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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识的夸赞简直让他心花怒放,沈离嘴角勾了?勾,话音出口却又?是一番谦逊之词:“略通一二而已。”
又?是略通一二,雪棠嘴角颤了?颤,男子的话还能信吗?
微风从天?青湖上吹过,倒是带来了?丝丝凉爽,但这凉爽和夏日的热相比却相形见绌,沈离凝着?雪棠,眼见着?汗水从她?的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滴落到脖颈上,又?顺着?脖颈隐没到洁白的丰腴处。
喉结极快的滚动一下,沈离一手摇扇,一手扯出帕子,轻轻帮雪棠揩掉脸上的汗水,又?滑到她?的脖颈处。
他顿了?顿,终究止住了?动作。
雪棠无知无觉的享受着?沈离的照顾,缓步而来的周含蕴却险些红了?眼。
她?竭力将自己?的嫉恨压将下去,躬身向亭内的二人行礼:“臣女拜见圣上、拜见公主。”
柔情蜜意被没眼色的人冒然?打?断,心里升起极大的不悦。沈离斜了?周含蕴一眼,连一句“起身”都懒得给?予她?。
周含蕴知书达理、做事周全,叫人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按说这样的人是极讨人喜欢的,偏偏雪棠就是莫名的不想与她?多打?交道。
可?不打?交道又?不行,婚姻大事,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决定。便是九五之尊成亲,也得听从父母的安排。德太妃钟意周含蕴,周含蕴将来十有八九要为后。
夫妇一体,便是为了?皇兄的体面,雪棠也不好冷落周含蕴。
她?转身把周含蕴扶起来,关切道:“天?气这样热,你怎么来宫里了??”
周含蕴双手捧着?请帖递到雪棠跟前?:“府内有一处荷塘,现?下正是荷花飘香的时节,我欲在家中办一场赏荷宴,不知九公主可?愿意赏光?”
宫里不知有多少处荷塘,雪棠若想赏荷,坐着?软轿便能看到,又?何需大费周章跑到周府去?
她?本意是不想去的,可?又?不好拂了?未来嫂嫂的面子,于是接过请帖,向周含蕴道了?一声谢。
第27章
流金似火, 便是早晨也不复以往清爽,动辄便是一身热汗。
雪棠本?就畏热,现下穿得愈发轻薄, 内着秋香色里衣,外罩海棠红坦领衫,手臂上挽着一条绣着夏荷的披帛, 整个人犹如一朵亭亭的夏花,端的是明丽娇妍。
她乘着软轿行至宫门口?,把沈离给她的手谕让侍卫瞧了,这才换乘上马车出了宫。
雪棠起得晚,到达周府的时?候厅内已聚集了好些贵女。这些贵女们原本?在行飞花令,却在看到雪棠进屋的时?候,不由自主把目光都凝在她身上。
她生得实在鲜艳, 犹如一道灼目的霞光照到屋内,令人无法忽视。
众人虽不耻雪棠的身份,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得罪于她,纷纷起身行礼。
雪棠客气?的叫起, 继而被周含蕴引着向?坐北朝南的主位走去。雪棠是先帝亲封的固伦长公主,身份摆在那儿, 也不多做客套,施施然坐到了主位。
这时?只?见一群宫人众星捧月般拥着一华衣女子缓步而来,那人头?戴赤金八宝头?面,腕子上套了五六只?玉镯,仿若一个移动的珠宝架子, 不是安乐又是谁?
周含蕴已然把雪棠安置到了最尊贵的主位, 于是只?得把安乐安排到雪棠下首。
安乐凡事都喜欢和雪棠比高低,又岂会?甘心屈于雪棠之下, 当即便冷嘲热讽起来:“你的脸皮莫不是城墙做的,一个血脉不纯的假公主也敢屈于我上首,还不赶紧和我置换位置?”
雪棠和安乐几乎见一次吵一次,吵的多了便习以?为?常,雪棠越发八风不动,似是要粘在贵妃椅上一般。
“你不说话算怎么回事?”安乐生出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她愈发气?恼,鼓着腮帮子瞪向?雪棠。
雪棠轻嗤一声,乜着眼睛回视安乐:“我是父皇亲封的固伦公主,品阶比你要高一等,自然要坐在你上首,你急赤白咧叫嚷个什么,没得被人瞧了笑话去。”
雪棠说话时?慢悠悠的,语调也四平八稳,安乐只?觉得她的神?情像极了沈离。
怪道,真是怪道,她一个和皇室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会?跟皇兄相像?
上首二位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周含蕴唯恐她们闹将?起来下不了台。忙上前打圆场,她处事圆滑,很有几分手段,三两句就把安乐哄得眉开眼笑,把注意力挪到了京都新时?兴的小食上面。
那些小食样子精巧,味道别致,很受贵女们青睐。
雪棠最喜欢一道名曰桃花面的点心,那桃花面状如桃花,味道清甜。勾的雪棠食指大动,一连吃了好几块儿。
待食完小食,周含蕴便引着众贵女到荷塘边赏荷,周府是门阀大族,底蕴深厚,那荷塘便是和皇宫的相比也不落下乘。
众人乘着小船泛舟湖上,热热闹闹玩儿了一场,有雅兴的贵女还摘了几框莲蓬,说是要剥出莲子做小食。
左右已给足了周含蕴面子,雪棠又不耐烦庖厨之事,便向?周含蕴告辞。
周含蕴心里有鬼,待雪棠便愈发热络,亲自把雪棠送到大门口?。
雪棠登上马车,只?见周含蕴的女史拎着一个食盒交给了她的随从,周含蕴笑着解释:“食盒内装的是几只?桃花面,上不了台面的吃食,不值得什么,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周到细致,眼观六路,这才是世家贵女该有的素养,适才在席上雪棠不过多吃了两块儿桃花面,没成想这样微不足道的细节也被周含蕴注意到了。
诚然雪棠不太钟意周含蕴,却也不得不承认周含蕴的性子极适合处理中馈,她若执掌凤印,定能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雪棠含笑向?周含蕴道过谢,这才命车夫打马离去。
时?值正午,骄阳似火,将?大地炙烤的滚烫,似是要燃烧起来。不仅老百姓便连当值的巡卫营也寻了凉快处避暑去了,往日喧闹的街道空落落一片。
马蹄哒哒,不急不缓在朱雀街驶过,行到转弯处忽被人截住。
马车乍然停下,惊了雪棠一大跳,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见三五十个身穿黑衣的刺客将?马车团团围了起来。
那些刺客身姿挺拔,气?宇轩昂,单看气?势,不似鼠辈,反倒跟守城的士兵有几分相似。
雪棠是带了护卫的,奈何?只?有十余人,哪怕拼尽全力恐怕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雪棠已然被吓的两股战战,额角甚至都渗出了冷汗,却还是强自镇定地掀开车帘,颤声对?刺客道:“本?宫不知道你们意欲何?为?,不过左右你们的目标也跟本?宫脱不掉干系,本?宫愿意跟你们走,你们也无需大动干戈。”
“九公主高义!”带头?的刺客向?雪棠拱了拱手,“公主既一心想要保全侍卫的性命,某也不愿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