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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
“更衣室人都满了,旧更衣室那边标了不让进,学校都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吗。”
“算了算了,回家再换也行。”
元齐已经换完了衣服,他拿了两块奖牌,嘴一直咧着,问林微寒:“哥,我们要不要去吃个饭。”
陆景明:“我觉得可以。”
“先不吃了,你先把景仪送回去。”林微寒说。
“那好吧。”元齐挠挠头,他姐在外面他不放心。
陆景明连忙说,“小元,我也跟你一起。”
元齐有些无语,但是到底没有拒绝。
“哥,那我们走了。”
他们四人在门口分别,林微寒去了趟油画小镇。很多美院的学生暑假在这里兼职,这里半商业化半工作室,放假之后很热闹。
夜暮之下,他经过咖啡馆,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灯,玻璃上是歪歪扭扭而鲜明的“小偷”、“毁容怪”、“垃圾”……这些刺目的字眼。
他再次看到了那道单薄的身影。
“小顾啊,我们有监控,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店里的生意,店主的意思是还是报警……”另一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面上为难。
“……不用了。”青年背脊弯曲,声音仿佛低进尘埃里,散进晚风,一吹就散了。
“……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微寒鬼使神差地停下来,他在遮阳伞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目光落在那道身影上,看着顾慈忙来忙去的把玻璃擦干净。
那些涂鸦颜料沾水用毛巾擦掉,青年背脊弯曲,仿佛一并坠入了阴影里,安静地被落下来的阴影吞噬。
那些颜料斑驳,哪怕已经被擦掉,还是隐约在玻璃上留下了痕迹。
兴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顾慈后知后觉地转头,两个人对上目光。
看见他,顾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他在顾慈逃跑之前开了口,“……来杯美式。”
“还按照你上次的做。”他说。
顾慈脸色苍白,手里的毛巾掉进了水盆里,半天没反应,端着水盆匆匆地离开了。
他静静地在外面坐着,夏天的夜晚还是很燥热,这边靠近人工湖,时不时地有晚风吹过来。
十分钟之后,一杯咖啡端到了他面前,顾慈在他对面坐下来了。
两人都没有讲话,气氛安静而沉默,好一会,顾慈开了口,他头低着,嗓音低而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第二十九章
林微寒目光在顾慈的侧脸稍稍停顿,“为什么不报警?”
闻言顾慈头更低了,发丝挡住他的眉眼,“报警也没有用。”
顾慈:“……我不想给店里添麻烦。”
“是吗,”林微寒指尖捏着勺子边缘,咖啡液散开,上面的奶油化开,“如果他们下次再过来,似乎更给店里添麻烦。”
顾慈从发丝之中抬眼,与他视线相对,那双眼出现些许动摇,“你找我……是为了让我报警?”
“算也不算,”林微寒把勺子放下来,“你做的咖啡很好喝。”
顾慈稍稍愣住。
他站起身,电话响起来,拓维的声音顺着传来。
“寒,你过来了吗?我刚刚没有看到消息,钥匙还在原来的地方,你自己开门吧。”拓维说。
林微寒应一声,他站在原地回头看了一眼。顾慈还在那里坐着,灯影落下来,在收拾他留下的杯子。
他去画室拿了两盒颜料重新把门锁上。
夜晚很多画室都已经关门,路过废弃雕塑堆积的巷子,这里只有昏暗不清的灯,角落里突然传来了动静。
一只喷绘瓶骨碌碌地滚出来,红漆落在林微寒脚边,一声少年音低骂顺着传来,对方弯着腰俯身捡瓶子,眼睁睁地看到喷绘瓶到他脚边。
对方抬头,两人对上目光。
A大那么多学生,他记住的并不多,另一名少年一并跟着出来。
“怎么了?”
两名少年见到了他,同时瞪大了一双眼,空气跟着安静下来,另一名少年手里还拿着喷绘瓶。
这个点,加上咖啡馆刚刚被清洗掉的涂鸦,看这两名男生的表情似乎认识他。
林微寒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过去,“……是你们做的?”
这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懵了。
两名少年穿着附近雕塑店的工作制服,制服上石膏灰没有蹭掉,隐约还沾的有咖啡渍。
“哥,我们是A大附中的学生,我认识你,我很喜欢你画的画。”少年眼神有些飘忽,“你用速写做公证的视频在网上很火。”
对方只有一瞬间的心虚,很快坚定起来,“哥,我觉得我们做的没错,我平生最讨厌偷窃别人作品的垃圾。”
另一名少年在一旁没有讲话,只是拿视线不断地打量着林微寒,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他为什么还有脸在附中附近兼职啊,看到他我都觉得恶心,视频发出来之后他也没做任何回应,连道歉都不知道道歉,怎么会有这种人……”
少年语气颇为委屈,他尚且没有成年,世界非黑即白,正在为自己认可的正义打抱不平。
“哥,我之前考试的时候也被人抄袭过,对方抄了我的试卷拿到了比我还高的成绩,我很懂你的感受。”似乎怕他不信,少年着急地解释,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能理解,”林微寒斟酌着说,“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反倒是你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属于违法行为。”
林微寒难得有耐心了一点,用不那么冷淡的嗓音说,“任何人,都没有审判他人的权力。”
他的一番话令少年更加委屈,少年看着他,立刻低头认错,“哥我们不是故意的。”
随即少年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哥你做公证不就是为了让别人审判他。”
另一名少年用胳膊碰了碰对方,眼睛低着不敢看林微寒。
“你可能误会了,”林微寒也懒得解释,他看向两人,“这次我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如果再有下次,我会把你们送到警察那里。”
“什么啊……”直到林微寒走了,另一名少年才气的脸红,忍不住说,“我们帮他,他怎么还反倒怪我们了。”
“……真有病。”
另一名少年闻言说,“可能他也干过剽窃别人作品的事,不然为什么要维护他。”
林宅。
一整天,没有收到路月沉的信息。
林微寒回想起那只流沙手表,难不成是生气了?
消息记录停留在前一天,名为弦的联系人给他发来的晚安。
刚洗完澡的发丝有水滴落下来,林微寒手指在屏幕上停留好一会,他眉眼压着几分烦躁,指腹擦过水珠那一刻,不小心点到了语音通话。
“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林微寒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夜晚的天空沉甸甸的,城市的灯光彻夜长明,在天空浮出一抹白时,为整座城市涂上一层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