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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醉惜一双上挑的桃花眼迅速冷了下来,“你爸已经一个月不回家了,我逼问了他的司机,才知道他最近迷上了他身边新来的女助理,听说你爸在市中心给女狐狸买了一套江景房,还把车库里的一台红色的劳斯莱斯送给她了,你知道的,那辆红色劳斯莱斯是原装进口的,我自己都舍不得不开,可你爸竟然把我的车送给她开了!我一想到这个,就气得要命!”

时醉惜是港城豪门时家的千金,她从十九岁起就喜欢上了谭知礼的父亲谭荣川,她主动追求谭荣川。

谭家与时家世代交好,长辈就为时醉惜与谭荣川定下了婚约。

结婚了一个月以后,时醉惜就怀上了谭知礼,在时醉惜怀孕期间,谭荣川忍受不住寂寞,背着时醉惜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还把那个女人的肚子给搞大了,后来时醉惜在快要生产时发现谭荣川在外头养女人,她气不过,去找小三算账。

十月怀胎的时醉惜将小三打到了早产,救护车赶来时,将时醉惜与小三一同拉去医院生产,时醉惜顺利生出了谭知礼,而小三难产而死,留下了一个私生子。

时醉惜将谭荣川养在身边的女人给活活弄死了,谭荣川跟时醉惜之间的感情也破裂了,谭荣川丝毫不顾及时醉惜的感情,在外面招花惹草,生下了一大堆的私生子。

时醉惜是个恋爱脑,尽管谭荣川给她戴绿帽子,她也不在意,她想要让谭荣川对她回心转意。为了让谭荣川回家,她就让厨房做了一堆能导致“食物中毒”的菜,逼迫年仅七岁的谭知礼吃下,谭知礼吃下以后,当晚浑身上下起了红疹,面色异常苍白。

家里的佣人说要将谭知礼送去医院,但时醉惜不让,坚持不送谭知礼去医院,说是要等谭荣川回来。谭荣川对谭知礼还算有几分耐心,着急忙慌赶回来,这场闹剧才算是告了一段落。

后来时醉惜觉得谭知礼是能让她挽回丈夫的“纽带”,她还在一个冰天雪地的冬日,让谭知礼在浴缸里泡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冷水澡,谭知礼发了高烧,命悬一线,但时醉惜根本不顾谭知礼的死活,只一心想要让她的丈夫回家。

那一次,谭荣川回家了,但谭知礼被送去医院时险些抢救不回来,要不是谭老爷子连夜里烧香拜佛祈求神明,估计谭知礼会被时醉惜活生生折腾死。

谭知礼知道自己只不过在时醉惜眼里只是“工具”而已,所以他跟时醉惜向来就不亲近,与其说两个人是母子,倒不如说是陌生人。

谭知礼想到了这些令他锥心刺骨的过往事迹,他感觉到头似乎更疼了,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助理的事情,我会去解决。”

时醉惜脸上稍微缓和了些许,她又提出了要求,“过几天是你的生日,你回老宅,我给你过生日,再让你爸爸回来。”

“好。”

谭知礼应了下来,他知道时醉惜要给他过生日,无非是因为想要让谭荣川回家,并不是真心想给他过生日的,在时醉惜的眼里,他什么也不是。

时醉惜涂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她难得像正常的母亲一样关心自己的儿子,“知礼,工作再忙,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累垮了身体。妈妈就不耽误你工作了,先走了,回头见。”

他们母子间正常情况下都是疏离的,只有偶尔会出现这种温馨的场面。

有那么一瞬间,谭知礼感觉他好像要感觉到时醉惜给予他的母爱,但他又很快醒过来,时醉惜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关心他。

等时醉惜走了以后,他重新调整好了情绪,拿起手机给阮心发了两千块,当作是精神损失费。

晚上十点半,天色黑沉得不像话,像是浓墨泼在上面,浓厚的化不开。他疲惫起身,拿起架子上的黑色外套,垮在手腕上,慢慢地走去地下车库开车。

夜晚的高架桥上几乎没有人,到家时,只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客厅里灯火通明,佣人蹲下为他换鞋,换好家居鞋以后,他顺着扶梯,来到了二楼的主卧。

此时主卧的房门半掩着,有微弱的光从缝隙透出来,谭知礼知道这是柏舟为他留的一盏小夜灯,他推开房门,踏入了屋内。

柏舟像是猫儿一样蜷缩在床上睡觉,他的怀着搂着被子,把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谭知礼蓦地心尖一动,他恍然觉得,这就是家的感觉。

不管回来的多么晚,都有人为你留一盏灯。

谭知礼动作很轻地将卧室的门关上,生怕发出了太大的动静将柏舟给吵醒,他放轻脚步,来到了书桌旁,将手腕上的手表给解下来,正准备将手表放下来时,发现了一张纸掉在地上,距离太远,谭知礼看不清纸上的字,他弯下腰,将纸给捡起来,看到纸上的字时,他的瞳孔压紧了。

港城交换生申请表。

柏舟还是想要离开他。

那一刻的谭知礼冰川般冷厉的面容上出现了几道裂痕,他的手指握紧了,手背上绷起青筋。

想要将这张申请表撕碎。

但他又冷静了下来,柏舟已经很恨他了,他不能直接将柏舟从床上喊起来跟他对峙,他必须要想办法让柏舟没办法当交换生。

男人抚平表格上的褶皱,将表格平铺在书桌上,像是从未看到过这张表格一般。临走前,他将墙壁上的灯光按熄,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走向了平时办公用的书房。

他倚在书房的奶油色简约风的沙发上,双腿微微分开,他将双手交叠紧握,额头抵在了拳头上,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才换了姿势,将后背靠在了羊羔绒的沙发后背上,他想要抽烟,却发现烟盒里面的烟都抽完了,烦躁感再次窜过他的心口。

他拧着眉,将手机从口袋里取出来,从通讯录上找到了港大副校长的联系方式,深更半夜给港大副校长打电话不合适,他就给副校长发了短信,内容大概为:让副校长将柏舟申请留学的表格刷掉,而他则会给港大捐赠一栋教学楼。

五分钟后,副校长发来回复,说是一定会帮他办好这件事情。

事情解决了,他的脸上也没有看到多少的喜色,他没有着急将手机熄屏,而是打电话给他的助理谢行。

谢行是他的特别助理,手机属于二十小时处在开机状态,电话拨过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谢行就接通了。

“谭总。”

谭知礼将手机调成了扬声器状态,他的声音里裹挟着疲态,“我看到柏舟在填写交换生的表格,你去调查一下,他平常都跟什么样的人一起玩,再查一查是谁在他背后出主意。”

“好的。”谢行声音平静,“调查结果没有那么快,可能要等好几个小时。”

“查到了就马上发给我,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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