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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对方的唇边:“张嘴,吃两口这个压一压。”

喻商枝对甜食兴趣缺缺,没碰豆花,浅尝了一口后就都留给了温野菜,这会儿却成了“救命稻草”。

他启唇含住送到眼前的勺子,将里面的豆花和红豆抿到嘴里,豆花的凉给舌头降了温,甜味也压住了辣味。

喻商枝肩膀一松,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怪我,我以为你只是不爱吃辣,哪想到是不能吃。”

温野菜用两个茶杯倒换茶水,晾凉以后放到喻商枝面前。

不过不得不说,他家小郎中吃了点辣,这会儿嘴唇殷红不说,眼里也湿漉漉的。

温野菜作为一个最早就觊觎人家皮相的“小色胚”,此刻心跳地快了好多。

“我很少吃辣,没想到这个这么辣。”

喻商枝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把上辈子自己的养生生活讲给夫郎听。

温野菜睁大眼睛,“那也过得太没意思了。”

什么汽水、冰淇淋,自己都闻所未闻,而喻商枝居然都没好好吃过,实在是浪费。

喻商枝被温野菜这么一说,也尝出点遗憾的味道,不过好在来了这里,遇见了温野菜,什么遗憾都能够被这份陪伴消解。

离开朱家食肆时,牛车上多了三坛米酒、两个大食盒,一个里面装的是点心,一个则是食肆里的好几道菜色。

朱童的意思是他们可以带回去给家里人吃,这样晚食就不必开火。

他选的菜都没有什么汤汤水水,放在车上不怕洒,也不容易捂坏。

兔子先前天不太热的时候卖八十文,夏天吃兔肉的人多起来,就涨到一百文,五只兔子卖了五钱银子,两只野鸡肥得很,一只三百文,这一趟出来还分文未花,入账了二十六两一钱。

家里的米粮需要添置了,两人去了米行买了两斗。

眼下新稻即将成熟,这会儿米铺里的米都是陈米,因此价格也有所滑落。

温野菜看着店伙计称米,喻商枝在店里转,看见薏仁抓了一把,发现不错,就让伙计称了半升,红豆也要了一些。

入伏后人体难免湿气重,煮点红豆薏仁水喝是最简单的办法。

装这两样的时候米行的伙计还念叨,“奇怪了,最近有好几个人专买这两样,说是听郎中说的,喝了对身体好。”

喻商枝笑而不语,这点道理只要是个郎中就懂,想必是最近有不少人得了类似的医嘱。

这回天色很早就回了村,孔麦芽听见声音急急地从东屋里跑出来,说是有人来看诊。

喻商枝见状赶紧洗了手进去,温野菜领着二妞和三伢解开牛车,把牛送回牛棚,又一起看板车上带回来的东西。

两个食盒一打开,香味就扑面而来,惹得人狂咽口水。

温二妞还宝贝似的摸了摸两个食盒,和里头好看的盘子。

“大哥,这些还要送回去不?”

温野菜拍了一下她脑袋,“人家给你送饭,你还惦记起盛饭的东西来了。”

不过想到朱掌柜说的话,他点点头,“这些东西咱们留下就行,说是特地找的新的。”

三人分着吃了两块点心,几盘菜放到阴凉的地方隔着,余下的点心都端出来,等着喻商枝和孔麦芽忙完了出来吃。

温二妞小声同温野菜讲,“那个来看诊的汉子脸上白白的。”

温野菜皱眉,“长得白有什么奇怪的?”

难不成是病得厉害,毫无血色的那种?

温二妞摇摇头,“不是,好像长了斑,带着大草帽,也不敢晒太阳。”

东屋里,喻商枝收回给眼前男子把脉的手。

男子好像很不自信,不敢直视喻商枝的眼睛,旁边是他操心的小爹。

“喻郎中,这毛病您有没有法子?他都快二十了,因为这毛病一直没说亲,也不是没有相看的,可人家一来看,就都不乐意了。”

喻商枝示意男子凑近了些,看过脸上和脖子后,又让他脱下衣服看后背。

男子的小爹瞅了一眼屋里的孔麦芽,“喻郎中,这小姐儿在这,不太好吧?”

喻商枝淡然道:“她是我徒弟,以后要当郎中的,不避讳这些。”

这哥儿嘟囔了几句,喻商枝没听清,也没有去理会。

孔麦芽见状又坐直了些,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

检查完后,男子的病症显而易见,面上、手腕、后背等地方都有不规则的白班,也就是白癜风。

中年哥儿见喻商枝没有让孔麦芽出去的意思,遂坐下来絮絮叨叨。

“这个毛病小时候就有了,没当回事,哪知道这些年越长越多,越长越大,大热天的也不敢下地,一晒了大太阳更了不得。还容易长红疹子,浑身都痒。”

喻商枝看得出男子不爱听自己小爹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可或许是因为从小就与别人样貌有异,他看起来十分畏缩,连亲人也不敢出言制止。

他便帮了一个忙,打断了面前哥儿说的话,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能治。”

之后他详细解释了治疗的方式,内服、外用,若有必要还需要施以针刺。

“太阳也要适当地晒一些,不是暴晒就可以。”

说罢又问:“以前可找别的郎中瞧过?”

哥儿讪讪道:“我们这等人家,哪里有钱常去看病,早两年去过一次镇上,花了一两多银子抓药,也没什么起色。”

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儿子道:“可眼看再不说亲就迟了,就想来喻郎中您这碰个运气。”

喻商枝点点头,没再多问,面前人所说的是村户人常见的苦衷,大多时候并不能怪他们把小病拖成大病,因为实在是没有那个条件。

“那我先给你们开药。”

哥儿又问:“这毛病多久能治好?”

喻商枝想了想道:“不能操之过急,三个月之后应该会有明显成效。”

“三个月……”哥儿显然觉得太长了,可想了想总比一直这样好,便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成,喻郎中您开药吧,多少钱,您跟我说。”

最后开的药一共八百多文,除了内服的,还有外用的,喻商枝让他们拿回去泡在高度的白酒里,一日涂两次,等药吃完了再来复诊。

中年哥儿付了钱,拉着自家儿子走了

那汉子一出门就又扣上了草帽,整个人佝偻着腰,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

其实喻商枝方才瞧见了,对方模样称得上周正,也是好手好脚的,若这个性子能改改,等病治好了,未尝不能说门好姻缘。

如今喻商枝在周围各村的口碑越来越好,大家口口相传,基本再也遇不上质疑他医术的人。

而病患更是形形色色,真是应了那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入了夜,喻商枝和温野菜坐在桌边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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