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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脑,难得看到如此生机勃勃的场景。

她曾以为金陵已经十分繁荣,应有尽有,如今竟比不上这儿的一半。

相较之下?,一想到要回到压得人喘不上气的倚月阁,她心底说不出的失落,只能尽力把鲜活街景刻在脑海里。

裴言渊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出声吩咐张嬷嬷改了道?,从京城主街的路走,孤傲地轻咳一声,道?:

“恰好路过那?儿,可以带你逛一圈。”

“真好,这么巧?”

林知雀不假思索地绽开?笑?颜,酒窝天真地闪了闪,并未多心想些什么。

直到余光从那?家伙身上扫过,隐约看出几分无奈责怪,才讪讪道?:

“二公子,当真是巧合吗?”

裴言渊拧眉盯着他,不知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烦闷地扶额,反问道?:

“你说呢?”

无论是否是巧合,她是否能看出来,非要问一句不可吗?

林知雀略显困惑地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地错开?目光,把玩着衣角流苏,嘟哝道?:

“我......我怎么知道??”

这家伙性?子不定?,心眼多得跟马蜂窝一样,她哪能摸得透?

问一句而已,若是他刻意照拂,她要暗暗记下?这回人情,日?后想办法还?清。

毕竟眼下?的教导,终究有结束的那?天,万一到时候出了状况,她逃都逃不掉。

二人在车内沉默不语,各怀心思,到了主街下?车,裴言渊依然紧握着她的手。

林知雀整理面纱,不再像上回那?般反抗,亦知“惩罚”规定?不能抗拒,只能任由?他牵着。

她的耳畔响起那?句他的教诲,忽而觉得有些道?理。

“要先学着接受心上人的靠近”,“要习惯他,把他当做自己的一部分”,“因为终究会融为一体”......

他分明都教完了,却?还?是亲自示范,难道?是怕她学得不到位,在深入教学吗?

林知雀不解其意地蹙起眉心,实在想不通,索性?不再多想,权当用作训练了。

毕竟他说得这些,她很难在侯爷身上做到,拿他练练手也好。

他们逛了一半,林知雀有些乏力,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轻声说要回去。

她极少?走这么多路,双腿酸痛绵软,加之身无分文,又不好意思再用这家伙的银子,什么都不能买,干看着心痒难受。

所以,还?不如记下?最中?意的几样,待到攒够了银子再来。

裴言渊顺她心意,让张嬷嬷驱车跟上,拉着她就要上车离开?。

就在这时,他们走进主街中?段,一声响亮的锣鼓划破天空,官兵围出一块场地,有人踩着梯子爬上门楼,张贴写着大?字的名单。

倏忽间,街道?喧嚣沸腾,人群蜂拥而上,摩肩接踵冲到门楼下?,纷纷驻足眺望,神色期待又紧张。

林知雀措手不及,硬生生被人撞了一下?,幸好有裴言渊拉着,踉跄几步稳住身形,揉着肩膀问道?:

“这是怎么了?出大?事?了?”

巷子里的大?娘探出头观望,瞧着她一头雾水的模样笑?了笑?,扬声道?:

“今日?春闱放榜,都是登科进士,可有姑娘的郎君?”

林知雀一拍脑门,一算日?子才想起这茬,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在金陵时,身边有人为此苦读已久,她看着心疼,把春闱的日?子牢牢记着。

不过,后来她家中?出事?,辗转入京,与那?人分道?扬镳,亦无暇想起此事?了。

听到“郎君”二字,裴言渊不悦地瞥了大?娘一眼,暗中?攥紧了她的手,淡淡道?:

“人多眼杂,别去了。”

林知雀下?意识点点头,若是放在平时,用不着他说,她自会离得远远的。

可今日?不同,她蓦然想起什么似的,杏眸闪过一丝光彩,随后一分分黯淡下?去,失神地愣怔良久,喃喃道?:

“不行......我、我想看看!”

她焦急地拉着裴言渊,紧张地迈开?步子,不由?分说地朝着门楼跑去,眸光亦如万千百姓一般,盈满了紧张与期待。

裴言渊怀疑地凝眉,不知这有何可看的,只当她心血来潮,难得出门想凑个热闹,陪着她一同去。

二人疾步行至门楼下?,榜单高高张贴,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日?光耀眼夺目。

林知雀用手背遮住光线,稍稍眯起眼睛,目光顺着状元郎的名字一路向下?,最终探花郎的姓名上。

端正楷书写着几个大?字——第三?名,沈槐安。

其后用小字简介他的籍贯与家世,以及科考所写的文章,公正大?气中?暗含褒奖。

她身形一顿,刹那?间睁大?双眸,朝着那?三?个字遥遥扬起唇角,笑?得欣慰又欢悦。

身旁站着几位头发花白的学究,指着榜单谈笑?风生,感慨道?:

“江南多才子,此话不假。今年?前三?进士之中?,竟有两位江南人士。”

“可不是嘛,状元郎自不必说,那?探花郎是金陵人,虽不是豪门望族,但自幼饱读诗书,寒窗苦读,人也是风度翩翩。

听闻他曾受教于林老爷门下?,只可惜林......”

“咳咳,慎言!”

有人赶忙打断他的话头,使?了个眼色道?:

“金陵林家什么下?场,是你我能信口指摘的?”

那?人自知说错话,捂着嘴连连摆手,退到一旁去了。

......

林知雀侧耳听着,一句话没落下?,鼻尖愈发酸涩,眼眶不免湿润。

幸好裴言渊不知她的身份,并未看出什么异样,只觉得甚是无趣,一把揽过她的肩膀,紧紧护在怀中?,低声道?:

“新科进士年?年?不同,这有什么好看的?”

林知雀低头抑制住泪意,轻笑?着抬眸,不服气道?:

“你不明白,他们春风得意,不知是多少?姑娘的如意郎君呢。”

裴言渊脚步一滞,心底忽而泛上一股异样,看似无意地接话道?:

“那?有你的如意郎君吗?”

林知雀笑?而不语,目光忍不住回头望去,穿过拥挤的人群,落在数十步远的身影上。

那?人一袭青衫,姿容出尘,看着榜单欣喜地双手合十,面容清秀俊俏。

倏忽间,他似是感受到有人看他,迟疑地转头,朝着对面的方向望去。

林知雀慌了一瞬,忙不迭压低视线,确定?面纱戴得严实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都有心上人了,他不是你的如意郎君?”

裴言渊见?她没有接话,愈发觉得不悦,仿佛有石子在心头硌着,偏生不能计较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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