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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漏。
她站在阳光下,抬起眼皮看向钱姨娘,目光轻轻扫过钱姨娘的肚子,慢条斯理道:“刚刚钱姨娘说,您是怕大娘子伤害您腹中胎儿,所以要为自?身安危寻一条生路。现在,为了拉拢我,又说,可以牺牲腹中胎儿性?命。”
“钱姨娘所言,究竟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钱姨娘的脸色沉了几分,笑?意凝固在嘴角。
“姨娘若真是有诚意,不妨将您的心底话告知。这种骗小孩子的话,我可不信。”
没料到苏意凝竟这么聪明?,钱姨娘咬了咬唇,把心一横,道:“郑氏害死了我父兄,我进苏家,便是来寻仇。这个原因,二姑娘信吗?”
“可我在府中半年?多了,主?君虽然宠爱我,可每每遇上大娘子的事,他总会站在大娘子那头。我很难靠着主?君的宠爱扳倒她,但若是她害死了主?君期盼已久的孩子呢?”
“只要能?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别说是失去一个孩子,便是要我的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意凝微微皱眉,她不喜欢钱姨娘一直拿腹中孩子说事,淡淡开?口:“不论?您有什么目的,又为了成?事能?有多大的决心,我都希望您能?善待这个孩子,别拿他当棋子。”
苏意凝自?幼便没有见过生母,所以她对母女?亲情感?知甚少,可她总觉得,便是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该拿孩子铺路。
母亲,不该是保护孩子的吗?
可偏偏,有些人,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有些母亲,对于孩子来说,是一种负累。
想到这,苏意凝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谢誉那张脸。以及少时,每每同?兄长一起去谢家,遇见杨氏时,她总是横眉竖眼的样子。
杨氏便不是个慈母。她总是爱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谢家两位郎君头上,不许谢家大郎考科举,因为一旦中榜极有可能?便会外任远离金陵城,也不许谢誉和谢家兄长亲近他们,甚至管着他们院子里?的女?使随从,管着他们吃穿用度。
少时谢誉每每压抑自?己的情绪,只有在苏意凝面前才会流露一二。
这样无孔不入的管束,真的令人窒息。
她想象之中的母亲,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不该是杨氏和钱姨娘这样的。
第45章
“二姑娘, 不?信我?”钱姨娘站起了身,走到了苏意凝面前。
苏意凝摇了摇头,淡淡一笑。谈不?上信不?信, 她只是警惕而已。她要做的事情?,可不?止是要将郑氏从?大娘子的位置上拉下来那么简单,她要郑氏母子三人,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这些事, 她自己?能办到, 并不?需要假手于人。更何况,她与钱姨娘素不?相识,彼此?尚且没见过几次面, 谈何相信?
“姨娘有姨娘要做的事, 我有我要做的事。既然姨娘知道长姐近日在查大娘子的错处,也该知道,我们姐妹二人同心协力, 并不?需要旁人插手。”
这些日子苏意韵派出去的人连一丁点有用的消息都探查不?到,很明显,郑氏已经起了疑心, 该是警惕了起来。而钱姨娘此?刻突然冒出来, 苏意凝不?得不?存一个?心眼。
她若真是与郑氏有血海深仇, 那她自去寻她的仇, 与自己?又有何相干?
可若她并非如此?,只是和郑氏连起手来诓骗自己?,她岂不?是自投罗网?
“行?,”钱姨娘扶了一下自己?的腰, 看了苏意凝一眼,笑了一下, “二姑娘不?信我,那便?等我的消息吧,我自会?证明的。”
说完,她又摇着团扇走开了。
苏意凝也带着女使回了自己?院子。正值盛夏,骄阳似火,她回院子时汗流浃背,单薄的夏衫紧紧粘在了身?上。
“姑娘,近日是三伏天,格外热些。您不?然梳洗一下,换身?干爽的衣服吧?”文鸳跟在苏意凝身?后,替她撑着油纸伞,见她热得一身?汗,还系着项帕,觉得奇怪。
“好,你?去吩咐人备些热水,再替我去寻身?干净的衣服。”苏意凝也觉得热,这两日格外的热,加上她又来了月信,身?子就格外不?爽利了。
下人们动作很快,热水很快就备好了。苏意凝脱了衣服,身?子沉进?了水中?,她将脑袋也埋进?了水里,还在水中?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的思绪清醒一点。
夏日不?宜用太热的水沐浴,但又不?能用凉水,苏意凝泡在温热的水里,慢慢放松了身?体,思绪纷飞,将近几日的事情?一一在脑海里想了一遍。
忽然,她突然想起,昨晚似乎忘了问谢誉大婚的日子该选哪天才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偏偏被她给忘了。不?过想起昨夜谢誉逼着她干的事情?,她的脸又自觉的红了起来。
“文鸳,”她转过身?,趴在了浴桶边缘,“去回禀贵妃娘娘,大婚之期就定?在腊月初八吧。”
寒冬腊月的,他若是再同昨晚一样,她就踢他出门冻着去。
文鸳愣了愣,虽然点着头,但忍不?住在心里纳闷,贵妃娘娘选了三个?日子,分别是九月十五,十月初八,还有十二月初八。
昨日二姑娘明明还同她叹息,说日子都太远了,怕迟则生变,怎么今日倒选了个?最远的?
不?过细细想来,如今才六月初九,若是选腊月初八,倒是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好好准备大婚事宜。也是好的。
想到这,文鸳飞快地跑了出去,拿着苏意凝的令牌去宫里传话了。
她跑得急,还未走出院门,便?同从?外头进?来的苏意韵装了个?正着。
“你?跑那么急做什么?”苏意韵险些被文鸳撞倒,稳了稳身?形,问道。
文鸳立刻行?礼道歉,然后回答她:“我们姑娘选好了大婚的日子,奴婢正打算进?宫复命。”
“选好了?哪日?”苏意韵好奇。
文鸳连忙说:“姑娘选的是腊月初八。”
听到文鸳这话,苏意韵皱了皱眉头,按住了文鸳的肩膀:“你?信我吗?我是她的长姐,定?然不?会?害她的知道吗?”
文鸳似懂非懂,但点了点头。
“所以,你?去宫里说,她选了,九月十五。”
文鸳有些为难,这不?听主子的命令,胡乱传话,她可不?敢。
猜到她有所顾忌,苏意韵拍了拍文鸳的肩膀:“怕什么,她要是日后问起。你?就说是我非要你?这么说的。凡事迟则生变,她拖拖拉拉的等个?半年,万一到手的鸭子飞了呢?”
“这多可惜!”一面说着,苏意韵还一面叹了口气拍了拍手,仿佛眼前真的有一只鸭子,飞了。
不?过她这么做,也有私心。一是想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