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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有?多逆天。
南宫梼竟能在瞬息间牵扯住这么?多的大能,而且身为修仙界战力金字塔之一的玄蝎, 甚至对这堪比囚笼般的诡异蛊术毫无办法。
各种方法都试了一遍, 见?外?面的芈渡神情也?有?些阴冷, 玄蝎的心沉了下去。
然而俗话说的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玄蝎受困镜面空间之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飘飘的呼唤:“小蝎。”
这一声简直如霜雪般冻得玄蝎从骨头缝里渗寒气, 回过头去,却只见?自己身后站了个紫衣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温婉动人,眉间点着?花钿,有?一双与苏沉烟别无二致的美丽双眸。
那?一身紫色薄纱笼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飘飘忽忽,好似梦中仙人。
“你都长这么?高了啊,”前任城主的宠妃,苏沉烟的亲生母亲站在不远处,看着?如今的玄蝎,笑?了笑?,“后来一定?发生了许多事吧......小烟他,有?好好地长大吗?”
宠妃往前走?一步,魔尊就?往后退一步。
玄蝎瞳孔难得地颤抖起来,似乎百年前的画面再度重现?于眼前。
宠妃喝了城主赐下的毒酒,眼睛鼻子嘴巴都在流血,血淋淋的脸再不复昔日的柔美婉约。她爬伏在地上,那?双充血的、盛满泪水的眸子凄惨地望着?他,每说一句话,口中都涌溢出鲜红的液体。
“走?......带小烟走?......”
而今那?被毒酒噬心而死的、漫长童年中为数不多愿意?真心对他的人,就?在他面前。
玄蝎喉咙滚动几下,猛然发觉自己的嗓音变得如此干涩:“夫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早该在百年前就?......”
剩下那?句话玄蝎没能说出来,“死”那?个字眼像尖锐的鱼刺,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
宠妃那?双薄雾般的紫眸垂下来,笑?了笑?,替他补上了后面那?句话。
“真正的我早在百年前就?死了,现?在你面前的我,只不过是不死墓创造出来的复制体,是虚假的幽灵。”
“是心魔,是执念——是终末之地必将出现?的旁观者,我知道的。”
“说着?,她扬起脖颈来,轻声道:“就?当是为了真正的我再见?你们?一次吧,小蝎。”
“这些年......玄烟过得怎么?样?他有?好好长大吗?他幸福吗?”
可悲的是,这三个问题,玄蝎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他只是静默地望着?昔日的宠妃,紫黑的雾分割了生者与逝者的界限,恍如一道挥之不去的疤。
沉默之中血淋淋的过去被再度揭起,无数道凄惨哭声与砍到卷刃的刀在那?个夜里带着?凛冽的光芒。
可就?在这时,两人身旁再度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他很?好。”
从一侧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苏沉烟只身走?了出来,长长的黑色卷发与母亲如出一辙,只是面容更锋利,更带了久经磨难铸出来寒凉与倦意?。
昔日的玄烟,如今的苏沉烟走?到了玄蝎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死去的母亲。
“虽然过程很?波折,但也?算是长大了,现?在还有?家人陪我,很?幸福。”
“我哥哥他......很?照顾我。”
听见?这句话,玄蝎愕然抬头看着?苏沉烟,却见?他弟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很?沉重的担子。
“如果?他能陪在我身边,一定?会把我照顾得很?好吧。”
女人眼底最后的那?丝忧虑终于消失殆尽,她弯起眉眼笑?了起来,近乎是宠溺地、不舍地望着?眼前两个早已?经长大成年的孩子。
“真好啊,”她轻声叹道,“那?样最好了。”
*
与此同时,另一方镜面空间内。
风临深沉默地垂着?剑锋,瞳孔因惊愕而微缩成一个黑色的小点。
拿惯剑的手,杀惯妖魔的手,此刻也?因为剧烈的震撼,而颤抖起来。
“你这孩子,有?那?么?意?外?吗,”对面,百年前蛊城之战被他亲手杀死的师尊翻了个白眼,“你早该想到的吧,南宫梼会把我们?叫出来拖你时间——都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放下了?”
前任峰主依旧是生前那?般容貌,平定?地坐在黑暗里,身后是许多弟子的虚影。
他们?实力远没有?师尊那?般强大,也?无法凝聚成完全的实体,只是隐没在黑暗中嬉笑?打闹,看着?风临深的模样窃窃私语。
风临深看见?,自己最小的师姐甚至不怀好意?地冲他挤了挤眼睛。
那?位师姐,就?是百年前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他,被傀儡劈中身陨的师姐。
“为什么?......”他眼眶酸胀,话语间带了太明显的颤抖,“为什么?......”
“因为你思念我们?,我们?是你的心魔,”他师尊盘腿坐在地上,“所以在这方能映照人心魔的镜面空间内,你会看见?逝者。镜面不破碎,你与我们?就?都无法离开。”
“这就?是,不死墓的力量。”
说着?,他师尊指了指屏障外?孤零零独守荒原的芈渡,语气带了一丝好奇:“那?位,是惜伤君的女弟子吧?我记得她小时候大比还赢过你,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你当年......是不是喜欢过她来着?。”
风临深很?明显地沉默了一瞬间,顺着?师尊的手指看过去,望着?独立于紫色荒原的黑衣尊者。
半晌,他才说:“是,不过只是年少?的欢喜而已?。”
“仅此而已?。”
虽是在终局之时,可现?在风临深受困镜面之中,难以挣脱困局,一时急躁也?无用。
他师尊看看芈渡又看看他,有?点好奇:“为何仅此而已??”
“因为我来得很?晚,她心中已?然有?了人,”剑尊缓缓摩挲着?长剑剑柄,很?慢很?慢地说,“只不过她旧日未曾意?识到,而今又没下决心同意?那?人罢了。”
炽烈的太阳与寒凉的雪,是不能同路的。
风临深自然也?比不过,幼时就?陪伴在芈渡身边的谢授衣。
*
“何至于此?”
蛊城城楼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对峙。
谢授衣平静负手立在南宫梼的面前,那?双完全蜕变为白金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你下了一步千年的大棋,从上古时代开始就?为了今天,何至于此?”
“你问我何至于此?”
“是啊,你当然不懂,你怎么?会懂?”
面对谢授衣近乎傲慢的平静,南宫梼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