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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往何处去了,离开多少?时辰。孔六摇头不知,只是将葡萄留下来的一纸书信,交到谢陵手中。谢陵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心中尽是酸涩。他握紧书信,夺走客栈门?前的骏马,扬起鞭子追去。
谢淮波匆匆赶到,听?罢谢陵的行踪后?,命了几个士兵,骑马追上谢陵。谢淮波心道,谢陵孤身一人,又经过此等打击,难免让人挂心他的安危,若是有士兵在身旁,也能照顾一二。
孔六站在人群外,面上犹豫。等到谢淮波吩咐好一切,转过身来时,孔六才敢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位大人,和葡萄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急切地寻找葡萄?”
谢淮波不欲隐瞒,只是对于葡萄的身份,却有些?难以开口。谢淮波心想,无论是葡萄,还是谢陵,此时都不愿意一个妾室的身份,来称呼葡萄罢。
谢淮波沉吟片刻,便道:“葡萄,是我兄长的心上人。”
孔六面色微惊,忙道:“那葡萄腹中孩子是……”
谢淮波轻轻颔首:“自然是我兄长的。”
孔六喃喃道:“但葡萄分明说,她夫君已死?,她自己?独自带着孩子过活。”
说罢,孔六忙闭上嘴巴,他不敢妄自议论朝廷命官。
谢淮波却道:“我兄长和葡萄感情甚笃,只是……他们二人之间,出了一些?误会,葡萄才无奈流落于此。”
孔六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清楚谢陵身份不低,又心悦葡萄,便道:“既然如此,将误会说开了就是。那位谢大人,虽然是朝廷官员,地位稍高一等。但男子总要让着女子,日子才能和睦不是。更?何况,葡萄身怀有孕,谢大人好生认错,葡萄那样心软的人,也不会为?难谢大人的。”
谢淮波轻声叹息,暗道若是如同孔六所说的那么简单,便好了。只是谢陵当初所作?所为?,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告罪,就能原谅的。而且,葡萄看似心软,但那是在从前,她对谢陵满腔爱意,自然能容忍许多。只是如今,却说不准了……
谢陵是在三天后?回来了,他披星戴月地牵着骏马,从夜色中走出,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几个士兵。
那些?士兵见了谢淮波,微微摇头。谢淮波便知道,谢陵此次追过去,是无功而返。
谢淮波走到谢陵身旁,刚要开口,却发现谢陵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显现出耀眼的执着。他握着缰绳的手指收拢,因为?用了太大的力气,手背的青筋都隐隐鼓了起来。谢陵沉默地往前走着,他挺拔的身影,落在地面,被?月色拉长。
谢陵回到住处,将那只布做的小老虎拿在手中。他抬起手指,用指腹轻轻地按着压着小老虎。忽然,谢陵停下了手上摆弄小老虎的动作?,他将那柔软的老虎举起,放在自己?脸颊的旁边,贴近,轻轻地蹭了蹭。
谢陵捂着小老虎,不肯松手。那双眼睛中的固执,让门?外的谢淮波看了心惊。
他唤道:“兄长。”
谢陵却不理会他。
谢淮波抬脚进去,打破满屋子寂静:“你……在做什么?”
谢陵将小老虎,狠狠地按在自己?的脸上,语气沉沉:“你闻到了吗?”
谢淮波拢眉,不解道:“什么,闻到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闻到。谢陵不喜熏香,这屋子里清淡至极,只有风的味道。
谢陵却道:“是葡萄身上的味道。”
他认出来了。
谢陵在看到戴面纱的葡萄时,就辨认出来了这种味道。可是谢陵不敢相信自己?,他不敢走上前去,掀开葡萄的面纱。谢陵害怕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面纱之下的女子,不是葡萄,而是另外一个,他全然没有见过的女子。
到那时,谢陵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对待,拥有葡萄身上同样的香味,却不是葡萄的女子。
谢陵担心,长久的孤独寂寞,会让他变得不堪,用另外一个女子,来抹消葡萄的身影。
绝对不可以如此。
葡萄就是葡萄,没有人可以代替她。谢陵固执地坚信着,但他不敢去赌自己?的心性?,不敢去想象,自己?会不会沉溺在同样的香气中,将本应该弥补葡萄的,给了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
因此,谢陵刻意地忽视了那香气,他冷漠的态度,毫不犹豫地射杀,果然将那女子推到千里之外。
可是,那女子竟是葡萄。
谢陵捂着脑袋,忍受着撕裂般的疼痛,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当时的决定?对吗。
他不知道。
倘若那女子不是葡萄,谢陵自然可以笃定?地说着,他所作?所为?,无一丝一毫不对。
只是,那是葡萄啊。
他思念了许久的葡萄,怀着他血脉的葡萄。却被?他绝情的一箭,吓得远离了他。
谢陵从椅子上面跌落下来,他抱着小老虎,宛如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不肯放开。
直到谢陵领兵回朝,他也没有找到葡萄的身影。谢陵把小老虎,放在他骑着的骏马前面,他只要稍微一伸手,便能碰到。
谢陵回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城,声音凛冽:“我们终会相见的。”
谢陵双腿轻夹马腹,走在队伍最前面,挂在马鞍上的小老虎,随着一晃一摆,和庄严肃穆的队伍,极不相衬。但没有一个士兵,胆敢小声置喙着什么,只因为?这小老虎,是挂在谢陵的马鞍上。
回到长安城,谢陵等人,自然是因为?镇压乱民有功,受到好一番嘉奖。而那些?乱民头子,手上沾了血腥的,都一律秋后?问斩,罪行稍轻些?的,也是派到苦寒之地,去做徭役。
谢陵受到皇帝亲言称赞,给谢国?公长了面子,谢国?公看谢陵的眼神?,也温和许多。谢淮波虽是随同,但行事处变不惊,也得到了许多封赏。
此一时非彼一时,乔姨娘满口不提临出行前,她如何不想让谢淮波随行。乔姨娘摸着闪烁着流光溢彩的绸缎,圆润饱满的珍珠,口中抱怨着:“这样好的差事,过去怎么不带你去。这出去一趟,便能带回来这些?好东西。日后?,若是有这等好事,你便争抢着去。”
谢淮波抚额:“姨娘将这样的差事,想做了什么,摊贩上面卖的米糕吗?可以想拿就拿的。此次,若不是兄长开口,依照我的身份,是不能随行的。”
谢淮波含笑看着乔姨娘:“而且——姨娘之前不是还说,让我莫要去,称病躲着吗。”
乔姨娘面颊微红,轻咳道:“那自然是为?了你好。生命攸关?的大事,就是有多少?银子金子,你也不许往前冲。这般不耗费多少?力气的,自然是多多益善了。你和世子爷是一个爹养的,这样的事,他不叫你,日后?谁来帮他。”
谢淮波轻品着茶,对于乔姨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