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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面前。压低声音道:“公主,豫南来信了。”
雪棠再顾不得未干的丹蔻,忙将信封拆开。那信是谢华莹亲笔所写?, 谢华莹只?道豫南蝗灾已?除,她的身体也基本痊愈, 现下已?和宣平侯到达京都,邀雪棠到明月楼相见。
雪棠和母妃已?有四个月未见,不知有多想念母妃,想到不日就要和母妃相见,高兴的嘴角都合不拢。
心里有了期待, 时光便格外难熬, 不过一夜的时间,雪棠却仿佛熬了整整一年, 天一亮便穿上衣衫,从御花园溜了出去。
马车辘辘而行,停至明月楼前,雪棠狂奔到屋内,一看到谢华莹便扑过去紧紧将人抱住。
“母妃!”雪棠低低唤了一声,原是极高兴的,可不知为何眼中竟沁出了泪珠。
谢华莹拿出手帕,把她眼角的泪珠揩掉,含笑说道:“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哭什么?”
“女儿高兴嘛!”雪棠嗔了一句,这?才?从谢华莹怀中钻出来。
多日未见,谢华莹虽瘦了一些,气色却极好,神采奕奕,漂亮的简直要发光。以前的谢华莹也很美,但那种美是浮于表面的,远不及现在?纯粹。
只?瞧谢华莹的气色,雪棠就知道她在?豫南过的很好,她的母妃本就属于豫南。
谢华莹携着?雪棠走到窗边,指了指临窗而立的中年男子,温声对雪棠道:“阿棠,见过你爹爹。”
傅仪虽已?过不惑,却十分清矍,面皮白皙,五官雅致,只?肖瞧一眼就能想象出他年轻时的风采。
雪棠抬头看着?傅仪,傅仪是她血亲的父亲,按说她应当与他亲近一些的,可十六年来,她和傅仪连面都没见过,她实在?做不出亲近的姿态来。
雪棠默了几?默,嘴唇开开又合合,实在?叫不出“爹爹”二字。
怔忪间,忽见傅仪勾起?唇角笑了笑,他指着?一旁的交椅请雪棠入座:“叫不出来便无需叫了,阿棠不要难为自己。”
他的声音十分温和,如穿过林间的春风,清爽又和软。雪棠纠结的心忽得就放松下来,她依言坐到饭桌旁,与父母一起?用了一顿便饭。
待要离开时,贵妃复又拉住雪棠叮嘱:“看到你安安稳稳的,母妃便放心了。京都人多眼杂,母妃不便久留,五日后便启程离开。”
谢华莹是昭帝宠妃,和许多高门贵妇打过交道,极易被?人辨认。若不是惦念雪棠,断不会冒险返回京都。看到女儿安然无虞她便放下心来。
谢华莹摸摸雪棠的脑袋:“明日你爹爹便向?圣上求亲,只?要圣上应允,我们一家三口便能团聚了。”
雪棠“嗯”了一声,心里涌起?巨大喜悦的同时又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她强压下那股酸楚,勾起?唇角向?谢华莹笑了笑:“女儿等着?和母妃团聚。”
雪棠头上的赤金蝴蝶流苏绞到了一起?,谢华莹帮她把流苏理顺,又俯身抱了抱她,叮嘱道:“皇宫耳目多,你快些回去吧,免得多生?事端。”
话毕又看向?傅修安:“安儿,你送一送阿棠,务必瞧着?她进入宫门。”
傅修安道了一声好,引着?雪棠向?门外走去。
瞧着?两人的背影,谢华莹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傅修安清俊斯文、性子稳妥,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郎子,若是雪棠能与他两情?相悦便再好不过了。
傅仪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拉住她的手把她安置到交椅上,低声开解:“姻缘天注定,阿棠若与安儿有缘自会玉成眷属,若是无缘,任凭你我撮合,也于事无补。”
谢华莹“嗳”了一声,没骨头似的倚到傅仪肩头,扯着?傅仪的衣袖絮絮低语:“安儿是夫君教养的,性子与夫君有九成像,最是有担当。阿棠若能真?的和他结为连理,下半辈子定会安然和乐。”
谢华莹和傅仪自小便相识,二人青梅竹马,情?谊甚笃。成亲后更是琴瑟和鸣,蜜里调油。
二人被?迫分离了十几?年,受够了相思的煎熬,自重逢后,愈发温情?,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时光。
傅仪伸手搂住谢华莹,低头在?她的额角吻了一下,温声道:“我们阿棠生?的花儿一般娇美,没有哪个郎子会舍得慢待她。她这?样的容貌性情?,无论嫁给谁都会被?万分珍视。”
为了避人耳目,接送雪棠的马车十分不起?眼,狭小的车厢内,溢满了鹅梨帐中香的味道。
那味道是从雪棠身上散发出来的,香韵清甜,与她的性子十分相合。
清甜之气萦绕在?鼻端,像一把无形的绳索,轻轻拉扯着?傅修安的心田,傅修安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耳后却红了一大片。
沉稳如玉的君子此?时此?刻局促又不安,他甚至都不敢看雪棠的脸,匆匆把目光压到地上去。
目光所及是一块儿斑驳的地毯,地毯上垂着?藕荷色缂丝衣角,一双小巧的藕丝云履从衣角处探出来,那鞋子干净极了,唯有足尖的位置沾了一块儿小小的污泥。
傅修安弯下腰,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把雪棠鞋尖的污泥擦拭干净。
雪棠面色一赧,忙把双脚缩到衣裙内,低声说道:“鞋子污浊,怎能劳世子擦拭?”
傅修安只?道无碍,将沾了污泥的手帕折起?来放到一侧,挺起?腰杆坐直身体。他极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自如一些,可如鼓的心跳声却彰示着?他的悸动。
他的行为其实是有些孟浪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九公主得罪了去。傅修安懊恼不已?,甚至连看一眼雪棠的勇气都没有了。
正在?傅修安手足无措之际,马车外忽传来喧闹的叫卖声,他像是遇到了救命的菩萨,忙叫停马车,匆匆奔了下去。
马车外的风是和缓的,清爽的,半点旖旎之气都没有。傅修安在?风中站了片刻,头脑方清醒过来。
他提步到小摊前买了一块儿如意?糕,包上油纸捧到雪棠跟前:“胡家的如意?糕是出了名?的好吃,九公主不若尝一尝?”
雪棠是小孩儿心性,从来不把乱七八糟的小事儿放在?心上,看到如意?糕便把适才?那小小的插曲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向?傅修安道了谢,便接过如意?糕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街巷的小食虽没有宫内的精细,却别有一番风味,那种浓浓的层次感是御厨做不出来的。
雪棠眯着?眼把整块儿如意?糕吃完,而后笑眯眯看向?傅修安,由衷的赞美:“这?如意?糕可真?是好吃,世子有心了。”
看到雪棠甜美的笑靥,傅修安才?敢确定她并没有责怪于他,悬浮的心这?才?落到实处。终于鼓足勇气,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那是一本古籍,其上记载着?数十首已?经失传的乐曲,放眼整个大英再找不出第二本,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雪棠喜欢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