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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红了大半眼眶,眼睫纤长潮湿,如同沾上露水,浅浅遮住眸光。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难怪她?之前?时常伤心,躲在竹风院哭泣,却从不说是什么缘故;
难怪每次教导,她?都胆怯退缩,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难怪每次考她?,都觉得她?束手?束脚,不会学以致用......
因为她?想对付的,从来不是他,而是他的兄长。
自?始至终,都是他心甘情愿,一步错,步步错。
甚至,本可以让她?与兄长此生无?望,却偏偏阴差阳错,促成了他们的婚事。
他忽而想起那场戏——《金钗错》。
那时她?看得津津有味,他暗笑故事胡编乱造,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现在看来,简直比话?本子还不可思议,分不清谁才是戏中人。
见他没有反应,只有笑声突兀锐利,周身空气都冷下来,颀长身姿木头般凝固,林知雀不禁歪了脑袋。
这家伙魔怔了吗?
是听不明白,还是对她?的成果不满意呢?
她?困惑地理了理思路,总觉得不应该啊。
当初她?说得明明白白,求他亲自?教导,如何?讨得心上人欢心。
他亦是再三考问,多次惩罚,很?是在意教导的结果。
如今她?成功让侯爷喜欢自?己,还有什么比定下婚约,更成功的呢?
但他为什么不开心,也不恭贺她?呢?
就算生性不爱笑,也不至于眸光冷若寒霜,凌厉得像是要杀人吧。
“哎呀,履行婚约是爹娘遗愿,我自?当尽力而为,把侯爷当做心上人。”
林知雀进一步解释,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得理直气壮。
她?必须嫁给侯爷,却不知如何?讨他欢心,恰好他愿意教导,你情我愿。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他脸色怎么越来越差?
裴言渊沉浸在思绪中,刚拼凑起来的目光再次碎裂,脊梁渗出一层冷汗。
他骤然攥紧眼前?的手?,力道大得近乎把她?的腕骨捏碎,牙根咬得发疼。
她?想嫁的人不是他,她?的心上人也不是他。
方才那些自?我安慰的念头,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抑或是遥不可及的妄想。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接近我?”
裴言渊嗓音暗哑,极力克制着?一触即溃的厉色,冷漠容色中,闪过一瞬期待。
其实?,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他并非自?作多情之人,起初她?靠近,他还毅然决然拒绝。
后来,她?隔三差五就来,嘘寒问暖,百般示好,赶都赶不走。
教导之时,他们亲密无?间?,她?还会无?意间?触及禁忌。
若这些全是假的,他不可能感觉不到,蒙蔽至今。
兴许,在兄长之前?,她?就把他放在心上,只不过不愿承认。
“嗯......二公子想听实?话??”
林知雀想到一切的开始,猛地心虚一下,支支吾吾地看着?裴言渊,赔着?笑脸求饶。
然而,这家伙视若无?睹,眸光容不下半点隐瞒。
仅是一瞥,就仿佛有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吐露真相。
“侯、侯爷说怜爱手?足,但碍于身份不便照拂,我那时想替他分忧。”
还未说完,裴言渊蓦然看向她?,冷笑一声,迈着?步子迅疾逼近。
林知雀连忙摆手?,生怕他误会她?的好心,问心无?愧道:
“但是!这是次要的,我双亲亡故,对你的处境感同身受,所以......”
“够了!”
裴言渊低喝一声,如同狼犬怒吼,脸色却冷漠得可怕。
至于那一丝期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荒谬可笑的愠色。
好啊,实?在是好得很?。
初遇时,她?失手?打翻下了毒的吃食,还红着?脸说,不是存心的。
他认定无?人会信兄弟和睦,兄长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挑个毛手?毛脚的人来下毒。
所以,他以为她?动了恻隐之心,从此一切开始运转。
如今再看,他太高?估兄长,也太高?估她?了。
大抵心思缜密,有时候不是好事儿。
如果兄长不对她?说谎,她?根本不会踏进竹风院半步,更不会如此费心吧。
归根结底,竟还是为了裴言昭,与他毫无?关系。
裴言渊笑容凝滞在唇角,眸光幽若深潭,不甘与酸苦翻涌而起,疯狂地与理智搏斗,慢慢地吞噬。
他自?幼囚禁废院,看惯了人情冷暖,永远沉稳冷静,从未因此恼怒愤懑。
这是蛰伏的代价,皆是为了积蓄势力,一举成功。
莺莺不选择他,放在从前?,放在他步步深入、纠缠不清之前?,他不会有怨言。
甚至,他会称叹她?清醒理智,劝她?另择良人。
可是......为什么她?要嫁给兄长?为什么又是裴言昭?
从小到大,世间?一切美好,都被兄长一人独占。
兄长有高?贵的出生,有护短的父母,有诺大的权柄,前?呼后拥,可以拥有任何?想要的东西。
而他囿于废院,眼睁睁看着?阿娘含冤而死,枯骨黄土。
从前?他不在乎,就当让给兄长,只想好好活下去,为阿娘报仇雪恨。
未曾想,难得有了想要的人,又要被兄长横刀夺去。
这一次,他不想再让了。
兄长那么脏,怎么配得上莺莺呢?
若非兄长有着?侯爵之位,莺莺的心上人,必然是他呢。
......不,不对。
哪怕兄长承袭侯爵之位,莺莺的心上人也是他,一定是他。
他决不允许,莺莺的心上惦记别人。
若是成真,不如让那人永远消失好了。
裴言渊微微挑起眉峰,轻笑着?垂眸,唇角弧度变得温柔,逐渐亮起的眸光理智又疯狂。
他死死抵着?林知雀,逼着?她?紧靠颓墙,修长手?指稍一用力,抬起她?的下颌,爱怜地抚摸与观赏。
粗糙指腹划过细腻肌理,顺着?脸庞缓缓上移,如同抚过稀世珍宝般轻柔,最终在樱唇上流连。
林知雀吓了一跳,推不动他坚硬身躯,急得气血上涌。
刹那间?,双颊白里透红,唇瓣殷红似血,仿佛含苞待放的海棠,惹人心生觊觎。
“你......你要做什么?”
她?一颗心揪了起来,胆怯地抬眸望着?裴言渊,下颌一阵疼痛,不敢轻举妄动。
裴言渊却好似没听到,依然摩挲她?的唇瓣,喃喃道:
“他亲过你吗?”
林知雀老实?巴交地摇头。
她?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