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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才接上那老伯媳妇打听田地的话,正巧外头还等着两三家的人,索性有有意无意地也说给他们听。
至于说辞,当然是早就商量好的,不会牵扯上钱家。
“家里四口人四张嘴,先前的三亩地哪里够吃,眼下手里有点银钱,又碰巧得了个缘分,认识一个人折卖土地,便咬咬牙要了十亩,毕竟过了这村没这店。如此既不愁口粮,过几年二妞出嫁说人家的时候,也不会被人看轻。”
而缘分是什么,长眼色的人都没问。
那十亩肥田原先的主人,其实村里也有不少人知道。
听说是早年在镇上做商户发了财,搬到镇子上住的一户人家,家里的地是请族亲料理的。
这会子变卖,多半是家里急用钱。
喻商枝是个做郎中的,经常去外村帮人看诊,说不准因此结识了什么贵人。
这是人家的本事,有些人眼热归眼热,可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放下锄头拿起脉枕,也学着人家当草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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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消息传到常金莲的耳朵里时,她却是结结实实地砸了家里一个碗。
在院里的王百川听见动静,直接几步跨过来,瞪大了一双牛眼。
“这个月你砸的第三个碗了!你是手抖端不住饭碗了不成!这日子你要不想过,不如就别过了!”
常金莲气得浑身发抖,她嫁过来这些年,给王百川生了两个大胖小子,还有一个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幺哥儿,婆母活着时都对她客客气气,何曾见王百川和自己红过脸!
可自从王小玉出了事,这个家就全变了。
“你还有脸说!你的亲生哥儿现在那般模样,你就说究竟管不管!”
王百川简直恨不得给常金莲一个耳刮子,这妇人近来是越来越疯了。
“还不都是你把玉儿惯成如今的样子,我早说在村里给他找个踏实本分的庄稼汉子就成,当初那么些好人家的小子上门提亲,你愣是一个都看不上,非要让他去水磨村嫁书生,现在倒好!我告诉你,我就是念在他是我亲生哥儿的份上,不然他犯的事情,合该直接被浸猪笼!”
“浸猪笼”三个字一出,常金莲就好像被抽走了脊梁骨。
她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终于软绵绵地跌坐在地,捂住脸哭了起来。
王百川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只问你,那唐家人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还要不要娶玉儿?”
常金莲猛地抬起头,“那唐文对玉儿做出那般腌臜事,你还想让玉儿嫁给他不成 ?”
王百川狠狠跺了跺脚,“我看你真是糊涂了!现今玉儿不嫁给唐文,那还能嫁给谁?我就问你,谁还敢要他!若唐文不肯娶,他这辈子就算是完了!你我还有一口气便还好,若咱俩没了……”
他看了一眼屋里,也就是今日老大老二带着媳妇都下地去了,他们老两口才在屋里这么说。
“等咱俩入了土,老大老二一分家,你当谁还容得下他一个老哥儿!”
常金莲一下子被他点醒,是了,她现今其实哪怕再恨,再骂,可到底也不想再把自家哥儿逼上绝路。
可若等自己和王百川都不在了呢?
那唐家害了她家玉儿后便装死,是否就吃准了她们家会把这苦果心甘情愿地咽下去?
常金莲的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若真是如此,她就偏偏不能让唐文如愿。
如今她也不指望姓唐的考什么功名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得娶她们家玉儿过门,给玉儿一个名分才成!
常金莲当机立断,说干就干。
谁也不知她夜里都辗转反侧地想了些什么,总之她隔天就换了一身最好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地立立整整,提着一个小包袱,还拉上了同样收拾一新的王百川及自家两个人高马大的儿子,精神奕奕地去了水磨村。
王家如何,温家这头一概不知,因为小两口又有了新的头疼事。
那就是温三伢病了。
这次算是自从喻商枝来后,这孩子病得最厉害的一次,咳喘症又犯,半夜里躺都躺不下。
一开始只是因为前两日的风雨,令三伢有些着凉,但初时只不过是寻常风寒,在喻商枝的看顾下没多久就能好。
哪知某一日被喻商枝逮到,原来温三伢成日躲在被窝里看书。
这书,显然就是喻商枝上回去镇上买的那本,青衿书院夫子出品的参考书。
要说温三伢手不释卷,从拿到书那日就开始了。
实在是姐弟两个得到了礼物后都很是兴奋,比如二妞天天头顶带着大花出去炫耀,恨不得睡觉都不摘。
三伢则是有空就捧着书看,可他到底没在学塾上太久的学,虽是识字,许多的地方仍是看得半懂不懂,每当这种时候他就磨墨铺纸,把不明白的地方记下来。
反正他记得喻大哥说过,明年开春自己说不定就能回去念书。
到时候就拿着这些去请教夫子,两不耽误。
家里现在桑皮纸足够使,温三伢便也不像从前一样十分俭省着用。
后来染了风寒病倒,他却正看在兴头上,只想赶紧把这粗粗地看完第一遍再好好休息。
因而哪怕喻商枝每日叮嘱,让他以保养身子为上,他还是偷摸把书压在了枕头底下,只要屋里没人,就翻出来瞅几眼。
几次三番的,终于把自己的病症折腾重了。
喻商枝没收了温三伢的书,心里却有些自责。
本来想着送一让孩子开心开心,哪知这遭成了乐极生悲。
尤其是眼看三伢的生辰就要到了,若是如此病着过,听起来也不是个好兆头。
故而当晚,喻商枝就和温野菜商量,自己和温二妞换了位置,他陪着温三伢在西屋睡,方便夜里照顾,温二妞则去跟着温野菜睡,左右哥儿姐儿之间是没有避讳的。
换过来的夜里,温野菜不放心,偷偷披着衣服出来看。
期间被大旺和二旺发现,他赶紧竖起手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蹑手蹑脚地到了门边,推开一条缝。
借着稀薄的月光,他发觉喻商枝竟还没睡,而是靠在床头时不时看一眼温三伢,给他揉着止咳的穴位。
而在他推门时,就已经被喻商枝察觉到了。
他看到自家相公笑了笑,一颗心蓦地就落了下去。
这回温三伢病重,定然和从前那几次不一样了,有喻商枝在,定能化险为夷。
……
温三伢彻底退热的这天,温野菜和温二妞都出门了,喻商枝在家看诊。
刚送走一个被毒虫咬了的村民,就见傅家的傅老四提着一筐子东西走进来。
“喻郎中,忙着?”
喻商枝摆手,“不忙,这会儿没病人,老四你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