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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抚鼻梁上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压迫感。

“这种手术难度应该很大吧,医生。”

时与安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又重新看向皱着眉的产妇,肯定道:“手术难度不大,预后效果也很好,可以放心。”

产妇避开了时与安的眼神,只轻声说:“但毕竟还是有心脏病的,总归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他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时与安顿了片刻,眉头微皱,再次强调:“我的意思是,他会和其他所有的正常孩子一样,没有区别。”

右边的父亲再次开口道:“他以后入学可能学校也会拒收,也可能从事不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职业,或许心脏根本承受不了压力。”他越说越激动。

这下连胖子他们都听出问题来了,他转头看向祁迹表示疑惑,祁迹无声地朝他摇摇头。

“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时与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连语调都不曾波动过。

“别的孩子能做什么,你们的孩子就能做什么。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100%的保证,但还是请相信我们医生对孩子的判断。”

右边的父亲不再开口,拿出手机开始打字处理工作。母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重复道:“还是不一样的,他有心脏病的话,总归和别人是有不同的。”

胖子听到这话,青筋都要爆出来了,被祁迹扇了一巴掌后脑勺,让他拍摄的时候不要带入私人情感。

但其实祁迹心里也挺生气的,明明就是一个可以变得正常的孩子,为什么他的父母非要嫌弃他曾经有过心脏病呢?又不是治不好了?

那边时与安缓缓吐出一口气。

“其实你们不是来找我看病的对吧。”时与安直视产妇的眼睛。

“你们其实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自己又下定不了决心,所以想找各种各样的医生来帮你们做这个残忍的决定。”

产妇紧抿了嘴唇,脸色略白地避开时与安过于洞穿人心的目光。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不管我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你们心里自有决断。”

时与安又转向那位刚放下手机的父亲。

“但不论你们的选择是什么,请对你们的选择负责。”

第9章 自白

今天的拍摄收工之后,大家都在讨论最后来的这对夫妇。

毛桃天生对情感敏感又碎嘴,已经义愤填膺地在那边吐槽半小时了。

“都说了孩子就是正常孩子,一点毛病没有,就是嫌弃他,非不要他。”

胖子也看不下去了,唏嘘道:“可见人之间的参差,有些父母散尽家财也要挽救孩子的生命,有些父母因为孩子带有一点先天的缺憾就想要放弃一个生命。”

时与安坐完诊之后就一直很沉默,他本来就冷脸话少,但现在的气氛明显更加低沉。

连祁迹都不骚了,难得当了会正经人,跟着胖子他们一起收拾机器,等把胖子他们送上车之后,祁迹一个人重新折返回来。

时与安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没有晚班,正在一件一件收拾自己的东西。

祁迹晃悠进去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他开心了,就想让别人也开心开心。

不开心的时医生背对着门换衣服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身侧穿过,从衣架上拿下了那把被精心对待的雨伞。

“哟,在这儿呢,白天都没注意,时医生藏得真好。”

时与安回头,祁迹就站在他身后一个身位的地方,绕过他身体拿着伞的手像是环抱着他,在他和墙角之间隔出了一个狭窄的空间。

时与安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退无可退的意思,他不好意思转身,但是用背对着人家也不是他的风度,正有些左右为难,只听祁迹轻佻的嗓音带着笑意道:“时医生,你这样背对着我,这腰线,这长腿,我很难不多想啊。”

尾音拖得老长,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话。

时与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体面对祁迹,耳尖明明微红,却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不要开这种玩笑。”

时与安没有看祁迹,眼睛坚定地直视远方,表情坚毅地像要去英勇就义。

“哪种玩笑啊时医生,我没说什么吧,我只是想说我很难不多想你对我可能有意见。”祁迹笑嘻嘻没个正型。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反问。

“不是吧不是吧,时医生你不会想歪了吧?”

祁迹又凑近了时与安一些,直视着时与安的眼睛道:“时医生,大白天的,脑子里别老装些不正经的东西,多有伤风化啊”。

时与安脸色冷得要死,嘴角紧抿,像是下一秒就要被祁迹说得就地撅过去。

祁迹乐得要死,但也知道见好就收,稍稍后退两步,拉开了与时与安之间的距离,那一刻他能明显从时与安的微动作中感受到了“如释重负”四个大字。

他歪头思考两秒,觉得这么拒他于千里之外可不行。

“时医生,这伞你隔了这么多天才给我还回来,还是我自己找上门要的,于情于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还有,我后来发你消息你可从来没回过我,你这……不太礼貌吧。”

祁迹这倒是没说假话,他加上时与安之后,自认为十分进退有度地只调戏了时与安一句,没想到时医生脸皮比纸还薄。后来祁迹再发消息,无一不是石沉大海,时与安的对话框连“对方正在输入”都没出现过。

不过他确实没有跟时与安在微信上说过要来拍摄的事,当时就是抱着逗他的心思故意瞒着不说,而现在逗着逗着,像是把自己先逗成了一只倒贴上门的舔狗,而对方就是那不解风情的犟种,祁迹的胜负欲都快被挑起来了,他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被这么彻底地无视过。

于是,祁迹挑了个黄道吉日,亲自堵在了不回消息的时医生面前,想要个说法。

“抱歉,我……太忙了。”

从他的面部表情丝毫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但两只手却下意识从衣服口袋里拿了出来,笔直垂在身体两侧,像一个罚站的小学生。

“没事,谁让我大度呢,不跟你计较。”

祁迹右手撑着长柄伞,拿着伞支在地上转了一圈。

“但是时医生,于情于理你是不是也该请我吃个饭啊?”

祁迹眯着一双颇具风情的狐狸眼瞥了时与安一眼,眼见着时与安眉头一皱想要拒绝,祁迹赶紧续道:“你看我们现在既是相亲对象,又是合作伙伴,这种缘分多难得,如果这份缘分被好好对待的话,我们之间还有可能产生第三种关系,你不期待吗时医生,反正我挺期待的……你看我也三十了,正经恋爱就谈过一段,正经遇到的好人就你一个,正经……”

“请。”

时与安忍无可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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