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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她沐浴完毕,穿着寝衣折回内室,只见沈离正半依在榻上,拿着羊脂玉料玉料雕刻发簪。

“皇兄身子还未痊愈,断不可伤神?。宫里尽是能?工巧匠,哪里又需要您劳心劳力。”雪棠一面说话,一面从沈离手中夺过预料,置到一侧的案几上。

沈离也?不恼,只又把玉料拿到手中,不紧不慢雕琢起?来,他一边雕一边道:“等我的身子痊愈了,我们便大婚,到时候这?根簪子给你添妆。”

哪有?未婚夫婿给新娘子添妆的道理,皇兄是把自己当做娘家人了不成?

雪棠轻笑一声,忽得又想起?了内阁首辅对她的殷切请求。

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若皇兄得知她不能?生育后,但凡表现出一点犹疑,她都决不会和?他结为连理。

她坐到沈离身旁,低声道:“皇兄,你怎么不问问我,我腹中的胎儿现下可安好?”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一片寂静,睿智如沈离,又怎么会察觉不到雪棠腹中胎儿早已夭折的事实,他之所以未提起?过这?个话题,无非是怕勾起?雪棠的伤心事,引的她痛苦难耐。

他静静地看?着雪棠,绞尽脑汁思忖着宽慰她的话,还未开?口,便听她道:“其实,你已经察觉到了吧,胎儿早就不在了,那日坠崖以后我便落了胎,而且这?辈子都不能?再?怀有?身孕。”

“我善妒,最为跋扈,你若迎我为后,就只能?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断不会允你再?纳旁人,因着我不能?生育,我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你精心治理的万里江山,将来也?会归于旁人。”

雪棠话说的决绝,心里却十分忐忑,她和?沈离走到一起?不容易,她比谁都珍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直直看?着沈离,唯恐错过他脸上一丝半点的变化。

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疼惜,看?到了自责,却半点犹疑都没有?看?到。

沈离把手中的玉料放到侧边,低声对雪棠道:“我要的是你,而不是孩子,我们若有?个孩子,那便是锦上添花,若没有?也?无伤大雅。

我自十四岁那年便将你刻在了心上,我到边疆历练,筹谋着夺取江山,都是为了能?护着你,让你肆意高兴的过活。

于我而言,再?没有?比和?你厮守在一起?更快活的事了。”

第75章

沈离的身子日?渐好转, 虽说有内阁处理政务,但?内阁到底不敢在要事上做决策,日?积月累, 要务堆山如海。

沈离勤政,堪堪能下榻行?走,就到御书房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

夜阑人寂, 宫内静悄悄一片,唯有御书房明灯蜡烛仿若白昼。

沈离尚在?批折子,忽听到房门被人推开,抬起头?,只见雪棠端着一盏羹汤进了屋。

雪棠抬手?把书案上的折子撂到一边,将羹汤放到沈离面前,低声嗔道:“你的病情好容易才有了好转, 怎经得起案牍之劳?

若知道你会这样糟践自己,当初便不该没日?没夜的为?你担忧。”

她皱着眉头?,粉嫩的唇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显见?是动怒了。沈离忙把御笔挂到笔架上, 到一旁净过手?,端起羹汤一饮而尽。

将羹汤饮完以后, 半句话都不多言,抬脚便和雪棠一起向内寝折返。

十一在?一侧打着灯笼,看着二人同行?的身影,不由勾起一抹浅笑。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朝臣担忧沈离的身子, 不知劝诫了他多少遍, 皆盼着他能早些休息。

可惜,众人的规劝于他而言就像是耳旁风, 吹一吹也就过去了,半点效用都没有。

唯有九公主的话成效卓著,不过短短一句,圣上便随着她回了房。

沈离生的高大,雪棠又格外娇小,与雪棠同行?时,他总会特意把速度放得极慢。往日?里?半盏茶的路程,今日?足足行?了一盏茶。

二人回到寝屋,洗漱一番便齐齐上了榻。

怀中的人呼吸渐趋于平稳,沈离知道雪棠睡熟了。他坐起身,给雪棠将被角掩好才轻手?轻脚走出房门。

茫茫的夜色中,一只?隼呼啸而来,停在?沈离跟前。沈离伸手?将绑在?灰隼脚腕上小竹筒拿下来,取出置于其中的纸条。

那信是提督龟兹的吴大人亲笔所?写,吴大人在?信中道弥沙时常带领龟兹士兵攻击龟兹城围。

城中的龟兹旧部得知王室血脉尚存,也不由蠢蠢欲动,意图和弥沙里?应外合,推翻大英统治,恢复旧政。

看到弥沙的消息,沈离幽深的眸子当即便布满阴云,黑沉沉一片,似乎随时都会爆发雷霆之怒。

他召来十一,低声交待一番,这才返回寝屋。

黑甲军是大英精锐,弥沙虽诡计多端,到底还是没逃过黑甲军的围追堵截,不过一旬,黑甲军便将弥沙押解到了京都。

黑云压城,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将皇宫掩了个干干净净。

沈离沿着甬路缓步而行?,他面容平静,身上的肃杀之气却震慑的宫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疾风呼啸而来,刮得雪花片子直往人身上扑,十一忙打开油纸伞擎到沈离身上,随着沈离向昭狱行?去。

昭狱污浊,约是预料到天子会莅临,天一亮,狱卒便将昭狱洗刷了一遍,饶是这样,狱内仍弥漫着血腥气。其中,血腥味最浓重的,当属关?押弥沙的那间牢房。

狱卒将房门打开,只?见?弥沙被捆缚在?刑架上,他的衣衫破烂不堪,透过衣衫的破损处,可瞧见?被烙成焦黄色的肌肤。

那肌肤有的成了焦状,有的流着脓,散发着阵阵恶臭,一眼看去,真真是惨不忍睹。

为?了防止弥沙自尽,狱卒将他的手?脚绑得牢牢的,便连口中都塞着布帛。

饶是被折磨地生不如死,弥沙依旧眼眸清亮,眸中满是不屈。

沈离和他对视片刻,而后看向一侧的狱卒,低声吩咐:“施鞭刑!”

昭狱的长鞭由铁链所?制,其上不仅布满倒刺,行?刑时还要沾上辛辣的辣椒水,在?双重折磨下,罪犯哪怕不死也要脱三?层皮。

狱卒最有眼力劲,知道圣上厌恶弥沙王子,行?刑时便格外卖力,长鞭遒劲带起阵阵风声,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弥沙便鲜血淋漓,疼痛地几欲晕厥。

身上流着鲜血,脸颊上淌着汗水,弥沙却仿若没有知觉一样,甚至还挑衅地冲着沈离勾了一下嘴角。

弥沙在?龟兹王宫做低伏小、蛰伏二十余载,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堂堂正正做人。

现如今国破家亡,他的计划全然落空,左右他已坐不上龟兹王位,便无需再?伪装自己,便是死,也要顶天立地,绝不再?做奴颜屈膝之辈。

不过一个手?下败将,便是再?嚣张也得任他搓圆捏扁,沈离根本不把弥沙的挑衅放在?眼中,待弥沙几欲晕厥之际,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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