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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师父和师母都来了,来给咱家送一样东西。”

孔意一听,当即皱眉道:“怎么又来送东西,我不是说过,让你别要。”

孔麦芽扁了扁嘴,“我说过,可师父他不听。”

孔意叹口气,他又掩嘴咳了几下,让孔麦芽扶着他靠着床头坐起来。

这么一会儿工夫,喻商枝和温野菜已经把轮椅搬进了屋里。

喻商枝觑了一眼孔麦芽的脸色,就知道孔意八成又说她了。

他也理解孔意不想欠自家太多的心情,可孔麦芽已是他的徒弟了,他怎么偏心都是应当的。

孔意只听喻商枝三言两语解释了这东西的来历和用处,基本没他插话的份。

末了,他也只能说道:“多谢喻郎中和温哥儿,没想到我这一把病骨头,还能用上这么好的东西。”

不过等到真的把孔意挪到轮椅上,几人就发现了问题。

与钱员外不同,孔意是支撑不住自己的上半身的。

再加上轮椅是木制的,表面十分光滑。

三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给这轮椅缝一套合尺寸的软垫,再在中间的部分拴两条带子。

另外门槛也要拆掉,不然轮椅进出不方便。

孔意插不上什么话,却也一味地摸着轮椅的扶手。

不得不说,算起来从受伤瘫了开始,他就再没有出过这间屋子。

他也有些期待坐在这东西上,去院子里吹吹风,晒晒太阳的感觉了。

正在出神之际,他听到喻商枝同自己搭话道:“孔大哥,我们把麦芽带走了,今晚家里吃羊肉,等麦芽吃完,我让他给你也端一碗过来。”

对此孔意也没有多说什么,最初他还会让孔麦芽别总留在温家吃饭,还连吃带拿的。

但后来喻商枝上门时专门同他说,自己管徒弟的吃穿用度是应该的,孔意这才不再多言。

“那就跟着你师父师母去吧,我才能吃几口,不用给我带。”

这一晚住在温家附近的可算是遭了罪,虽说平日里温家吃的就好,饭菜也香,可今日这香味尤其霸道!

原本这会儿各家各户都是吃晚食的时候,香味飘过来,这下好了,任是桌上摆的什么,吃起来都像是吃树皮石头,半点滋味没有。

而“罪魁祸首”的温家,喻商枝把烤好的几串羊肉分出去,温家三兄妹,还有两个小徒弟一人一串,他手上忙活着没法吃,温野菜便把他的那一份从竹签上撸下来,用筷子夹着喂他。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这算是喻商枝第一次亲手操作自己记下的菜谱,看起来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可他心里也很忐忑。

好在包括温野菜在内,在场的几个人都给了他满意的评价。

小吃货温二妞拿的那串偏肥,吃的嘴唇上油光光的,最为捧场,“喻大哥,这个好吃!”

“好吃就行,不过也别吃太多,一会儿桌上还有别的菜呢。”

一小盆羊肉串出来五十根羊肉串,把做好的竹签全都用完了。

再加上热好的朱家食肆的菜,这一晚一家人亦是吃得满足。

左邻右舍也在这份煎熬中,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空中的那股肉香总算是被风吹散,消失不见了。

他们个个吞了下口水,心道今晚这个觉怕是都睡不好。

想吃肉?

且等到过年吧,横竖快到腊月了。

到时候再穷的人家也得想办法割一点肉,让嘴巴沾点油水,讨一点来年顺遂富裕的好彩头。

饭后,孔麦芽和付岳帮着收拾了碗筷,去后院照料了牲口。

结束后喻商枝送孔麦芽回家,温野菜也把付岳叫进了屋里头。

他拿出一个新的荷包,搁在付岳的掌心里。

“今日我和你师公去镇里把那些猎货都卖了,这是你的那部分银钱,你拿着收好。”

付岳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上的荷包,又看了看温野菜,随后把荷包一把塞回温野菜的怀里。

“师父,这不行,我不能要。我跟着你学打猎已是占便宜了,哪有当学徒的和师父分钱的道理!”

温野菜不由分说,把荷包又还给他,这回还按紧了他的手,不许他再动。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你听好了,道理都是人定的,在我这没这个道理。再者说,你和那些学好几年都没法独当一面的徒弟不一样,你现今不是已经能自己打兔子、野鸡,那日咱俩一道追野山羊群的时候,你也出了不少力。”

说完后,他见付岳还板着个小脸,不禁摸了摸他的发顶。

“你师父我不是那等烂好人,若不是早就看好你,觉得你有这个胆色和本事,我压根不会起意收你当徒弟。岳哥儿,你我都是哥儿,知道哥儿在这世上立足的艰辛,可我看得出你不是那等随波逐流地嫁了人,从此日子是好是坏都认命的。有句话你也没说错,你还是个学徒,所以我分你的钱不多,你若想报答我,等以后出师了,打一只野羊,分你师父我一条腿就成。”

他这番话说到最后,把付岳逗笑了。

后者捏着荷包,有些哽咽,好半天后才道:“谢谢师父。”

***

冬日里虽是农闲,有“猫冬”一说,可庄稼人要做的事也并不少。

除了田地依旧要时常料理,各家的汉子基本都成日结伴去镇子上找活。

若是凉溪镇找不到,他们就起得更早,去更远的梧桐镇。

各家留守的老人、女眷或是哥儿,则除了料理家事之外,抓紧时间做针线活和种种手艺活。

譬如绣帕子、绣钱袋、编草鞋、编筐子,大家伙基本都是奔着过年前后的大集去的,到时把自个儿做的东西拿去换了钱,便能给家里添置年货。

时间如此推移,很快就到了腊月中旬,斜柳村落下第一场细雪。

经阳河早已上了冻,河水在冰层下汩汩涌动。

半月前温野菜最后一次上山,打到不少东西,其中还有三只狐狸。

可惜都是灰狐,毛色不太正。

温野菜挑了其中杂毛稍微少一点的一张拿去镇上卖了,给付岳分了点钱,另两张就留在了家里,打算给喻商枝做一个斗篷。

按理说用狐狸皮做的应该叫狐裘,不过两张狐狸皮不太够,温野菜打算再添点兔子皮凑一凑。

皮草面当里子,外面那层用钱府送的锦缎。

斗篷这东西乡下是没人穿的,华而不实。

但入冬后喻商枝去村外出诊都赶马车,在车厢里穿一穿就刚刚好。

若是再配一个小手炉,妥妥地城里公子哥。

那之后,直到前几天下了第一场雪,他才又带着大旺和二旺在山腰一下巡视了几圈,看看有没有雪落后找不到吃的,朝山下走的野兽痕迹。

结果还真被他发现了野猪的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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