是抱着小悠悠径直走到了韶景轩庭院,院中游廊下,今早刚刚挂上一个异常华丽宽绰的紫檀木绣眼雀笼,顶部还雕琢有“关公挂印封金”的故事,笼子内饰亦是精细雅致,里面有缩小版的鸟巢、鸟食罐、盛水槽等等,还有鸟儿活动跳跃的黄铜抓、紫藤杠等。
这只雀笼是昨日皇帝派人送来的,虽然他这个一国之君在茹古涵今吃了闭门羹,但并没有强势地硬闯进茹古涵今,只因舒舒让人到九洲清晏递了一封信,信中明明白白地告知皇上:本人冬果尔舒舒,因为夏季炎热,贪吃冷饮,造成肠胃不适,无法侍寝,待到秋来九月八,必定与君来相见。
皇上看着这文理不通的书信内容,实在琢磨不出舒舒又是来哪一出。但皇帝这些时日确实是政务繁忙,不能拨冗到茹古涵今一探究竟,只能日日在用膳时间,抽空嘱咐几句,让人送些新造新得的雅玩趣物到茹古涵今。
让皇帝焦头烂额、无暇他顾的,只能是百姓民生之事,今年入夏以来,御案上却罕见地没有了往年各地的旱情奏报,要知道夏季是农田作物旺盛生长需要水分最多的季节,稍微持续数日不下雨,就会引起降水缺乏,从而严重影响作物产量,即使张时彧发明了“破云追雨”的方法,到底是杯水车薪,且铸造的斗天炮数量并不多,无法普及到各府县。
“掐脖旱”这是一个王朝要保持风调雨顺,永恒要应对的难题,皇上犹记得先帝爷在位期间,每到夏日,便因苦夏毫无饮食之欲,不只是因为暑热折腾,还有那堆积如山的各地旱情奏折,让强悍的皇阿玛都疲于处理对付。
而今年上报的奏折中,满纸都是荒唐言,粉饰太平,歌颂盛世景象,说什么“妇稚欢愉,鸡犬闲适”、“处处村落,谷堆草垛蔽野遮眸,屯粮积草何足道哉”等等蒙蔽圣听的空话。
务实清醒的雍正可不接受这样的假话连篇和无端歌颂,在批阅这些封让人火大的奏折时,皇帝甚至头脑一热,还想去微服私访,考察民情,但皇帝最终还是分派心腹手下到各地探查实情。
有些地方确实只有一隅之地遭受到旱情,府县官员很快就倾力解决,遂没有一五一十奏报给皇帝真实的情况,就当做是无事发生,在年底能考核完美。对于这种奏报,皇上还是严厉地在朱批中进行责问,强调担任官员,务必为政以实,勿要粉饰虚词、称扬连篇。
然则烷陵府的旱灾情况却异常严重,连续二十多日无一点雨水降临,土地因为暴旱而干裂,导致庄稼枯死晒死,在如此绝境之下,还闹起了令人恐慌的蝗灾,老百姓民不聊生,最终爆发民怨,发起了一场动乱,而这些事情都被烷陵府的一众官员隐瞒得死死的,其中为首的正是布政使石文焯。
雍正虽然没有去过烷陵府,对该地的情况却非常了解,石文焯的奏报却大言不惭写道:烷陵府无旱灾,且丰收在望,这都要归功皇上敬天爱民,才有如此太平盛象。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虚假,雍正皇帝明察秋毫,当即派人探查,在获悉情况后,迅即指派田文镜和马尔塞,带着“斗天炮”和救灾物资前往烷陵府,解决老百姓遭受的旱灾之苦。
皇上对这次烷陵府旱情的欺瞒遮掩,除了滔天愤怒,还有深深的自责,这次事情皇上亦是难辞其咎,他明知道石文焯是碌碌庸才,上不能匡主,下无以益民,却还是让他耽于尸位素餐中的一员。
原来,石文焯早在去年烷陵府的贡生罢考事件中,就犯了严重错误,但他的大儿子石礼哈,在平定荇海府的郭罗克等藏族势力叛乱中立下赫赫之功,然而小儿子却在这次叛乱中以身殉职,皇上体恤石文焯失去儿子,又因石礼哈有功,最后推恩于石文焯,没有对他革职查办。许是因为石文焯知道自己已经遭到皇帝厌恶,虽然去年逃过一劫,但是今岁的大旱,石文焯害怕自己罪责难逃,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因此他只能撒下一个弥天大谎。
“咕咕……啾啾……”一道清脆悦耳的莺啼鸟啭声传至勤政亲贤大殿中,皇帝这几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