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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没写完的药方,那个借住之人,或许是上山采药的游医。”

游医又叫游方郎中,他们与城中坐馆的郎中,或是居于乡间的草医不同。

游医很少在一个地方停留,所到之处,手摇医铃,亲尝百草,行万里路,其中也不乏隐姓埋名的高人。

医者见医,难免好奇心更重些。

喻商枝将那不知头尾的药方看了又看,似乎想从中品出更多的深意。

温野菜见状便不再打扰他,自顾自地收拾着屋内的摆设,把桌椅板凳都擦拭一新。

没想到不经意的一次弯腰,却让他发现屋子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盆子,里面是一些黑黢黢的纸屑残余。

“相公,你看。”

他同喻商枝讲了讲自己的发现,“我看这样子,倒像是那个游方郎中把写好的东西烧了,结果不知为何漏了这页。”

郎中为何要烧掉自己冥思苦想写出的方子,就算是觉得有差错,也不至于烧掉,完全可以保存下来慢慢修改。

喻商枝把手上的纸再次看过,直觉告诉他这个药方似乎是针对某种棘手的疑难杂症。

片刻后,他觉得自己对着一张捡来的纸发呆着实有些傻,便将其叠好收起来,陪着温野菜在屋子里寻了一处坐下。

屋里有个小泥炉能简单烧些热水或是煮吃食,但两人身上的食水都不多了,便也没有折腾。

不知又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竟刹那间晦暗如夜,令人无法分辨具体时辰。

温野菜翻找出一小壶灯油,往油灯里添了一些,点着后屋里总算多了抹光亮。

雨势丝毫没有减轻的意思,中间夹杂着闷雷与闪电,时间越长,两人的神色也就越凝重,不得不开始思考在这里过夜的可能性。

“这么大的雨,二妞和三伢在家该害怕了。”

温野菜有些懊恼道:“早知如此,该把二旺留在家里。”

二旺听到自己的名字,走过来用鼻子拱了拱温野菜的掌心。

喻商枝顺势也摸了一把,二旺摇摇尾巴,在他俩的脚下趴倒。

期间喻商枝试探着开门看一眼,结果门才开了一条缝,就被雨水扑了一脸。

他赶紧一把将门关紧,又从屋里找了一张旧布把门缝处塞了塞,免得大雨继续下的话会有水漫进来。

“在这里过夜倒是不怕,咱们两个带着狗,出不了什么意外,就是也没个办法给家里送信。”

喻商枝前世有过因为采药夜宿山野的经验,眼下至少头顶有屋顶,屋里还能生火,只是肯定要害二妞和三伢,乃至翠芬婶子一家担心了。

温野菜上前检查喻商枝刚刚被雨水扑湿一点的衣服,让他脱下来撑在屋里晾晾。

“以前这种事倒是也有过,他们知道下了大雨我定不会冒险下山,提心吊胆等一晚上,我也就回去了。”

温野菜没提自己膝盖上的旧伤就是这么来的,也是个下了雨的日子,山路湿滑泥泞。

他担心家里的弟妹,冒雨赶时间下山,倒霉地遇到一头野猪,因此摔进山沟里伤了膝盖。

那次受伤耽误了好多事,少挣了许多钱,从那以后温野菜遇上这种急雨,宁愿在山里窝一晚上,也不会冒险赶路了。

毕竟上回只伤了膝盖都算命大,若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二妞和三伢可就彻底过不下去了。

喻商枝清楚二妞和三伢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哪怕大雨倾盆,只要人在村子里就出不了什么事,何况还有左邻右舍帮衬着。

“那咱们就在这里凑合一晚,明天天亮雨停了以后再下山。”

至于吃的东西,今日带上来的干粮和水还有一些,果腹是够了,就是大旺和二旺少不得也要跟着饿下肚子。

干粮有限,最多分给它俩一人两口。

“实在不行你俩吃点枸杞,有滋有味的,还大补。”

温野菜苦中作乐,给两条猎狗分果子,二旺就是个吃货,见到吃的就张开大嘴任由温野菜往里丢。

大旺矜持很多,闻了闻,又抬头看了看温野菜,等了一会儿后还是慢吞吞地吃掉了。

等到外面的雨声听起来终于变小,打开门看出去,才发现雨虽然小了,但天也彻底黑了。

“看来是命中注定你我今日住在山上。”

喻商枝把门重新关好,注意到因为雨势太大,院子里有个木桩都被冲歪了,菜地里的杂草也雨水打得歪七扭八。

至于地面,怕是走一步就能直接陷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接受现实后,两人开始打量屋里能休息的地方。

炕上的棉被很旧了,盖在身上是不可能了,铺在底下当个褥子勉强可以。

现在是夏天,门窗关上后屋里闷热无比,完全可以和衣而睡。

把泥炉烧起来,将水囊里仅剩的水热了热,两人就着热水啃了一个馒头,又把最后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分给了大旺和二旺。

木屋就巴掌大,两个成年人并排站着都显得局促。

吃完饭温野菜就躺去了床上,盯着房顶不知道在想什么,喻商枝又翻出那张纸,看进去后,一脸的若有所思。

温野菜注意到喻商枝的手指在桌面上写写画画,到了某个时刻,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突然意识到看自家俊俏的小相公,要比盯着房梁发呆要有意思的多,于是翻了个身,毫无顾忌地看起来。

喻商枝沉浸于药方之中,一时没有注意到温野菜的视线。

他随身带有炭笔,此刻已经从衣兜里取了出来。

为了防止炭笔弄脏衣服,外面包了一层油纸,这之外还有一个将桑皮纸裁成合适的大小,又用线缝起来的小本子。

上一世虽然电子产品已经非常发达,喻商枝却不习惯用手机备忘录,他更喜欢随身带一个手账本和一支钢笔。

到了这里没了那个条件,便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小本子,又准备了几根细的炭条当炭笔。

他掏出小刀把炭笔的顶端削尖,思忖了一会儿才斟酌着下笔。

如果这个方子对应的症候真的如他所料,比起上面所写的药方,他倒是有另外的想法。

笔尖在纸面上唰唰移动,喻商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指被炭笔染上颜色。

桑皮纸的本子不大,连写了好几页才结束。

顺利把脑内产生的想法梳理完成,喻商枝吐出一口气,觉得身心一松。

然后才意识到,好像好半天没听见温野菜的声音了。

他放下炭笔朝床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夫郎已经躺在床头,垫着一根胳膊睡着了。

这样睡一夜明早胳膊肯定要麻掉,喻商枝把桌上的纸笔收好,用水缸里的水洗了洗手,才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

他小心地揽住温野菜的身子,把他的手臂抽了出来,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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