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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告诉林氏,再告诉宫外的林夫人。以林贵嫔对玉贵嫔的厌恶和恨意还有林夫人的爱女之心,本宫相信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甫落,宜德妃又添了句:“等再过几日,传流言出去,就说本宫和玉贵嫔一道学习宫务,玉贵嫔十分勤勉好学,日日不休,比本宫要强上许多。”
文纾犹豫了一下:“娘娘,若传玉贵嫔事事比您强,会不会日后再有什么好事,陛下都会优先想着玉贵嫔而不是您了?”
宜德妃闻言只冷嗤了声,淡笑道:“一个入宫侍奉才短短两年的平民之女坐到主位上,本就让宫里的嫔妃们不服,她这样醉心权柄,急于掌权,你说她们会怎么想?最要紧的是,太后和皇后怎么想?”
“以退为进,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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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霁坐在廊下靠着廊柱看夜景,夜幕繁星如缀,晚风凉和,筠雪正抱着子昭在院子里玩闹,周围的宫人们三三两两围在旁边,气氛十分融洽。
待在怀里的子昭随着筠雪的动作,一举一放高高低低的,逗得他咯咯笑。
沈霁温柔看着子昭的模样,只觉得时光飞逝,让人感慨。总觉得子昭昨日还是个襁褓婴儿,这一眨眼,就已经十个月大了。
渡玉轩的物件收拾得差不多了,等再过两日好生打扫一番就能迁宫住进宸佑宫里去。
沈霁抚摸着身下的长凳,低眉笑了笑。
在春澜宫住了两年,这里的一花一草,沈霁都已经十分熟悉,一想到要迁居到完全不熟悉的地方,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舍不得。
从小到大颠沛流离有过这么多住所,却没一个像家能给她安定感,但不知怎么,宫里的日子虽凶险,可春澜宫这两年,却时常让她觉得踏实和眷恋。
发呆出神这会儿,也不知是何时起,耳边的笑声和说话声渐渐小了,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别的地方去。
灯影幽幽,沈霁心里一慌,立刻抬起头看向院内,却见陛下正站在院子里,遥遥地看着她。
不同于白日的疏离淡漠,遥不可及,在朦胧月色和灯光下,陛下披一身银白光华,眉眼格外柔和。
他薄唇微勾,带着既轻又浅的笑意。
“簌簌,过来。”
“朕带了礼物给你。”
第120章
“陛下!”
沈霁起身朝着陛下那边快步走过去, 人还没到身边,面上就先挂了笑,她的语气里染上一丝连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绵软娇嗔, 犹如情人之间的呓语, 对这份还未见到的礼物起了几分好奇。
自从她承宠以来,不论是天才地宝还是珍奇玩意, 得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那还是在陛下不曾对自己动心之前。如今两人虽还算不上两情相悦, 但也是真心相处, 陛下还能亲自送来的礼物,她倒是猜不透是什么了。
她先盈盈福身向陛下行礼,而后如从前那般亲昵地挽住了陛下的臂膀,好奇道:“陛下的礼物在哪儿呢?怎么不见踪迹。”
秦渊捏捏她鼻尖,淡笑道:“不急。”
他牵着沈霁一路走到内室坐下, 才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 院内候着的两个宫女在张浦的授意下低着头走进殿内, 其中一个宫女手中托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盒子既扁而大, 看起来里头容纳的东西不小。
沈霁愈发好奇了:“陛下送的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她按住心里的好奇,转头看向陛下, 谁知一贯沉稳淡然的陛下, 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举着杯盏喝茶, 乍一看分明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掀起眼皮子看向那紧闭着的锦盒时, 眼底却流露出一丝得意。
“打开吧。”
陛下发话,那名空着手的宫女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四方锦盒, 伴随着盒子慢慢打开的动作,渐渐的,露出里头一片华彩来。
渡玉轩这会儿的灯火通明,在明如白昼的宫灯招摇下,锦盒里的一片斑斓色彩犹如炼了星河一般,波光闪耀,格外夺目勾人。
“这是……”
人天性有爱美之心,沈霁也不例外,她十分惊讶,被这从未见过的璀璨光华所吸引。
两名宫女万般小心地将那片碎光从盒中取出,展开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件极为华美的宫裙。
这件宫裙的样式是她前所未见。水袖云尾、裙摆如波,材质翩若飞絮般轻盈,可偏偏刺绣又极为精巧,在宫中这么久,她都不曾见过如这件宫装一般好看的,便是林贵嫔当年最华丽的衣裙,也难抵十之一二。
张浦躬身笑道:“娘娘有所不知。”
“这件宫裙的样式,乃是陛下亲自画就,布料材质,则是东海今年新贡的鲛纱。鲛纱极为难得,数年也只偶尔可得一两匹,且成色不一,今年新贡的鲛纱质地轻盈均匀,流光溢彩,成色极佳,陛下便命人将鲛纱依着图纸样式做成新衣,又让长安最好的绣娘用色泽明亮的丝线掺着碎宝石和珍珠去绣,连日赶工,终得这一件宫裙。”
沈霁忍不住起身去摸这件美轮美奂的衣裳,一触及,只觉得似是水波在肌肤上滑动,轻盈丝滑,让她爱不释手。
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如此一件衣裳,单是想想让她穿出去可能会碰到尘埃,似乎都是一种浪费。
从前在民间的时候,每每看到那些富户小姐身上的衣裙她都难免羡慕,发誓日后定要做人上人,改善衣食起居,身份地位,如今这样天上地下仅此一件的华衣属于她,不免心中感慨。
看见沈霁如此喜爱,秦渊眼底的那点得意更直白了些。
他轻敲了几下扶手,示意张浦可以退下了,张浦即刻会意,让宫女将衣衫放在桌案上后,带着她俩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殿门,最后又细心地将殿门掩上了。
木门被合上,室内的天地便是两个人之间的,没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单单在陛下跟前,沈霁如今反而更轻松。她本想再去好好看看那条宫裙,可一想到陛下还在身边,便忍住了自己的念头,反而转过去福身:“多谢陛下赏赐,簌簌十分喜欢。”
秦渊疏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指点有节奏地点在扶手,微微挑眉,貌似这些很稀松平常般问:“喜欢便好,你可是这里头最珍贵的地方在哪里?”
沈霁转头又看了一眼那件宫裙。
宝石珍珠虽珍贵,在宫中却算常见,刺绣虽非常精美,但人力之功,称不上独一无二,最让她惊讶的便是鲛纱了。
东海鲛纱极为稀少,就算偶尔得之,色泽也绝不会如这一匹般艳绝无双,她想了想,开口道:“这鲛纱如此珍贵难得,陛下却独独赏赐给簌簌裁衣,如此偏爱,簌簌十分感念。”
话音落地半晌,却不见陛下有回复,沈霁小心地抬起头,正看见陛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