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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戏台。

她全神贯注地听戏,心绪随着戏中人起起落落,跟着旁人一同欢笑,仿佛屏蔽外界一切, 并未注意到裴言渊幽深容色。

直到耳畔传来温热气息,酥痒发麻,让她缩起肩膀, 低呵也不容忽视地炸开, 林知雀才后知后觉地转悠眼珠, 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刚刚沉浸戏中,隐约听到裴言渊说“这个?不算”, 还极其严肃地让她停下。

林知雀本就不懂这些把戏,好不容易明白他?“惩罚”的用意, 一时?辨不清这是引导的指令,还是他?真心实意的请求。

她犹豫一瞬,看在他?一本正经的份上,终究谨慎地打住动作, 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然而, 腰肢仍然空悬,全靠脖颈和腰腹发力支撑, 加之身形歪斜,不一会儿就腰酸背痛。

林知雀不满地憋了一口气,只想尽快找到舒适的位置,不解他?为何反应这个?大,微微侧首瞥了他?一眼。

只见裴言渊攥紧了拳,身躯微微颤抖,脊梁紧紧绷直,比她还要不自在。

墨色眸子黯淡黑沉,俊容如裂开的陶瓷,带着无奈与幽怨。

“二公子,怎么?了?”

林知雀奇怪地凝视着他?,白皙粉嫩的脸蛋满是懵懂,眼底盈满真切关?怀。

他?看上去身子不适,像是身上某处被撞疼了,也像是难以忍耐,时?不时?阖眸深吸一口气,却忍得愈发艰难。

可是,所有人都在看戏,雅间无人打扰,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这家伙怎会这样?

林知雀困惑地皱起小脸,仔细回忆方?才的一举一动,恍然间抓住一丝异样。

她挪动位置时?,发髻似乎顶到了坚硬的东西,那?时?候他?就开始不对劲了。

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她腿间并无此?物。

难道这家伙异于常人,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小心被她发现了?

林知雀诧异地张嘴,认真思忖这件事,若有所思地颔首,忽而有些同情他?了。

如此?想来,这家伙也挺可怜的,天?生比别人多了样东西,只能藏着掖着,隐瞒病情,至今无法根治。

不过她全是揣测,拿不定主意,踌躇着要不要摊开明说。

直截了当说,怕伤了患者自尊;

不说也不是办法,她用力支撑许久,就快撑不住了。

腰背传来一阵阵酸痛,林知雀沉闷呼气,到底没?忍住,眼一闭心一横,生涩道:

“你......你是否有隐疾?”

话音未落,周身蓦然冷了下来,空气寂静得可怕,仿佛隔绝一切,连热闹的戏曲都变得含糊。

裴言渊骤然咳了一声,气息险些没?绷住,棱角锐利的面容阴云密布,比方?才还要深沉。

垂眸凝望膝头一团身影,这姑娘天?真单纯地眨着杏眸,扑扇的长?睫如鸦羽般细密,偷瞄的目光中,竟是真心实意的悲悯和关?心。

他?荒谬地顿了一下,又好气又好笑地错开眸光,俯身凑在她耳畔,声音低哑道:

“莺莺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到身下姑娘敏感地捂住耳朵,茫然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他?才舒畅地勾起唇角,欣赏她无话可说的模样。

碰到那?处便罢了,兴许她是无心,过分计较反而不好。

但她怎能怀疑他??还如此?直白地问出口。

......她很担心这种?问题吗?

从?前以为她只是单纯地爱慕,没?想到,心思还挺多的。

裴言渊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眉心微微拧起,不过很快又舒展开。

无妨,她只属于他?一人,早晚要把该做的做了。

到时?候,她绝不会担心此?事,甚至会为今日的担忧后?悔。

但愿她能乖一点,不要受不住才好。

林知雀埋下头,余光瞥过他?意味深长?的眸子,耳畔环绕他?低沉的嗓音,双颊不自觉红了起来,心底泛上一阵异样。

尽管她也说不清,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问答,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这话也怪,他?身患顽疾,自然要请郎中看诊,一个?治不好就换一个?,挨个?把名医都试一遍。

她连把脉都不会,亲自帮他?试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这家伙被戳中痛处,病急乱投医?

思及此?,林知雀不禁哑然,更?加觉得他?可怜了。

她默默抬起脑袋,关?爱地望着他?孤傲俊逸的模样,脑海已经自觉联想到他?与疾病抗争多年的故事,长?叹一声道:

“不要紧,会好起来的。”

她努力控制着目光与神色,自以为说得温柔和蔼,没?有半分嘲讽和歧视。

这家伙心眼再多,应该也挑不出毛病,会感念她的博爱之心。

谁知,裴言渊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还彻底冷了下来。

眉眼间仿佛凝结着冬日寒霜,冷漠中藏着愠色,刹那?间朝她伸出手。

“你放开——”

林知雀后?颈一凉,惊呼着离开地面,被他?轻而易举提溜起来,眨眼间按在软垫长?椅上。

她不甘心地撒开他?的爪子,矜持地抚平衣摆褶皱,轻哼一声挪远几?寸。

“好好想想,错在哪里。”

裴言渊冷冷出声,凌厉眸光尽是压迫,好似强硬的训诫,不容许她有一丝反抗。

“明明没?错。”

林知雀小声嘟哝,手指绕着衣衫上的流苏打圈,越想越是气不过,缠绕的速度越来越快。

事不过三,这是第三次教导,她逐渐习惯,比前两次好太多了。

不仅思考并谨记教导内容,还坦然接受惩罚,顺从?他?的指示,到底哪里错了?

这家伙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存心与她过不去!

但是,她不想生事,这声抗议不敢让裴言渊听见。

眼见着他?抬头察觉,她立刻装作无事地低下头,抿唇不语,专心看着热闹的戏台。

罢了,好戏不容错过,学生自当谦虚,不与这家伙计较。

待到学成,与侯爷定下婚约,他?再无资格这般对她。

*

戏台上的锣鼓声变得柔婉,伶人身段轻盈,媚眼如丝,半遮着面容,正演到精彩之处——

张家姑娘去李家作客,敬酒之时?,却看见大郎二郎坐在一起。

二人太过相似,她只知心上人收下金钗,光凭外表分不清是谁。

俩兄弟都看着张家姑娘,她窘迫万分,顺从?心底的选择,给左侧的男人斟酒。

恰好这人正是二郎,他?此?后?明白张家姑娘的心意,对她敞开心扉。

林知雀看得出神,直愣愣盯着娇俏动人的张家姑娘,暗道难怪李二郎会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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