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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包袱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进木柜里。

晚膳是士兵送来的,是一只整个的炙烤羊腿,撒上了西域的香料。士兵将羊腿放在炉子上,三两下拨弄着炭火,那本就炙烤成金黄色的羊腿, 便发出滋滋的响声。

葡萄取出带来的两只木碗,用短刀把羊腿切成薄片。葡萄正?欲递给恬姐儿, 便见?到恬姐儿探出身子,将自己的脸蛋,同炉子正?炙烤的羊腿比较着大小。

恬姐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声音中满是惊奇:“娘,这个比我的脸还要?大呀。”

闻言,葡萄不?禁柔柔一笑。遇到谢陵以来紧绷的心?神,在此刻也舒展开来。葡萄心?想,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饶是谢陵再想要?伤害她,羞辱她,葡萄也相信自己会想出办法来应对。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法子的。

又何必在现在耿耿于怀。

过去的葡萄,被伤害的遍体鳞伤,只能以假装死?去,来逃离国公府,那是因为葡萄心?悦谢陵。如?今的葡萄,相比高?高?在上的谢陵而言,仍旧是一无所有。但?她的倚仗便是,她不?会因为谢陵的一言一行,而伤感失落。

葡萄既已想开,眉眼都放松了许多。她柔声对恬姐儿说道:“再不?吃掉,羊腿便要?烤成黑黑的了。”

听到这话,恬姐儿忙接过木碗,大口大口地吃着烤羊腿。葡萄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便起身去伙房。回来时,葡萄带来了一碗白粥。

恬姐儿人小,葡萄忧心?她吃多了,明早起来便要?闹肚子,便不?肯让恬姐儿多吃。恬姐儿虽然觉得烤羊腿美味可?口,但?她并不?是个嘴馋的,只是吃了一碗便停下了。恬姐儿又喝了白粥,便抱着小老虎,和葡萄在兵营中四处闲逛。

谢陵站在树下,他的视线轻轻扫过恬姐儿,最?终落到葡萄身上。谢陵眼眸幽深,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葡萄的一举一动,看着葡萄弯下腰给恬姐儿揉肚子,又见?葡萄拉着恬姐儿的手,慢悠悠地走着。

葡萄看到了谢陵,脸上原本温和的笑意,顿时冷了下来。她想要?转身就走,却顾忌着恬姐儿,担忧谢陵如?今的疯狂样子,可?能会因为她的冷漠相待,做出什么突兀的举动来,便只能硬生生停在原地。

恬姐儿不?懂大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她朝着谢陵说道:“冰块叔叔,你是不?是也吃饱了饭,要?出来走一走?”

谢陵的视线,这才从?葡萄身上挪开,他看着一脸懵懂的恬姐儿,纠正?道:“你不?该叫我冰块叔叔,你该唤我爹才是……”

葡萄身子紧绷,冷声道:“谢陵,不?要?……”

谢陵没有继续刚才的话,他在葡萄那双莹润的眼睛中,看到了祈求。谢陵俯身,摸着恬姐儿怀里的小老虎的脑袋,问道:“你喜欢它吗?”

恬姐儿这才想起,营帐是谢陵的营帐,那枕边的小老虎自然也应该是谢陵的。恬姐儿虽然喜欢小老虎,但?她知?道旁人的物件,再喜欢也是不?能抢夺的。恬姐儿便将小老虎往前一送,脆声道:“这是你的。”

谢陵道:“你若是喜欢,便送给你罢。”

恬姐儿目露喜悦,眼睛中流露出犹豫:“真、真的吗?”

这只小老虎虽然破破的,但?是恬姐儿却很欢喜,因为它摸着软软的。

谢陵轻轻颔首:“原本,它就应该是你的。”

谢陵想道:当初葡萄买这个小玩意儿,就是要?送给恬姐儿的。这些年,这小老虎陪伴着谢陵,消磨了许多寂寞孤独。可?是如?今,谢陵重新拥有了葡萄,他不?再需要?什么东西,来寄托自己的情意。

这小老虎,便应该物归原主。

恬姐儿成了小老虎的新主人,自然欢喜的很。葡萄见?恬姐儿蹦蹦跳跳的模样,脸上的神态也柔和了许多。

谢陵看着这样温柔的葡萄,蓦然出了神。曾几何时,那样柔和的目光,也曾经?落在他的身上吗。

或许是有过的,但?谢陵却从?来没有注意过。

因为轻易可?以得到,便不?会有心?珍惜。

谢陵突然道:“葡萄,我不?喜欢你唤我的名字。”

——那副模样,好似他们之间,是什么陌路人一般。

葡萄却淡淡道:“你我之间,本该如?此。”

谢陵伸出手,抓住葡萄的手臂,他沉声道:“你以前如?何唤我,现在就如?何,不?需要?改变。”

葡萄抬眸看他:“你……”

谢陵却一脸坚持,葡萄不?欲在这些小事上,同谢陵计较,便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谢郎君。”

熟稔的称呼唤出口,谢陵本应该开怀的,但?他却拢着眉。只因为谢陵见?识过,葡萄对他满怀爱意时,是如?何情真意切地唤他谢郎君。而现在,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句称呼罢了,连一丝一毫的情意都无。

谢陵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他明白,不?是葡萄一个人不?对劲。他们之间,终究不?是简单地改了称呼,便能回到曾经?的了。

谢陵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葡萄假意没看在眼中,只借口要?带恬姐儿走走,便离开了谢陵。两人走出许久,谢陵仍旧站在树下,惹得恬姐儿频频回首。

“冰块叔叔好像很难过……”

葡萄哄她道:“是你看错了。”

恬姐儿仰头看着葡萄:“是吗?”

葡萄颔首:“自然是。在营帐之中,连将军都要?给三分薄面,这样的人,哪里会觉得难过痛苦呢。”

恬姐儿觉得葡萄说的有道理,便将此事抛在脑后,只当是自己看错了眼。

翌日。

葡萄尚且在睡梦中,便听到了呼呼呵呵的响声。葡萄睁开眼睛,顺手给睡得脸蛋红扑扑的恬姐儿掖好被角。

营帐里的焦炭,燃的热烘烘的,又没有丁点烟雾气,葡萄和恬姐儿昨夜睡得很好。葡萄也不?担忧,恬姐儿会踹开被子,在冬日里着了凉风,两人都睡得极其安稳。

响声是从?营帐外面传来的。葡萄穿上衣裙,披上裘衣,小心?翼翼地掀开营帐的一角,不?让冷风钻进帐子里。

天还未明亮,碧蓝色中掺杂了大片的墨色。这时的空气是寒意多于冷意,葡萄向来不?在这个时辰起来。她素来是等日头出来了,再去厨房熬茶做饭。等到茶煮好了,饭菜准备齐全,葡萄再到屋子里喊醒恬姐儿。

可?是,兵营里面的士兵,这个时辰都已经?整装待发地站在一处,手中挥舞着长矛刀剑,奋力朝着稻草人劈砍着。

即使?是冬日,这样严寒的时节,士兵们身上都出了汗。他们索性褪下外袄,打?着赤膊,露出古铜色精壮的肌肉来。葡萄一时不?慎,便撞见?了这些,她匆匆地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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