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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里?飞身而来,从那以后每天柳成霜都?会梦见风临深那惊艳绝伦的一剑。

一剑裂地,一剑屠妖。

可?自从遇到?了?镇魔尊者,自从进入了?内门,自从逐渐与所有弟子打成一片,成为他们口?中?天赋异禀的柳师姐后,她梦到?风临深那一剑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少了?。

取代而之的,是现实。

是她一点点攀登,一点点学会攥紧手中?剑的现实。

那一天蓬莱宗受袭,她在万千傀儡突袭之时恍惚间看?见了?自己?幼小的身影,就?好像再度身临于灾难之内。可?这一次,来救小柳成霜的白衣仙人再也不是风临深。长大之后的她披着白衣,一手挥剑剁下怪物的头颅,将幼小自我的幻影护在身后。

自此之后,柳成霜再也没有梦见过风临深,再也没有梦到?过曾让她梦魂萦绕的、万般仰慕的身影。

“我......”

“我......不心悦他。”

迷雾之中?,蓬莱宗的剑修少女猛然抬起头,双手颤抖着将那蠕动不堪的种子丢得?远远的。

她浑身都?在颤抖,眼中?也似有盈盈泪光闪动,莫名的巨大的恐惧袭击了?她的心脏,就?好像一只大手将她死死攥紧。

柳成霜不知道,这股恐惧是身为女主、身为气运之子的她胆敢反抗原著剧情走向的本能反应。

命运即将走向正轨的齿轮,就?好像忽然硌到?了?一颗坚硬的小石子一般,咯吱咯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故障声。

原著剧情里?最重要的造物,最柔弱最完美的女主角,反抗了?剧情的展开。

柳成霜牙齿都?在打战,却还?是咬着后槽牙扬起头,眼中?泪水婆娑。

她低声说:“我从来,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剑尊阁下。”

“我仰慕的不是他,是他的能力他的修为,是他能在灾祸来临之际只身上前的资格。”

柳成霜喃喃自语,似乎马上也要滚下泪来。

“原来,原来我只是.....仰慕他所能保护他人的强大,仅此而已。.”

话音未落,迷雾陡然间爆发出了?沙哑刺耳到?极点的尖叫声,就?好像一万只尖叫鸡在柳成霜面前被捏响。

也正是这份崩溃的破防,彻底把她的神智拉回了?现实。

“不准!!不准不喜欢他!!”

“你们是主角!!你们注定要在一起!!不准不喜欢他!!”

成千上万的尖叫声刺得?人耳膜都?生疼,就?好像要强行把柳成霜的思维掰回正轨。

她难耐地捂着耳朵张开嘴,在铺天盖地的反驳与愤怒吼叫声中?大声说:“我不喜欢他!我不是你们口?中?的主角!我叫柳成霜!!”

“不准!!不准!!快去爱他!!你应该爱上很?多人,应该有很?多人爱你!!”

“你应该是剧情中?最完美的女主,你应该......”

迷雾中?的尖啸声逐渐变成了?歇斯底里?的辱骂与哀鸣,就?好像已经意识到?,一切都?无力回天了?。

柳成霜死死盯着那迷雾中?发声的无数道幻影,牙齿将嘴唇都?生生咬出了?血。

“我的未来,”她一字一顿地、清晰地说,“我的未来,只能由我自己?书写?。”

“纵然坎坷波折,我也甘愿。”

话音刚落,忽有一道寒气自身后汹涌扑来,年少的剑修少女蓦然回头间想躲,却只见一道迅疾白光擦着她耳边飞过,直直刺入了?那团歇斯底里?的迷雾之中?。

霎那间雾气被凝结成紫黑冰霜落在地上,不甘心的尖叫声哭泣声骤然停歇。

柳成霜听见自己?胸膛中?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正与蹙着眉的风临深对上视线。

他脸上尚带着血迹,可?眼神显然已经恢复了?清醒。

可?柳成霜还?没跑上去询问什么,忽然间见风临深手中?剑刃一动。

那把冰寒的、冷冽的、满是血腥气的长剑,赫然横到?了?她的脖颈间。

*

远处,长明城的街道上弥漫的雾气更浓重,遮蔽住对峙两人的视线。

南宫梼骤然俯身紧抓住胸口?的位置,似乎难以忍耐地深吸了?一口?气,剧烈的绞痛感传来。

也就?是这份绞痛感,让他霎时间明白,出事了?。

有什么事情,在冥冥之中?,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事情有变,他不能再任由分身四处分散,必须保证本体那边的破封仪式顺利进行。

浓雾中?的绷带人转身就?想走,身后却有雷火汹涌而来,如巨大蟒蛇般将其动作纠葛下来。

刀光随之逼近,他不得?不分出精力,直直对上飞身而来的芈渡。

南宫梼这处分身的动作越加凌乱,显然已经无力招架。电光火石间芈渡一手抓住绷带人分身的衣领,一手高高举起刀刃,却似乎并不急于立刻让这道分身立即消失。

这一次,她才真?正地、近乎带着杀意地笑?了?起来。

“你刚刚说,命运总会回到?不可?更改的轨道上?”

“可?我不信命。”

“如果世界上真?有命运这种东西,”芈渡说,“那它就?注定该被我踩在脚下。”

“就?好像,你注定棋落我一着那样。”

第56章 养女

又一道?分?身在雷火灼烧下化为?灰烬, 密室里南宫梼的本体也承担了一部分压力。

但更让他充满压力的,是芈渡最后的那句话。

你注定棋落我一着。

棋落一着?在哪里棋落一着?

他出现了什么纰漏?何?处出现了纰漏?

鲜血流淌满地艳红,好似在地板上铺满了艳丽丝绸。药圣的血流淌在法阵之?中,与那红光融合在一起, 压根分?不清哪里是血, 哪里又是被血浸透被血勾勒的法阵。红色之?中只有楚凄然的黑发披散着, 像错综复杂的命运的丝线。

穷奇已然等?得?不耐烦,爪子不断抓挠撞着那囚困它百年的屏障,发怒似地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法阵还没有反应!为?什么!”

它撞得?太用力, 撞得?整个?密室都在簌簌往下掉着石灰,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没人在意身后那道?石门发出微弱的机括转动声,悄然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满室惨烈的刺目的红色, 是楚凄然最喜欢的红色。

南宫梼也皱起了眉。

他站起身来, 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耳畔只听穷奇发狂地撞击法阵封印, 边撞边咆哮:“难不成惜伤君那小儿骗我!破封的钥匙从来不是药宗宗主后代的血?”

满室震动中,他大步走到楚凄然面前, 却见那垂死挣扎之?蝼蚁般的药圣浑身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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