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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府的饭食做得当真是精细,你就看一顿早食,人家有多少花样。”温野菜给喻商枝夹了个金丝卷,“你尝尝这个,属实耗费工夫。”

金丝卷吃起来其实和馒头花卷之流没什么区别,只是外面一层面皮,里面则是细丝状的发面芯子。

吃着吃着,就说起来昨日聊到一半被打断的话题。

还有昨夜在院中提灯的喻石榴。

温野菜道:“我和她聊了两回,也向府里其余的人浅打听了一句,都说石榴姐人好,勤快。道是明明以她的伶俐,足以去主家面前当个一二等的丫鬟,一个月拿四五两银子,奈何一是进府时年纪大了,不是那等打小跟在主子身边的,主家就没那么放心、肯用,二来是原本有一副好容貌,奈何后天毁了,就只能在后院做些杂事。”

温野菜打听这些,也不是为了探听什么,实在是原先那个喻铁牛的品性着实不怎么样。

喻商枝有意为了报恩,替喻铁牛认回这个姐姐,帮上一把,也得先看看这人值不值得。

若是为此被那德行有亏的人缠上,岂不是自找麻烦了。

喻商枝舀粥的动作一顿。

“毁了容貌?”

温野菜唏嘘道:“具体的她大约也没跟太多人讲过,只说是早些年逃荒路上受的伤。原本韦府也不肯要她,后来是看了她有一手不错的女红手艺,又有在府里做了好些年的一个婆子作保,才破了例。”

喻商枝把泛着米香的白粥咽下肚。

“我想还是要把这事说开的,到底骨血相连,何必给人留那一辈子的遗憾。”

温野菜应道:“这事上我赞成,既如此……咱们回头不妨寻个契机,只是关于过往记忆,你怕是要想个解释。”

喻商枝忖了忖道:“这事也不难,那时候姐弟两个都还小,就说受了伤忘了些事情,也就圆过去了。”

二人成亲以来,什么事都是有商有量。

彼此宽慰,互出主意。

事情说定,心头也松快。

早食用罢,温野菜主动提出要帮喻商枝刮胡子。

这一点上他们两个审美一致,觉得满下巴青胡茬不仅不好看,还扎手得很。

磨光的刀片沾了水,喻商枝坐在阳光明朗处,任由温野菜在自己脸上施为。

轻软微凉的指腹时不时地掠过面颊,时而响起“抬头”“往左偏点”之类的指令。

喻商枝乖乖照做,眼眸在光下呈现出一种剔透的褐。

温野菜冷不丁和他对视,被这对眸子蛊得险些手滑。

好在他及时稳住,没在喻商枝白皙的脸上留个口子。

“跑神了?”

喻商枝向上抬眼,长长的睫毛投出一圈淡影。

温野菜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只觉得耳廓被太阳晒得发烫。

“是看得太入神了。”

他素来不是脸皮薄的小哥儿,一瞬的惊惶也是担心伤了喻商枝,过后就只余心尖的一点荡漾。

“想起从前你我去镇上摆摊,你被认成我的夫郎,最初那会儿,村里也总有人说你生得比哥儿还俊。”

温野菜说着说着笑起来,过后自得地抬抬唇角,手上的动作倒是认真地没停。

“我当时就想,这么俊的郎君,不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喻商枝故作怅惘。

“是啊,孩子都生了,跑也跑不掉。”

胡茬刮得差不多,温野菜小心拿布揩去,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喻商枝的脸,故作恶声恶气道:“你还想跑?这么俊的小郎君,就该被我拴在家里,再生两个俊俏娃娃。”

喻商枝实在忍不住笑,把人拽到怀里。

温野菜顺势坐在喻商枝的腿上,双手环过脖颈,交换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

温存的时光短暂,在别人家的府上,二人克制得很,生怕擦枪走火。

没过一会儿,有人来通传,说是老爷和主夫请喻商枝过去。

喻商枝推测,多半是韦如墨死里逃生,也该谈谈接下来如何诊治。

他整了整衣裳,带上自己的药箱,去的路上,恰与陶南吕相遇。

“我早上才从如墨那孩子的房里离开,脉象平稳,应当出不了什么岔子。韦兄夫夫两个熬了一夜,本想请你过去,我说你昨晚就身体不适,帮你推了。”

说罢打量喻商枝一眼笑道:“看来昨夜歇息得不错。”

喻商枝赧然。

“晚辈醒来发现日上三竿,惭愧得紧。”

陶南吕“嗐”了一声道:“这有何妨,郎中是替人看诊的,也不是铁打的身子,百病不侵。”

之后又忍不住关切道:“说来,你昨日提及自己曾中过类似的毒物,我为你把脉,观你体质并不算多么康健,可与昔日中过毒有关?”

喻商枝未曾隐瞒,只是将原主荒唐的行事推给模糊的意外,继而道:“晚辈命大,倒是未有性命之忧,倒是目盲了一阵子,后来余毒清除,也便好了,至于身子骨……确实是弱了些。”

陶南吕轻轻颔首。

“你之前刚大病了一场,是该好好休息,这年轻时若是落下了病根,老了就受罪,道理你该清楚。你若信老夫,回头我替你好好把个脉,开个调养的方子,过去在太医院时,这等事可是我等最擅长的。”

那些个宫里的贵人养尊处优,大毛病是没有的,不过春夏秋冬都各有各的养生方子,所以太医最擅此道。

喻商枝应下,道了声“晚辈受教”,随后没几步,两人已到了地方。

韦如墨所中之毒得解,喻商枝功不可没。

面见过韦景林夫夫后,韦景林更是直言要好生感谢喻商枝。

“但凡是本官能办到的,你尽可提出。”

能得堂堂知府如此诚意满满的一句话,任谁都要好生思索一般。

功名利禄,随意点选一个,只要不有违本朝律法,以韦景林的地位与权势,怕是都能办到。

可喻商枝沉思半晌,却只说了一件事。

“回大人的话,晚辈想在寿安县城,办一家医塾。”

本朝不限民间士子办学,哪怕只是个小小童生,只需在官府处交上几十文钱拿一份文书,便可开起私塾。

但喻商枝乃是农籍,现为商户,并无功名,按如今的律例,他是没有办学资格的。

本来喻商枝还未将此事提上日程,不过既然这会儿有摆在面前,求得韦景林许可的机会,他自不会放过。

“医塾?此为何意?”

韦景林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有点跟不上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一旁的陶南吕却问道:“可是类似京中太医院的新医学馆?”

喻商枝并不清楚这个时代的许多具体规制,片刻后听陶南吕的解释,才知道现今的太医院,有类似定点培训机构的存在。

不过此学馆并不公开招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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