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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歧途来害人,就说明心性不正。

喻商枝收起眼底的怜悯,努力挣脱了黑影的桎梏。

他把人甩到一边,走到屋内的桌旁,摸索到了一盏油灯。

火石擦亮,幽幽的光线照亮屋内。

喻商枝环视一周……

油灯差点脱手砸到黑影的脸上。

谁能想到,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且还是个眼熟的小哥儿!

正是那日在医馆举止不当,还和温野菜起了冲突,最后落荒而逃的那名哥儿。

对方昏迷不醒,想也知道也是中了洋金花的招。

喻商枝搁下油灯,上前探了探鼻息,又替他诊脉。

见对方没什么性命之忧,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彻底冷下脸。

他本以为这两个乞儿是想谋财害命,故而铤而走险。

可现在看来,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喻商枝快速思索一番,考虑到他的银针只是威慑作用,怕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果断打开药箱,翻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利落地给一大一小两个乞丐喂了再去。

努力不吞咽?

那是不可能的。

作为郎中,喻商枝也深知如何能给不肯配合的人喂药。

有些穴位只要一按,人就会本能地放松喉咙,接下来只需要一塞、一捏、一拍,偌大的药丸落入食道。

屋内咳嗽声响彻不断,这两人惊恐地睁着眼,怀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想把自己噎死,杀人灭口。

很快,他们的腹部就传来剧烈的绞痛,这下说不是毒药都没人信了。

年纪小的那个蜷成一个虾米,大一些的则紧贴着他,同样痛苦且满脸戒备地看向喻商枝。

正派反派好像颠倒了过来。

喻商枝把他俩拎到面前,再把房门关闭。

指了指墙角的小哥儿,又指了指自己,最后则是“喀”地一声,他把一个药瓶放到了桌上。

“你们刚刚吃的,只是一半解药,可以让你们多活几日。”

他淡定道。

“告诉我,是谁指使了你们,又让你们做什么。希望你们实话实说,我有自己的判断,若是我意识到你们在扯谎骗我……”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把你们随便丢到哪里自生自灭,没人会在意你们的消失。”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无家可归的乞儿痛脚,年长的那个哪怕自己能扛住,似乎也受不得弟弟在身旁疼得满头大汗。

他终于还是泄了气,强忍着腹部的痛楚,艰难开口道:“我们也不是那个人,但是他许了我们五两银子,让我们把这小哥儿放药迷倒,再把你骗到此处,同样迷倒,然后锁上屋子,再点一根香。”

“香?”

没想到这里还有别的犯罪道具,在喻商枝沉默地注视下,年长的乞儿无力指了指屋内的某个地方。

“就在那里。”

喻商枝拿手帕捂住口鼻,用隔着一层布的手去取那根香,继而折下一点,用桌上茶壶里勉强倒出的两滴水化开。

一股与洋金花不同,但浓烈程度差不多的香气窜入鼻腔。

这里面有银羊藿、依兰花、蛇床子……

可谓是一味十全大补的燃情香。

把自己和一个被迷晕的小哥儿关在同一间屋内,再点燃这根香。

哪怕喻商枝守得住神志,不发生什么,被旁人发现后,同样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

背后的人是想同时毁了这个小哥儿的清誉,以及自己的名声。

“把我们留在这里,之后呢?你们还需要做别的事么?”

两个乞儿看起来已经快疼得说不出话了,喻商枝的语气泠然,二人中的少年不得不竭力开口。

“他说,接下来若有人在街上寻人,找一个哥儿,便把他们引到这边来。”

喻商枝了然。

从上回这名哥儿的周身打扮,以及还有随行的小厮就可以看出,他定然出身不俗。

大半夜家中哥儿失踪,家里人自然要外出寻人。

只要时间掐得够准,就能抓个现行。

“你们可知这哥儿的身份?”

喻商枝再度发问,对方却只剩下摇头,继而满头冷汗地说道:“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什么时候给解药!”

喻商枝没理会他,起身走向墙角的哥儿,端详一番,果断取出一根银针,刺向对方的人中。

……

萧青棣只觉得鼻下刺痛,一个激灵,猛然惊醒。

入目所及,便是一张俊美无铸的熟悉面容,他面露惊喜道:“喻郎中,真的是你!”

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又哪里不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腿脚都被用麻绳捆住。

惊喜转瞬变为惊恐。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小哥儿的眼神中怎么看,都盈满清澈的惶恐。

出于性别大防,喻商枝与他保持着距离,并让开身子,让他看屋内两个大汗淋漓,捂着肚子叫痛的小乞丐。

“你是被这两个人下了迷药,捆起来的,我也是被他们诓骗到这里,他们似乎受人指使,要将你我……”

喻商枝很难对一个待字闺中的哥儿说明他探听到的真相,但这事显然绕不开。

故而他斟酌了一下说辞,还是把那支香的作用坦然说明。

哥儿在他面前涨红了脸,羞愤至极。

“怎么会这样!”

他委屈道:“不是你派人送信给我,约我在这里相见么!”

喻商枝万万没想到,面前的哥儿是被用这种方式骗来的。

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并非不知我有家室,为何还会相信信中说辞?”

哥儿撇撇嘴道:“这有什么,你们男人朝三暮四,不是正常的么?我爹有我娘,还有好几个姨娘。况且……”

他甩动着被捆在一起的两只手道:“你在信中说,你会和你夫郎和离,和我在一起,还说愿意倒插门入赘!”

……

喻商枝在得知这名哥儿姓萧名青棣,并且在对方保证不会冲动行事后,用小刀挑开了那两根麻绳。

萧青棣红着眼眶,哭唧唧地活动着手腕和脚腕。

“到底是谁设局骗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这句话倒是又勾起了喻商枝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人,会想要同时算计萧青棣和自己?

总不能只单单因为,前些日子萧青棣在医馆言行无状,导致他们两个看起来很有再次勾勾连连的可能。

他正琢磨着,萧青棣却已经推断出了一个可能。

“别告诉我是任欲晓那个狗东西!我呸!他不想娶我当夫郎,听说被他爹关在家里反省,八成是想用这个办法毁了我的名声,这桩婚事自然也就黄了!”

“任欲晓?”

喻商枝抬起头看向萧青棣,“是那个仁生堂二东家的少爷任欲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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