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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任凭鲜血流淌。  凌清清表情空白了片刻,她?呼吸急促,心脏不可?遏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下?意识想要上前去看他的伤势,可?心中的理智却将她?拉了回来。

不能?。

绝对不可?以。

她?害怕自己一旦向他踏出那一步,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就在此时,苏霖忍着肩胛剧痛艰难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我……不拦你。”

她?无论是要杀谁,还是要再起祸端也?好,他都不拦。

她?要疯,他就陪她?一起,所有的业障恶果他一人来承担。

“我只求你……”

少年问得小心翼翼,“带我一起走,可?以吗?”

在天界也?好,在与十一姑娘进入的那个生死局也?罢,又或是前世他好不容易逃脱蔺不烬的禁锢,赶到白帝崖时却看到她?坠下?的身影……

他已?经目送她?的背影太多太多次了。

所以,这次可?不可?以……不要再丢下?他?

凌清清的瞳孔倒映出少年肩胛汩汩流出的鲜血,她?的胸口泛起一阵阵尖锐的刺痛,猛然拔剑,手?腕却在下?一瞬陡然失了力。

锵——

长?剑从?她?掌心滑落,铮然摔落在地。

她?明白此时的自己无法给出苏霖想要的答案。

“驾!”

她?翻身上马,身形狼狈,弃剑而逃。

雨水哗然飞溅,一道?轰隆巨响声后,阴沉的天地转瞬亮如白昼,紧接着又迅速坠入黑暗!

他兀立原地,静静地望着那道?疾驰而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城门?外。

少年垂下?眼眸,面上是掩饰不下?的落寞。

凌清清……又一次丢下?他了。

他缓缓蹲下?身,伸手?捡起地上的衔云。

这一场景似乎印证了那日云颐子在无方界的话。

“若有一日,清儿决心弃剑,不再追求剑道?,你一定要阻止她?。”

雨水从?少年发丝滴落,他握紧衔云。

当时的他只以为?是师父杞人忧天。

他信誓旦旦:“这世上谁都可?以舍弃剑道?,唯独凌清清不会。”

而师父听到他的回答,只是笑而不语。

可?谁知?却是一语成谶。

他看着剑柄印刻的“衔云”篆文,苦笑一声,喃喃道?:“凌清清她?好像不要我们了……”

衔云剑似有所感,发出悲戚的嗡鸣。

他强打起精神,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像是对衔云,也?似是对自己。

“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凌清清只是还需要点时间?。再过几日,我就带你去找她?……”

-

惊雷轰鸣,撕破天地,凌清清策马于雨夜中奔腾,亦如利剑想要撞破这场大雨。

她?的喉头溢出悲痛的哽咽,早已?分不清面颊滑落的究竟是雨水,还是自己的眼泪。

寒风砭骨,她?任凭冰冷的雨水冲刷,暴雨浇透了她?的身体,却也?如何浇透不了她?心中的憎怨。

“啊——!!!”

她?声嘶力竭。

冥冥之中,与多年前那个在雨夜狂奔,同样?身陷痛苦迷茫的青年身影重叠。

那个年轻的句容同样?愤懑、困苦,同样?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值得。

滂沱大雨早已?让她?看不清眼前的路,山道?崎岖,她?却全然不顾安慰,继续策马奔腾。

直至身下?的马儿精疲力竭,被山中逃窜的野兔惊扰。

她?的身体也?被惊马甩了出去,松开手?中缰绳,重重地撞上了崖壁。

她?踉跄爬起身,却因力竭摔坐在地。

泥水哗溅,她?满身狼狈。

暴雨如注,她?仰面任凭雨水冲刷,身体的痛楚远远不及心中之痛。

她?恨!

她?恨这世道?不公,也?恨自己的无能?!

她?自诩在固守剑心,可?她?手?中的剑根本保护了所珍视之人!

她?抬首怒问苍天:“我凌清清一生执剑问道?,斩妖除魔,守护苍生,从?未怀疑自己坚守之道?!”

“可?世人却憎我,怨我,毁我珍视一切!”

轰——!

雷电轰鸣震彻四方!白光骤然冲破黑暗,惊雷落地,亦如丘峦崩摧,撼动天地!

若是说,师父的死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所坚持的道?,那么衔云剑在苏霖身上留下?的那抹刺痛她?双眼的血迹,让她?开始彻底动摇了。

手?中的剑护不了师父,却伤了爱她?、伴她?之人。

那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师父并?非那些人的兵刃所杀,却被他们逼上绝境。

她?茫然自失,愤怒而又绝望。

那她?又该向何人报仇?

“我手?中之剑该指向何人?”

凌清清的声音在漆黑的夜空中如鸷鸟盘旋回荡,久久不散。

她?问心、问道?,亦是在问这天地。

每一个字就像是用尽了她?全身力气。

“——我手?中之剑到底该指向何人?!!”

第165章 强者

远处天际泛起灰蒙蒙的光亮。

山林间, 鸟雀婉转啼鸣。

一滴雨珠顺着林叶层层滚落,最后顺着最底下的一片叶子滴落在少女的面庞上。

凉意瞬间在皮肤上蔓延开来,凌清清的睫毛颤了颤, 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尾依旧泛着红意,只是?情绪平复了许多, 眸底是?近乎死亡的平静。

空洞、无神。

她盯着头?顶盘旋的鸟雀看了许久,等?到太阳渐渐从山林那头?钻出,她这才回过神,坐起身来, 扭头?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大概是?昨夜马儿受惊的缘故, 她被甩出了山道, 掉入乱林斜坡。

若非乱林阻拦, 恐怕她昨夜就要直接被甩下险崖。

凌清清的情绪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更不用说侥幸活下的庆幸。

她低头?看到身上的裙袍早已被划破, 血污与泥水相融, 当真是?狼狈至极。

脑袋昏昏沉沉,浑身也酸痛得厉害。

她在心里对这样的自己冷嘲热讽。

——如今这般活着, 倒不如昨夜直接坠下悬崖来得痛快。

凌清清没有着急站起身,而是?抄起手边的一把混着泥沙的石子向险崖丢去, 想要试探崖底到底有多深。

“谁大早上跑到这来的乱丢泥巴的!?我昨日才刚梳完的头?!”

谁料一道尖锐的声音立马从底下传了出来。

凌清清循声看去,这才注意到距离自己几步的斜坡下方竟有一处小小的洞穴口。

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模样的女人“哎呦”“哎呦”着,从中艰难地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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