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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完一缸水都要疼一阵。”

喻商枝捏了捏眉心,努力平复着情绪的波动。

上一世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刻,发现来求诊的病患因为讳疾忌医,生生把普通的症状拖成难以根治的痼疾时,登时便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而当这个对象变成温野菜时,愤懑之外就掺杂了更多、更复杂的东西。

一时的百感交集,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你这膝盖若是再耽搁,以后连久站都受不住。你还这么年轻,总不想早早地就废了一条腿。”

温野菜白了脸,“这么严重?”

他本来以为膝盖既然伤过,偶尔疼一下也是正常的。

喻商枝吐出一口浊气,“你以为呢?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总之以后若是疼了就要告诉我。我给你准备些内服和外用的药,你要坚持用。”

温野菜缩了缩膝盖,“都听你的。”

喻商枝见状,终于将语气放软。

“今晚我给你针灸一下,能睡得好些。”

这次温野菜没再拒绝,他下床帮喻商枝拿来了药箱,又将银针过了火消毒。

喻商枝听着他一瘸一拐的动静,心里的那股躁郁又生出来,开始责怪自己的眼睛为何这么久还不好。

不过当温野菜重新在床上躺好时,他已经看起来波澜不惊了。

温野菜本以为既然是膝盖有伤,那自然就要往膝盖上扎针。

哪知喻商枝却让自己背对着他侧卧,除了膝盖周围之外,还掀了自己的上衣,扎了后背。

如果是这样就算了,怎么还有一针要扎在屁股上!

原本宽松的裤腿已经从下头往上挽,大半条腿都露在外面了。

这回扎屁股,则要从亵裤的腰绳开始解。

温野菜捂着屁股,从未觉得如此无助,偏着头试图打商量。

“能不能少扎一针?”

他都快被银针扎成刺猬了,就算是少一根针也不为过吧?

然而在治病这件事面前,喻商枝是半点都不好说话。

“少一个穴位都不行,把手拿开。”

温野菜好生不满,一边咬着嘴唇一点点往下褪裤子,一边道:“最早还不愿和我睡一个房呢,现在屁股都给你看了。”

喻商枝执着针在一旁等待,哭笑不得。

口中哄道:“针灸不会疼,最多是穴位处有些酸胀。”

温野菜不愿意也得愿意,左右裤子都脱了,只能任由对方施展。

但喻商枝目不能视,依旧只能靠手指丈量寻找穴位,如此一来,就难免多些接触。

两人的心跳都因而乱了一拍。

……

针在几个穴位上停了一阵便撤去,温野菜惊讶地发现膝盖真的不疼了。

他迫不及待地弯了弯,活动了好几下,只觉得这条腿从未如此轻盈过。

“当真是神了!”

喻商枝在一旁把针一根根地收回针囊。

“只一次而已,只能救急,治不了本。事已至此,我不和你计较太多,但往后你务必听我的,好生把膝盖的伤养好。”

温野菜自知理亏,讷讷地应了。

晚些时候,两人终于熄灯睡下。

喻商枝眨了眨眼,他这两日虽依旧是看不见,眼睛却有些酸涩发干。

正思忖着上回开的药恰好喝完,合该换一个新方子时,发觉被子里温野菜窸窸窣窣地忙活什么。

他在被子里抓住温野菜的手,不许他作乱。

哪知按住了上面,按不住下面,大约是膝盖不疼了,竟是屈着向前,碰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你累了一天,还犯了腿疼,怎么还不消停?”

温野菜借着月光看喻商枝的眉眼,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算什么,我们庄稼人一年到头都是劳碌命,若白日累了,夜里就不干活了,那各家的崽子从哪里来?”

这用词太过直白,令喻商枝一时哽住。

想着哥儿怕不是上回食髓知味了,但那比起正餐,不过是开胃的小菜。

而且说实话,他不太清楚哥儿的身体构造,需不需要什么旁的东西做辅助,若是伤了温野菜可就不好了。

他在这边千头万绪,温野菜可没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

衣襟一松,紧接着温野菜的唇就贴了上来,学着上回的样子,又是一顿乱啃。

喻商枝感受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还是一个旋身,反客为主了。

他到底年岁长一些,上一世社会上声色犬马的熏陶又远胜此地,哪怕自己也不甚熟练,对付一个小哥儿却是足够。

温野菜很快又被喻商枝亲得七荤八素,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抱紧了对方的脖颈。

耳畔只余下小动物似的喘息,声声没入暗夜里。

***

清明过后,村里迎来新一茬的农忙。

如今南北都种稻,只要不是极北的苦寒之地,便能像斜柳村这样种一茬早稻。

清明前下种,待秧苗长成后便可以移栽至水田里,也就是俗话说的插秧。

温家只有一亩孤零零的水田,算不上肥田,但也是中上等的田地。

不遭天灾,料理得当,一茬下来大约可以收比一石还多一半的稻子。

可怜是可怜了点,但不得不说干活时轻省多了。

当然这份轻省并不是庄稼人想要的。

温野菜头着清明前就来排了水田里的水,这一步叫蹲苗,保持秧苗干燥但不枯死,移栽后的根就长得壮。

插秧这日,村里人全都赶早挽起裤腿下水田。

比起别家的全家上阵,温家这边只有温野菜领着温二妞。

好在温二妞从七八岁时就已经下地干活了,论熟练程度不输大人。

两人先是花时间拔了秧苗,又一棵棵地依次栽进水田,两棵苗之间的距离不能太短,也不能太长。

插秧需得一直弯着腰,哥儿和姐儿的体力到底不比男子,哪怕是温野菜也一样。

干了一会儿,他和温二妞就得歇一歇,走到田边喝口水。

很快到了晌午,家里的秧苗还余下一半没插。

“二妞,你回家做点吃食,和你喻大哥还有三伢吃罢再回来,来时给我捎个馒头,我留下多干些,晚上就能早回家。”

温野菜擦了把汗,冲不远处的温二妞喊道。

邻近田地里的人听见了都不禁摇头,别家下地都有家里人送饭,温家的家里却是两个病号。

好不容易多了个成年的汉子过门,也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

蔡百草向来是村里除了王小玉母子俩之外最爱说温家风凉话的,只因她儿子天生六指,都说这样的汉子命苦,没有人愿意嫁。

后来蔡百草无奈之下,选了温野菜这丑哥儿,找了媒人上门提亲,本以为十拿九稳,哪知却被温野菜直接拒了。

说是看不上她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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