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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只会直接回一句:“关我屁事?”现在都知道进一步的挖掘事情本质了。
苗绘的双手不安又羞赧地抓住白色羽绒服的下摆:“我奶奶生病了,我爸妈回老家照顾她了,家里就只剩下了我自己。”
她不敢自己在家,害怕自己一个人过年,太孤独了,她受不了……
夏黎桐:“你爸妈为什么不带你回去?”
苗绘的脸又红了,脑袋又往下垂了几分,犹豫了一会儿,才对夏黎桐说:“我奶奶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叔叔家的儿子,她可偏心我叔叔家了,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们。我妈就是为了出口气,才狠着心拿出了家里的全部积蓄把我送来了国际部,想让我出人头地……”
夏黎桐都被逗笑了:“那你奶奶干嘛不让你去叔叔一家去照顾她?”
苗绘:“我叔叔和婶婶都要工作,很忙……”
夏黎桐无语了都:“你爸妈就没工作啊?你妈既然那么咽不下这口气,干嘛还非要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上杆子受窝囊气?”
苗绘咬了咬唇,实话实说:“我奶奶让我爸带着我妈去的,我爸总想着孝顺我奶奶,不准我妈不去。”
夏黎桐:“……”
这是什么奇葩一家人?一个比一个极品。
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是她造成的么?还有,她最看不上的就是苗绘这种一遇到事情就胆怯、就退缩、不想着靠自己总想着去依赖别人生存的人,怎么着?别人欠你的么?为什么不尝试着自己去想办法呢?而且她都已经被人欺负过那么多次了,为什么不长记性呢?为什么不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呢?真准备一辈子当一朵任人宰割的小白花了?
夏黎桐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已经十八了,成年了,不可以坚强一点么?而且你还在东辅,一个现代化的繁华都市,自己在家、自己过年就害怕了?人家偏远山区的留守儿童怎么办?不活了?”
苗绘的面色更涨红了几分,内心十分羞耻,却又很委屈:“我们家小区旁边的城中村在拆迁,周围工地很多,治安不怎么好,年底经常出事……”
夏黎桐却不为所动,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也没有那个义务去当她的保护伞:“你连你自己都指望不了,还想来指望我么?我是你的谁?你被独自遗弃在家是你爸妈的问题,是你奶奶不喜欢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造成的么?我凭什么要为你的胆怯和孤独买单?我没有自己的事情么?凭什么要在你身上浪费我的时间?”
苗绘:“……”
其实她也有预感夏黎桐可能会拒绝自己,只是没想到她会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巴掌,毫不留情地往她脸上抽……她还以为,她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了。
她很委屈,也很难过,眼眶渐红,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让眼泪掉出来,生怕夏黎桐又骂她窝囊。
夏黎桐压根儿懒得再搭理她,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把书包甩到肩头,头也不回地朝着教室门口走了过去。
为了能够让孟西岭多等她一会儿,夏黎桐在走出教学区后先回了一趟寝室。她今天中午去教室之前故意没收拾东西,到了寝室后,又慢悠悠地收拾出来了一个大行李箱,然后才动身去找他。
等她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门的时候,门外都已经没人了,孟西岭的白色奥迪又一次地落了单,像是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似的孤零零地停在校门前的空地上。
孟西岭依旧像是上次一样,抱着胳膊靠在车身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她。
他今天穿得比较休闲,一件深灰色的风衣,内搭黑色的高领毛衣和深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比之穿正装,夏黎桐觉得他穿休闲装的时候看起来更好欺负一些。
她一从学校里面走出来,孟西岭就朝着她走了过去,到了她身边,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随口询问了句:“怎么才出来?”
夏黎桐等得就是这一问,反将一军:“怎么啦?嫌我慢?嫌我麻烦?”
孟西岭:“……”
夏黎桐:“我生气了,你都不愿意等我,你伤害了我!”
孟西岭:“……”
真是会给他下圈套。
他下意识地想叹气,却又忽然想到了桐主子的规矩:不可以在她面前叹气,不然就是对她不耐烦。
于是,他又把那口气憋了回去,同时把手伸进了大衣左侧的外兜里,拿出了那把蝴蝶-刀,心累地说了两个字:“休战。”
夏黎桐斜眼瞧着他,满脸都是傲娇:“不是休战,你是认输。”
孟西岭又气又笑:“是,我认输。”他真是输的心悦诚服,“老男人年纪大了,根本玩不过你。”
“你年纪不大的时候也玩不过我!”夏黎桐又哼了一声,速度极快地伸出手,一把抓走了躺在他手心里的那把蝴蝶-刀。
精钢打造的银色刀身上沾了他的体温,触感没有那么凉,夏黎桐紧紧地把刀攥在了手心里,不知是在汲取残留在刀身上的体温,还是在重温久违的持刀感。
只有将这把刀攥在手心里,她才会感到心安。
这把刀终结了苏七棠的生命,也差点儿终结了她自己的生命。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竟然会从这样一把杀人的物件上汲取安全感。
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种病态的依赖感,因为她总觉得这把刀上残留着小棠的生命碎片。
上车之前,夏黎桐把刀揣进了呢绒外套的口袋中。孟西岭帮她把行李箱搬进了后备箱。
放学高峰期已过,校门前的这条马路上十分宽松,行车流畅。
白色奥迪一路朝东开,驶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夏黎桐的目光中忽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路旁的人行道上,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羽绒服和牛仔裤的女孩,正一边低着头走路一边用手背擦眼泪,另外一只手里面还拉着一只廉价的黑皮大行李箱。
是苗绘。
苗绘的身型十分单薄,即便穿着羽绒服,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瘦弱,走路的时候慢吞吞的,脸都哭红了,不停抹眼泪,也不知道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夏黎桐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本打算假装没看见,甚至已经将自己的目光从车窗外收了回来,不目斜视地看向了前方的道路,心里想着:关我屁事。
然而在车身超越过去的那一刻,她却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停车!”
孟西岭一愣,立即才下了刹车:“怎么了?”
夏黎桐没说话,因为不知道怎么说,迅速拉开了书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和文具盒。
苗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她就是很委屈,奶奶不喜欢她,爸爸妈妈也不在乎她的感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