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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能推测出适才发生了什么。
纵然沈离心思深沉、不堪为良配, 可待雪棠却?是一往情深 ,左右雪棠是摆脱不掉沈离了, 又如何?因着昭帝那畜生日日沉郁。
雪棠身子娇弱,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堕胎的痛楚?雪棠若发生什么意外,她和宣平侯也不用活了。
虽说雪棠知?道昭帝对她的心思后,定会大受打击,可也总比她糟蹋自己的身子来的轻省。
谢华莹奔到雪棠跟前,压低声音道:“阿棠你冷静一些,千万不要冲动?,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陛下当?初确实算计了先帝,可他却?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你。”
“你还记得长乐宫密室里?的画卷吗?那些画不是陛下画的,都是先帝所做。我们?都被昭帝那老贼骗了,他待你哪里?是父女之情,分明就是男女的情意。你未及笄的时候,他就觊觎你的身子……”
谢华莹一点一点将昭帝对雪棠的龌龊心思道了出来,她越往后说,雪棠的脸颊越白,继而血色尽失。
雪棠只觉得头痛难当?,耳朵嗡嗡作响,到了最后竟连声音都听不到了,只能看到谢华莹的嘴唇在不停地翕张。
“母妃!”她轻轻唤了一声,而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雪棠身子一斜,像倒栽葱一般直直向下坠落,沈离眼疾手快,疾步上前,一把将人抱到怀中,匆匆折进内室。
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都说是九公主是受了刺激,情绪起伏太大才导致的晕厥。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们?也不敢确定九公主到底还能不能醒来抑或什么时候能清醒,只能开一些方子,让宫人喂给九公主食用,好歹不能让公主短了营养,影响腹中的胎儿。
她好好的女儿就这样人事不省了,若不是她把真?相告诉了阿棠,阿棠又何?至于这样,谢华莹悔恨交加,只伏在雪棠的榻边低声啜泣。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沈离也不似以往那般淡然,他锁着眉头在屋内走来走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要瞧一瞧雪棠有没有清醒。
熬了整整三日,谢华莹到底上了年纪,终是撑不下去,虽满心担忧雪棠,却?也不得不到隔间休息,夜间只沈离一人守在雪棠身边。
雪棠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还是五六岁的模样,虽年纪小?小?却?甚爱美,乌发上簪满了明丽的海棠花。
昭帝和她同坐在龙撵上悠然自得的赏花,她说喜欢御花园那株最大的丁香,昭帝当?即便命人将那株丁香移到了长乐宫。
长乐宫是她的寝宫,如此她便可日日都能瞧到那株丁香了。
父皇待她可真?好,雪棠高兴极了。
龙撵慢慢前行,雪棠忽听到一阵悦耳清脆的鸟鸣声,抬起头,只见繁茂的枝叶间藏着一个鸟窝,一只小?小?的雏鸟正探头探脑打量外面?的世?界。
那鸟毛色明丽,眼睛又圆又可爱,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父皇,我想把这只小?鸟养在身边。”雪棠看向昭帝。
昭帝对她的要求无所不应,便连雪棠要亲自爬到树上掏鸟窝都答应了。
宫人把雪棠托到树叉间,雪棠一只手扶着树枝,另一只手去抓小?鸟,那树枝看着粗壮,哪成想半点不中用,雪棠借力的时候生生将树枝折断了去。
她“低呼”一声,随着树枝往树下跌落。恍惚间看见昭帝慌忙站起身,伸着双臂去接着她。
她跌落到昭帝怀中,不知?为何?,原本?慈祥的父皇倏得就变成了凶狠的野兽,那野兽当?即便张开血淋淋的大口向她脆弱的脖颈咬去。
雪棠浑身发冷,在极度的惊恐中睁开双眸。
所幸屋内并没有凶狠可怕的野兽,唯有重重烛影还有仰躺在藤椅上小?憩的沈离。
沈离似乎消瘦了很多,原本?合体?的衣衫套在他身上空落落的,清俊的脸庞愈发显得棱角分明。
沈离警觉,雪棠的目光刚落在他身上,他便睁开了眼睛,原本?清润的眼眸布满血丝,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安寝了。
“阿棠,你醒了!”沈离喜出望外,一双眸子紧紧凝着雪棠,仿若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眸光何?等锐利,只一眼就发现?雪棠身上泅上了汗水,寝衣湿淋淋的沾在她的肌肤上。
“你怎么了,是做了噩梦还是身子不舒适?”沈离抛出一连串疑问,转身就要去寻太医。
真?相大白,雪棠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沈离冷面?以待,他虽骗过她,却?是实实在在对她好的,他甚至为了保全?她,杀掉了他的亲生父亲。
哪怕昭帝和沈离的父子之情十分淡薄,他们?也是血脉相连的骨肉。他待她的心意不可谓不深。
想到昭帝,想到她全?心全?意崇敬的父亲对她存有的龌龊至极的心意,雪棠只觉得浑身恶寒,胃里?不自觉便涌起一股酸水。她伏到榻边,当?即便呕了出来。
过了头三月以后,雪棠的食欲虽不像以往那般好,好歹再没有呕吐过,看到她呕得撕心裂肺的模样,沈离满心焦虑。
先让人把呕吐物清扫干净,复又递过茶盏伺候雪棠漱口。
待雪棠漱完口,太医和谢华莹夫妇便前后脚进了屋。
看到女儿清醒过来,谢华莹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恨不得当?即便把女儿抱到怀中嘘寒问暖一番。
可事关女儿的康健,她也只能后退一射之地,先让太医给雪棠问诊。
雪棠的气血还是有些虚,但身子并无大碍,太医叮嘱了几句,提笔开了方子,便退出屋舍。
待太医出了门,谢华莹便坐在榻边和雪棠说话?,两人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谢华莹见雪棠神色疲惫似是困倦了,才依依不舍折回自己的寝屋。
雪棠平躺到榻上,刚要入睡,便见沈离进了屋。
自己一心怨恨的人原是为了自己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雪棠既内疚又觉得别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面?对沈离。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侧,背对着沈离,低声道:“皇兄,我想静一静,你暂且出去罢!”
她实在是需要时间来思考一下以后如何?跟沈离相处。
沈离只当?雪棠不愿意看到他,虽满心忧虑却?又唯恐惹雪棠不快,只依言走出房门。待房门关上雪棠才放松下来,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夜深人静,雪棠原本?正在熟睡,忽觉得小?腹胀胀的,近几个月她一直有起夜的习惯,便披上外衫向盥室走去。
路过菱花窗,忽见门外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那人身姿笔挺、如松似柏,也不知?站了多长时间。
凌冽的秋风呼啸而来,拍打着院内的灯笼,灯笼东倒西歪,不知?吹灭了多少盏。唯有他岿然不动?。
雪棠的心颤了颤,突然就柔软了一些。
她打开房门,冲着那背影低声说道:“皇兄,你进来吧!”
话?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