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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过几分犹豫,立在阶前俯视她,终究一言不发地侧身让路。

林知雀窘迫地搓着衣角,埋头进了院门,筋疲力尽地蹲在地上,逃避般躲闪他的打量。

“你来做什么?”

裴言渊从未见过她这么失落狼狈的模样,声音缓和几分。

记忆之中,无论何时,这姑娘都太阳般笑得乐观开朗,笨拙地与他接近。

林知雀懵懂地摇头,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心底泛上一股酸痛无力。

仿佛是浑身忽然放松,吊着的一口气也跟着松懈,失落与难过后知后觉地翻涌。

她眼圈泛红,小身板缩成一团,在雨中抱着膝盖低声抽泣。

裴言渊不解地凝眉,听到哭声下意识排斥,那句淡漠的“不许哭”欲言又止。

但这姑娘实在哭得伤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心实意,像是遇到天塌了一般的伤心事。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颀长身姿伫立在她身侧,平稳撑着油纸伞,将她罩在伞内。

良久,抽泣变为委屈的哽咽,好似在宣泄着不满与愤恨,不知不觉间贴着他的双腿。

他眸光一凛,想把她推开,但瞥见她满脸泪痕,始终没有动作。

油纸伞微微倾斜,彻底将她庇护,雨丝随风斜斜飘洒,打湿了他半边衣摆。

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一如那夜上药,安静地听着雨滴落在伞面上。

滴答,滴答。

......

待到身侧之人平复些许,裴言渊才稍稍弯腰,冷静问道:

“为何要哭?”

林知雀抹着眼泪,吸着红彤彤的鼻尖,歪着脑袋思索这个问题。

其实她也不明白,方才在侯爷面前还好好的,一见他就绷不住。

难不成是这家伙总是气她,还最见不得她哭,所以有了下意识反应?

她兀自摇了摇头,自己都觉得这话云里雾里,这家伙肯定听不懂,换了个理由,支吾道:

“我、我突然发现,他可能不喜欢那个荷包。”

“嗯......就这样?”

裴言渊应了一声,眸中没有一丝波澜,湖面般风平浪静。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并不意外,而是有些困惑。

本以为这姑娘会把东西送给他,被拒后才会伤心落泪,现在大抵是从别处听说他不喜欢月白色,才会跑来宣泄。

但是,这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至于如此难过吗?

毕竟之前他推拒那么多次,这姑娘都能锲而不舍,这回他甚至还未开口拒绝。

听到他反问,林知雀懊恼地斜睨一眼,轻哼一声不接话。

什么叫“就这样”?

婚约是爹娘的遗愿,也是她的指望,否则她就无人可依、无处可去。

家中变故后,身为女子的困境与烦恼,哪是这家伙能理解的?

林知雀想反驳几句,可忆起那晚他双手染血的身影,还是住了口。

见她难得如此沉默,裴言渊有些不适应,墨色双眸淡淡错开,看似漫不经心道:

“早说了,他......或许喜欢玄色。”

他话头一顿,目光随着雨丝飘散得更远了,辨不清真假般安慰道:

“你换成玄色,说不定......”

“不必了。”

林知雀打断他的话,不再计较侯爷的喜好,还有他是否在信口胡说捣乱,沮丧道:

“我不想再做了。”

闻言,裴言渊意外地收回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许久才很淡地“嗯”了一声。

他一直不想与这姑娘有任何关系,始终致力于打消她爱慕的心意。

今日如愿以偿,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

大概是不习惯她这副模样,他愈发觉得不对劲。

裴言渊还在思忖这种异样,究竟源自于哪里,身下那一团身影忽然起身,尴尬地咬着唇瓣,道:

“那个......我没什么事了,先走了。”

说完,林知雀窘迫地钻出他的油纸伞,因方才突如其来的冲动而双颊发热,想快些离开。

她加紧脚步,摆动双臂,袖口蓦然一松,轻飘飘落下一片月白锦缎。

裴言渊的目光跟随在她身后,眼疾手快地拾起,从外形猜到这是做给他的荷包,唇角不觉间勾起。

只不过,翻一面,绣着仙鹤祥云的纹样。

......那是他的兄长最喜欢的样式。

原本平常的荷包,忽然变得刺眼起来。

他不禁上前几步,方才异样的直觉愈发强烈,刹那间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

“莺...莺”

眼看着她要走远,裴言渊不得不开口唤她。

本不想唤她的闺名,毕竟明知这是她的伎俩,可犹豫一瞬后,还是不太熟练地唤出口。

林知雀果然停下脚步,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瑟缩道:

“怎、怎么了?”

这家伙极少这么唤她,今日忽而开口,她险些没反应过来。

他从未挽留过她,该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裴言渊沉下气息,一步步靠近,缓缓将她逼到门边。

二人相距咫尺,她娇小身躯贴在门板上,眸光下意识躲闪。

他思忖良久,剑眉紧拧,气息微热,试探道: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第19章 19 、文案开始(三合一)

雨势渐弱, 绣花针般的雨丝温柔绵软,斜穿过?油纸伞,浸润着额前碎发与燥热面容, 顺着细腻肌理往下?流淌。

雨声也悄然平息,周遭安宁静谧, 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起伏,还有?从二人心口缝隙溜走的春风。

林知雀望着忽而贴近的身形,颀长清瘦压过?她发顶,若是不?抬头,只能?看到坚实的胸膛。

她脑海中一片混乱,睫毛心?虚地颤抖, 一步步向后退去。

但台阶到门板仅有?几步之遥,裴言渊容色幽深,毫无停下?的意思, 很快就将她抵在潮湿木门上。

雨水的湿寒浸透脊梁, 林知雀整颗心?都提起来, 目光躲闪地盯着地面?,皱着脸蛋道:

“你......问这个作甚?”

她的声音微弱虚无, 刚开口就融入烟雨,飘散在阵阵微风之中, 手指紧张地藏在背后,反复揉搓袖口,衣料都满是褶皱。

仔细想?来,她今日什么都没?说, 只是失魂落魄地闯进来哭一场, 此刻正想?离开。

没?有?像从前那样,送饭之时多次暗示, 指望他日后替自己说好?话;

亦没?有?别有?用心?地旁敲侧击,想?打听出侯爷的喜好?;

更没?有?赖着他出门,非要买锦缎给“心?上人”做荷包。

林知雀把方才的一言一行都迅速回忆一遍,还是没?找到任何露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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