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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了。
司云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想着要不干脆把门卸下来, 好让自己看个清楚。
直到此刻,她依然不明白,天銮殿中到底有什么,值得慕星衍这样守在门后,只为了她的安危?
此地乃是掌门所居之处,在里面的人大概率会是岑如默,而他这两日,并没有什么异样。
很快,她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狂暴的气浪完全震碎了门板,四周木屑横飞,连带着她和慕星衍也被震飞数丈。
惊疑之间,有人本能地将她护在怀里,向后翻滚着卸了力,狼狈不堪地落在地上。
怀抱可靠而温暖,司云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窝在坚实的胸口抬眼看他,就见新鲜的血液正一滴一滴地沿着下颌落下,沾染在她雪白的裙摆之上。
她倏然便瞪大了眼睛,轻轻一挣便自他怀中脱出,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了他的伤势。
背部大多只是擦伤,但她往肋下一摸,发现肋骨断了,这可不算小伤。
龙族身体强韧,即使受到方才那样猛烈的冲击,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断了骨头。
慕星衍……变弱了?
弥漫的烟尘散尽,眼前的情景已经令她无暇思考。
岑如默缓步而出,于石阶之上负手而立,眉眼淡漠而凉薄,完全不见往日的温和。
有一只小手自身后抓住了他的衣袖,少女惊慌失措地探出头来,正巧对上司云落的目光。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惊住,就连面上的神情,看上去都一模一样。
那是……另一个她?
司云落双唇翕动着,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这种类似于照镜子的奇妙观感令她感到恍惚,况且另一个“落落”看起来相当怕生,极其依赖岑如默。
这可不是她的性格。
游荡的神志被慕星衍掌心的温度强行唤回,他一手提剑,一手揽住她的肩头稳稳站起,在外人看来,只会以为他安然无恙,未曾受伤。
他用最快的速度向她解释:“不要怕,那是你的另一半神魂。岑如默是当日偷袭你的凶手,击败他,我们将你的神魂夺回来。”
司云落的心稍微定了定,想来她那些无故缺失的记忆,应当就在这一半神魂身上。
而岑如默送来永安春醪作为贺礼,或许是在水酒中做了手脚,才会令她忆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从而让她选择短暂地逃离慕星衍。
但……岑如默为何要如此做?处心积虑让她与慕星衍生离死别,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与此同时,她听见“落落”怯怯地问岑如默。
“她是谁?”
岑如默却并未回答她,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饕餮面具。
他将面具在脸上遮了遮,带着点狡黠与俏皮。
“认出来了吗?”
“是你?”司云落脱口而出。
即墨城中匆匆一瞥,南海之滨再度相逢的面具怪人,原来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可惜她太过粗心大意,从未发现他的行踪与自己高度重合。
上次的分别不算愉快,司云落试图揭穿他的身份,他却早有防备,让她扑了个空。
“所以,你是什么凶兽?”
答案在她心头呼之欲出,只等岑如默做最后的确认。
“不明显吗?”他语气轻松,“当然是……你最不想听到的那一种。”
穷奇。
自诩天下正道之冠的玄灵宗,竟然混入了凶兽血脉?!
这一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即使岑如默是没有世家背景的孤儿,师尊也会验过血脉再带回来。再者,山门屏障,大阵封印,岑如默有无数机会显露法身,旁人又怎会对他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司云落总觉得这其中有逻辑不通的地方,但她心中更加清楚,凶兽血脉混入八苦轮回的后果。
“你从来就没想过要加固封印,是不是?利用上次的机会,你将封印毁坏得更加彻底,以致造成今日的局面,对得起故去的师尊么?”
“如今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凶兽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吗!”
面对这样激烈的质问,岑如默依然从容,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漫不经心地回道:
“你说得对,桩桩件件,都与你所言分毫不差。至于狻猊族灭,沈不周之死……”
他忽而勾唇,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司云落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立刻冲到了头顶。
原来都是他有意为之!
连日来的痛苦与悲伤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而来,尽数化为了滔天恨意。
她身子僵硬,双手却在发抖,到了如今,她依然很难接受,她竟错信了罪魁祸首,毫不生疑!
若是她能早些发现蛛丝马迹……一切皆不会落到如此难以转圜的境地!
思绪被愤怒占据的瞬间,体内忽然汇入少量灵力,犹如涓涓细流,换得了灵台片刻清明。
慕星衍悄悄传音给她:“激将法,小心他趁你心神不稳之际,引导另一半神魂,夺取你身体的控制权。”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另一半神魂显然比她脆弱得多,更像是依附于人的菟丝花。
司云落撇撇嘴,极看不惯她这样的行为,况且她所倾心托付的对象,正是司云落不会再相信的凶手。
无论如何,有一半神魂被拿捏在对方手中,便是令人忌惮的筹码。
若是不愿受制于人,那么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夺回神魂,与之融合。
她不动声色地向慕星衍身边靠了靠,让他能够稍稍倚靠,从而减轻些他的疼痛。
“还能撑住吗?”
慕星衍顺从地将部分重量压在她身上,偏头咳出一口血沫。
“废话。我哪会那么容易倒下?”
“那就一起。”
多年的相处培养了无言的默契,在某个不起眼的时刻,两人的身影同时动了,袭上前去与岑如默缠斗在一处。
但是……
司云落觉得不对。
怪异之处不仅来自于岑如默远远高于他们的修为,她明明记得,自己不及躲闪,应当也是受了些轻伤的,可她被一击逼退,后撤数步落在地上,除了气息有些不稳,竟然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怎么会……即使岑如默再怎么顾及同门之谊,对她手下留情,也不至于毫发无损吧?
与之相对的则是慕星衍的伤势,肉眼可见的十分严重,就像是……就像是将她的伤势转移过去一样。
微雨凤翎在他身上,伤势无法致命,却足以让他连连吐血,连起身都越发困难。
不过片刻落于下风,慕星衍被重重地甩到一边,骨头磕在重修过的青石地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他面如金纸,完全没了血色,却连一丝痛苦的喘息都不肯逸出唇齿,负隅顽抗的样子,勾起了对手的兴趣。
隔着一段距离,一边是她的另一半神魂,一边是伤重到无法爬起的慕星衍。
司云落完全不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