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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悦的笑容,款款起身:“多谢皇上,臣妾必定循规蹈矩,绝不会再怠慢她人。”至于这个她,帝妃两人都心知肚明。
皇上微微颔首:“不错,你是个聪慧的。”他说完就站起身,步伐又快又稳,旋而就离开了花厅。
“臣妾送送您。”谦嫔赶紧跟在后面,待走到庭院,靡靡婉转的琴声入耳愈来愈清晰。
谦嫔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这是东配殿柳答应谈的琴吧。”
皇上脸色一沉,神情严峻道:“七阿哥还在安寝,你即刻遣人去训斥柳答应,让她不要再做不合时宜的事。”话落,皇上摆了摆手,示意谦嫔先回去,不用恭送他。
“是,臣妾这就去派人去。”谦嫔高兴地答应道,目送着皇上阔步离开咸福宫。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天边的一缕缕余光不再如漫长的白昼那么刺眼,灿烂晚霞斜斜,宛若仙女身披的绸缎般染红了天际,庄严肃穆的紫禁城沐浴在其中,亦是增添了一份柔和绚丽的光彩。
御驾慢慢地转出了咸福宫,来到了溟濛静僻的宫道上,彼时夏日的傍晚清风徐徐,拂送来一阵阵花木夹杂的幽香,令皇上不由感到一阵舒心的惬意。
第87章 举世无双
蓦然间,半空中传来萧萧的声响,是一段如泣如诉、回肠荡气的乐声蔓延至宫殿外,虽隔着高墙,冲淡了夕阳西下断肠人落寞孤寂的愁音,但侧耳倾听,更觉出吹奏人那薄雾似的惆怅。
薄薄的金红色余晖浸润在红墙绿瓦上,原本应是温暖的颜色,因为这凄清悲苦的乐声,顿时让这空气中染上了一层,活似深秋的瑟瑟寒凉。
“夕阳无限好,这是谁又在那边哀鸣?”皇上的脸色有些不豫,这吹奏的曲子分明是悼念亡妻的《白头誓》,苍天不怜人间爱恨怨,痴心爱侣难白头偕老。
苏培盛思忖了会,躬身答道:“皇上,这里是咸福宫西配殿外的街巷,奴才猜测应该是英贵人在吹奏曲子。”
苏培盛在心里暗暗想着:咸福宫中的两位新晋妃嫔同样选择了用乐声来诱引皇上,刚刚的柳答应出师不利,这英贵人不知是否能拔得头筹,成为新人里第一个侍寝的。
正如苏培盛所说,西配殿内,英贵人缓缓地放下泥哇呜,痴痴地望着泥哇呜上那小小的“翎”字,喃喃悲叹道:“今生情尽空悲切,来世再续未了缘,阿翎哥。”
皇上沉吟了会,澹然吩咐道:“命尚虞处侍卫,呈上英贵人的查录。”
“是。”苏培盛应了声,悄悄抬眸瞄了一眼此时皇上的神色,但因逆着光,苏培盛只能依稀看到皇上无波无澜的俊逸面庞,其它的就捉摸不透了,也不知皇上是不是对英贵人产生了兴致,就如同往昔的顺贵人。
养心殿东暖阁。
皇上盘着腿坐在铺着藤席的弥勒榻上,他微沉着脸看着手中的查录,周身散发着愠怒而凛冽的气息,陪侍在一旁的苏培盛瞧着心底便隐隐有些不安。
皇上闭目片刻,豁然睁开眼眸,此时他的怒意已全消。原来是英贵人给他上演了一出“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悲情戏码。
英贵人自小就定下了娃娃亲,和未婚夫忽薄翎青梅竹马,忽家乃是南桐府豪门大族,忽薄翎曾祖父官至明朝行中书省丞相,在抗击清廷时,在得知崇祯皇帝自缢后,投降了清朝,当时的伊家为忽家马首是瞻,跟着转为效力清朝皇帝。
而忽家投降后并没有得到清廷重用,伊家后来者居上,英贵人的父亲则是被皇帝委以重任,纳入了汉军旗,赐姓伊尔佳,擢升为市舶司提举,从此和忽家渐行渐远,八旗选秀制度更是犹若天堑,斩断了一对小情侣的姻缘。
皇上眸色深敛,冷峭幽晦的目光清清淡淡落在英贵人的查录上,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喜怒,甚至有些温和:“朕记得钟粹宫如今无主位,是吗?”
苏培盛愣了愣,随即应道:“是的皇上,钟粹宫自从懋嫔娘娘仙逝后,现居住的有穆贵人和吴贵人。”
皇上凝神了片刻,慨然正色道:“明日传旨下去,年氏秀毓名门,慎简淑蕙,和睦宫闱,特晋封为穆嫔,赐居钟粹宫主位。另英贵人和那个……柳答应迁居至钟粹宫。”
苏培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不过他很快就沉住气,恭谨答道:“是,奴才领命。”
“还有告知皇后一声,今后咸福宫和启祥宫就不必再安排新晋妃嫔入住了。”皇上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七阿哥和五公主都太稚嫩脆弱,需要安宁的居住环境,妃嫔一多,就容易滋生事端。
苏培盛诺诺地应道,他在心底默默感叹道:看来当下的后宫不会涌现“只见新人笑”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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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佳节,紫禁城中的尊贵帝后因大儿子的夭殇,并没有再像去岁一样举办盛筵来庆祝佳节,只是应景的在宫中各处插满五福五瑞花和悬挂用红绳捆绑的艾草叶,以及为了驱逐毒虫,洒上雄黄水和点了菖蒲根熏香,使得处处都能闻见雄黄、菖蒲的苦香,和艾草的清香。
启祥宫里,舒舒吩咐宫人们还是按照去年的装扮挂起了五毒吊屏,再在窗户上贴满保平安的天师符和避邪的五毒葫芦剪纸,还在五公主的婴儿床围栏上挂了好几个五彩络子,里面装着染成红色的鸭蛋,寓意着避灾除病,逢凶化吉。
端午这一日,舒舒秉着“过佳节合家欢”的原则,自掏腰包给启祥宫众人多分发了两个月的月俸,除了内务府和御膳房送来的粽子,另外又吩咐启祥宫的膳房熬煮了一些排毒养生的百草药根汤。
五月被称为了“毒月”,是太阳之气繁盛的开端,而五月初五的端午节当日被人们划为“九毒日之首”,因此在端午食药膳,有病治病,无病防疫。
启祥宫五公主的寝宫内,夏日里炽炎炎、明灼灼的煦光穿透窗纱,如一掬掬氤氲的热气投散进屋子里,因五公主才三个月大的稚龄,只在角落处摆放了两只冰桶,但仍然驱散不了那股子热烘烘的暑意。
蝉语切切,暑光漫热,五公主的婴儿床上铺垫了清爽宜人、莹净光滑的象牙席,屋内四角摆放上插着天竺葵和茉莉花的青瓷瓶,飘逸出清冽好闻的芳香可驱逐扰人的蚊虫。
安谧的午后,四肢大张、仰面酣睡的五公主缓缓醒了过来,她轻轻嘤咛了声。守在旁边的舒舒听见动静,柔声道:“小猪猪,你醒来啦。”
舒舒边说边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前胸后背,果然呈现地是一片汗津津,见状,舒舒摇摇头叹气道:“悠悠你怎么那么怕热啊?现在还不到六七月份的盛暑天呢,一定又是遗传了你那便宜爹爹。”
小悠悠珠圆玉润的脸蛋粉红粉红的,乌黑浓密的短发已是在汗水的湿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