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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程度。”
柏舟没有说话,是谭知礼替他答应下来的,他掀起眼皮看着李医生,“在哪里做检查?”
李医生的目光在谭知礼与柏舟的身上来回逡巡过一遍,又停留在谭知礼的身上,“我给你们开个单子,你出门后往左边第一个房间,那边就是做EFG脑涨落图仪的。”
“好。”谭知礼说。
柏舟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他像是被家长带到医院检查的孩子,连发表意见的权利都没有。
李医生快速在电脑上敲着键盘,不到片刻的时间,他就将做脑涨落图仪的单子给开好了,并把单子、医保卡一起递给了谭知礼。
谭知礼说了一句谢谢,将柏舟从椅子上提起来,半是胁迫半是引导地带着柏舟走出了诊室,并走向了检测的地方。
医院都是一患者一诊室,谭知礼没能踏入检测的房间里,柏舟一个人带着李医生开的单子跟医保卡进到了房间里。
操作仪器的医生接过了柏舟递过来的单子跟医保卡,轻声让柏舟躺在了一张检测的大床上,也许是医生的语气很轻柔,这让柏舟在不知不觉间就放松了警惕,他乖顺地躺在铺着一次性床罩的检测床上。
医生调试好了机器,将一个黑色头盔都戴到了柏舟的头上,头盔的旁边连接着很多的小管子,通过仪器,就能够感受到柏舟大脑的情绪变化,以此来检测出柏舟的心理问题。
这场检测一共长达了半小时左右才彻底结束,检查的过程中,柏舟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医生让柏舟从检查床上下来,并让柏舟在一旁等候着,说是检查报告马上就能出来了。
柏舟便在一旁等着医生操作,几分钟后,医生将脑涨落分析报告图交给他,并嘱咐他将报告拿给医生看,柏舟说了一声好,他在走出检查室之前先看了一眼报告图,氨基丁酸、谷氨酸功能增强,脑内兴奋抑制功能紊乱,脑总功率异常。
他看了一下,就拿着报告走出了检查室,谭知礼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他。
男人踱步走过来,将他手中的报告单给抽了出来,他的视线落在了报告单上,捏着报告单的手指攫紧了,将报告单的边角都给揉出了几道褶皱。
柏舟又重新来到了诊室,将报告单递给了李医生。
李医生看着报告单上的数据皱了皱眉,又缓缓地将眉头舒展开,她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小舟,我可以这样叫你的名字吗?”
“可以。”柏舟局促不安地绞着衣摆。
“不用紧张,小舟。”李医生说,“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柏舟盯着李医生办公桌上的一个塑料小闹钟,小闹钟上的时针没有动,秒表却一直在动着,发出了细微的“哒哒”声。
李医生的语气温和,“你的大脑处在一种紊乱的状态,还有点兴奋,可以跟我说说平常是有什么压力吗?比如:来自生活、学习、工作、情感各个方面的压力,都可以跟我说说。”
柏舟把头垂的很低,眼睫在他的脸上拓出了一片深黑的阴影。
在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李医生将手摊开,看向了一旁身形挺拔的男人,“知礼,你能先离开一会吗?”
任凭谁都能听得出来,李医生这是在下逐客令,谭知礼的脸色稍显阴沉,他极为吝啬地从唇缝中挤出了一个“好”字,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了诊室。走出诊室后,眼疾手快的小护士连忙将诊室的门给掩上了,这扇门就好像是一道让谭知礼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将谭知礼与柏舟隔绝开了。
李医生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单独的饮水机,她从柜子里抽出了纸杯,走到饮水机面前给柏舟倒了一杯温水,“先喝一点水。”
“谢谢……”柏舟将泛着温热触感的纸杯捧在了手中。
“我把他支开了,你可以跟我聊聊吗?”李医生停顿稍许,补充道,“我不会把我们的聊天内容告诉他,你不用感到害怕。”
心理医生能通过人的脸部微表情就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李医生能看得出来,柏舟是在害怕着谭知礼。
要是谭知礼一直待在诊疗室,那么这次的谈话就没有意义了。
柏舟的指甲抠挖着纸杯的表层,他低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最大的压力应该是来自生活跟情感。”
“你们是情侣关系吗?”李医生问他。
“我们分手了。”柏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难过,“当初是他不要我的,可半年后他又回来对我死缠不放。”
“你不喜欢他了?”
“不喜欢了。”
李医生仔细观察着青年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你很想要离开他,也很想要摆脱现在的生活,是吗?”
柏舟说了那么久的话,口中干燥,他抿了一口水,“对,我很讨厌我现在的生活,也不想一直被人控制着,更不想像宠物一样被关在家里。”
“他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吗?”
“嗯。”柏舟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觉得恐怖的事情,他的眉峰往下压,瞳孔骤然压紧,“他对我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还威胁我,要是我想要出门,他就会把我的名字从户口本上弄掉,把我变成黑户,他说这样我就不能坐高铁、飞机,就会变成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黑户……”
柏舟的情绪很激动,他捏紧了纸杯,那纸杯被他捏的变形了,温水“哗啦”一声从变形的杯口里涌了出来,迸溅在他的手上。
水的温度并不高,可他的手却还在发颤着,像是遭受到了什么灭顶般的打击。
李医生连忙将变形的纸杯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又给他拿了几张纸巾,让他擦拭被弄湿的手指,“跟我做一下深呼吸,把情绪控制一下。“
“吸气——”
“呼气——”
柏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狼狈极了,他胡乱擦拭着手指上的水渍,将被水浸透的纸巾揉成了一团。
他很听李医生的话,学着李医生的样子做呼吸调整,几个来回过后,他的情绪总算是控制住了。
他还是佝着背脊,双眼无神地盯着面前的小闹钟,像是被抽干了空气的干瘪气球。
李医生温和地说:“他也许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把你变成黑户的。”
柏舟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抬头与李医生对视,“他那种人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要是真的把他惹怒了,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谭知礼在会诊室外面的长椅上候着,被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屈了起来,双手合十搭在了膝盖上,他将脸埋进了掌心中,他就维持这个姿势在长椅上焦躁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时间过去越久,他就是越是烦躁。
会诊室的门“呲啦”一声被推开了,他猝然仰起猩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