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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皆是伤心之态。不过半日未见,却憔悴的仿佛换了?一个人。
沈离攥紧手指,遒劲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一点一点凑到雪棠跟前,凝着她的双眸低声问道:“傅修安去了?,你就这样?伤心?竟连饭食都不肯用,生生糟蹋自己的身子。”
短短一句话?精准地问到了?雪棠的心坎儿上,毕竟和傅修安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且他又是她的未婚夫,听闻他溺水身亡,她自是伤心的。
可她的伤心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深入骨髓,就像小时候听闻隔壁宫殿的吴婕妤暴毙时一般。
吴婕妤做得一手好点心,时常做了?点心给?宫内的皇子公?主分发,得知吴婕妤暴毙的时候,雪棠是伤感的,但更多是感叹好人不长命,至于?内心深处的悸动其实并没?有多少。
傅修安是雪棠的未婚夫,按说得知他溺水,雪棠应当非常伤心,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她知道现下她的伤心程度和得知吴婕妤暴毙时相差无几。
这个认知让雪棠愧疚万分,她的未婚夫身亡,她怎能无动于?衷呢?她像是自我折磨一般,故意饿着自己不用暮食,仿若这样?便会减轻自己的内疚之感。
她不想被沈离认为是心性薄凉之人,忙把目光垂到地上的团花绒毯上,低声道:“傅世子是我的未婚夫,得知他遇难我痛之入骨,又哪里有胃口用膳食?”
因着说了?谎话?,雪棠愈发心虚,脑袋简直要垂到地底下去。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和煦温雅的皇兄已然变了?脸,眸光凄寒,仿若积年的冰山,肃杀之意溢于?言表。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空气也仿若凝滞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雪棠忽听沈离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将傅世子派到江南修筑堤坝,他又何至于?跌入乌江?”
这是哪里的话?,皇兄分明是一片好心,为了?给?傅修安加官进?爵才让他到江南任职,他失足跌落水中又与皇兄何干?
雪棠抬起头来,入目是沈离满是愧疚的面颊,她忙开?口劝解:“世事无常,傅世子是运道不好才坠入乌江,和皇兄毫不相干。皇兄若因着此事不安,这世上便没?有天理了?。”
沈离皱起眉头,仿佛仍沉溺在自责内疚之中,他温声对雪棠道:“你这样?伤心,我实在放心不下,这几日我便留在长乐宫照料于?你。
因着我将傅世子指派到江南,才导致他溺水,这才让你们天人两隔。我实在于?心不安,只有百倍千倍的待你好,我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皇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雪棠又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皇兄就是太善良了?,才强加给?自己无谓的包袱。她又如何能不成全他?
雪棠“嗯”了?一声,接着道:“那就劳烦皇兄了?。”
沈离颔首,俯身托住雪棠的臀部,像抱婴儿一般把她抱起来,缓步向床榻走去。
男子的体温比女子要高一些,沈离小臂的温度透过软烟罗衣料传递到雪棠臀部,雪棠只觉得臀部热得简直要烧起来一样?。
她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哪成想直接将左臀移到了?沈离手中,臀部的肌肤比豆腐还娇嫩,她甚至能感受到沈离五指的轮廓。
“皇兄!”雪棠红着脸低低唤了?一声,话?毕就挣扎着要下地自己行走。
“乖,不要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雪棠只觉得沈离的五指轻轻收拢了?一下,那一下像是有魔力,顷刻间便将酥麻从她的臀部散发开?来。
雪棠顿在原处,再?不敢动了?。
这时只听沈离接着道:“你哭了?大半日又未用暮食,身子弱不胜衣,又如何能自己行走。”
他一边说话?一边踱到拔步床边,小心翼翼把雪棠放到榻上,伸手在她的脊背上轻抚了?两下,低声安抚:“人死不能复生,傅世子若在天有灵定也舍不得看到你受苦。
我让御膳房熬了?一盅雪蛤银耳汤,你好歹吃一些,你若是实在吃不下去,待我处理完政务,便亲自伺候你用膳。”
沈离所?说的伺候自然是一勺一勺给?她喂食,皇兄政务繁忙,雪棠又哪里好意思再?给?他添乱,忙应道:“那会儿我还不饿,现下觉得胃里空空的,定能把一整盅雪蛤银耳汤都用下。”
得到雪棠的承诺,沈离才放下心来,转身到御书?房处理政务。堪堪坐下,便听房门被人敲响。
十一推门而入,拱手说道:“陛下,江南道刚刚传来消息,说是乌江水流湍急,将傅世子推入河道后,他便被江水裹挟而去,沿着乌江寻了?一整日也未寻到他的踪迹。”
竟是死不见尸了??沈离沉下眼眸,低声对十一道:“斩草必除根,把事情做的利落些,务必要寻到傅修安的尸首。倘若傅修安侥幸未死,那便让他再?死一次!”
想到傅修安的真?实身份,沈离的眸色愈加深沉,他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沉声道:“傅修安失事,龟兹国定会有大动作,让龟兹的暗线警醒些,定要把龟兹国主的一举一动都报给?朕。”
沈离聪明绝顶,无论?在边疆还是战场从来都是算无遗策,唯独在傅修安这儿出了?纰漏。
若不是龟兹的暗线传来密信,他恐怕也要像雪棠一般,一直被傅修安蒙在鼓里。
他怎能让雪棠陷入险境呢,便是身家清白的宣平侯世子尚不能把雪棠娶走,更遑论?心怀不轨的龟兹王子。
阿棠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其他觊觎阿棠的人,只能去死。
万籁俱寂,皎洁的月光将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沈离缓步行至雪棠的寝屋门口,只见门口直挺挺站着两个小宫人。
有了?上次的教训,流萤、流碧再?不敢拦人,悄悄向沈离行了?个礼,便退至两侧。
沈离大步踏到屋内,掀开?纱帐,只见雪棠正睡得香甜,烟霞色软烟罗寝衣服帖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乌黑的头发披散开?来,愈发衬得她柔媚多姿,勾的人片刻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沈离把墨汁晕染开?来,一点一点把雪棠的模样?勾勒出来,可惜,左手终究比不上右手灵活,画出来的人儿虽有雪棠的皮囊,却没?有她娇憨柔媚的神?韵。
沈离深吸一口气,将案几上的画轴卷起来,提步向密室走去。
第42章
傅修安跌落乌江后, 谢华莹唯恐雪棠伤心成疾,日日都给她写书信,有时是生活趣事, 有时是和宣平侯相处的日常,虽然都是琐碎的小事,却满含温情。
这一日, 雪棠一睁眼,便看到了床边的书信,打开信筏,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谢华莹道傅修安虽不是宣平侯亲子,却由宣平侯抚养长?大,二人感情甚笃。即便寻不到傅修安的尸首,宣平侯也不忍他成?为孤魂野鬼, 欲在傅家的陵园给他建一座衣冠冢。
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