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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阴影将唇角的弧度衬得诡异,浑身的血迹都已经不见,只剩下嘴边的一抹鲜红,“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洛锦只觉得此夜是噩梦般的一晚。
当了这么多年万人敬仰的仙门尊首,他还从未接二连三受这么多羞辱,二话不说挥刀便斩!
黑袍身影消散,洛锦的刀重重落地,砸得圣灵玉台左歪右斜。
黑雾重新聚拢在洛锦另一侧,穆离渊嗓音幽幽传来:“看准了再落刀啊,当心刀刃劈坏了。”
洛锦用力从裂缝中拔|出长刀,回身又是凶猛一斩!
穆离渊的身形拦腰断做两截,轻飘飘散开,又在远处重新聚拢。
“不陪刀圣玩了。”穆离渊笑了笑,“今夜已经玩够了。”
“这里不是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洛锦扬手,赤红的披风飘带翻起,“给我围绞杀阵!”
日月湖千浪齐涌,霎时烧成了一片火海!
炽火如雨落,洛锦搂过了江月白罩在怀里,低声道:“我送你出去。”
“不必,我又不是真的半点功法不会。”江月白抬手,藤蔓树枝顺着手指生长出一柄桃花剑,“魔尊现世,这么好的机会,我练练手。”
“二打一,你们好欺负人啊。”穆离渊盯着洛锦放在江月白腰侧的手。
下一刻,毒蛇般的赤羽魔鞭猛然窜出——
一口咬上了那只手!
洛锦手腕吃痛,松开了江月白。
江月白侧身挽剑,旋转的剑风震开了赤羽鞭。
穆离渊的眼神自下而上,沿着江月白的身体线条将他看了一遍——这样的眼神很暧|昧,也很挑衅。
“缥缈阁主,果然名不虚传,”穆离渊一字一顿地咬着奇怪的重音,“好漂亮的剑花,难得一见啊,就那么担心你的道侣受伤吗。”
江月白的下一剑出得毫不犹豫,直取咽喉!
穆离渊侧身避了一下,但剑风太过锋利,还是划开了他肩侧的衣服,留下了一道血痕。
围绕圣灵台组起的千人围杀阵越缩越近,各色的灵线缠绕交错,连织成铺天盖地的灵网。
穆离渊翻掌向身旁一推!魔雾翻滚而出,在半空化出无数獠牙血口的恶兽虚影,朝着人群奔去——
严密的阵形顿时爆开了缺口!
但旋转的剑风立时便斩碎了那些凶兽虚影。
桃花剑,剑风招招带起碎花。
翻飞的花瓣粘上了刀圣赤红的烈火,漫天的花朵燃烧着坠落。
江月白用的剑法是缥缈阁的《缥缈风吟》,剑气如山雾,剑鸣似风荡峡谷,在这片混乱的交战里绘出了一副世外桃源般的山水图。
不少剑修都被这强大的剑气灵场吸引了目光,即便他们深知大敌当前应当共同对付魔尊,可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刀圣的新道侣身上瞟——这样的剑招,看一眼赚一眼。
穆离渊以掌为刃接了江月白十几剑,一退再退。
“师尊,出剑太狠了。”他密语说给江月白,口吻里带着笑,“我罪不至死吧,难道是我刚刚含得不够好吗。”
江月白一剑刺向他心口!
穆离渊右手一把握住了剑身,手掌霎时被锋利的剑刃划出迸溅四射的鲜血。
“分神去沧澜山。”江月白密语。
穆离渊握着剑身将这把剑拉近了些,那些剑气灵场中飘绕的桃花水雾也一起旋转而近,包裹了两人。
“早就到了,”穆离渊含情脉脉地说,“在紫藤树下的秋千上等着师尊来。”
......
荒无人烟的沧澜雪山在下雪。
山道台阶坚冰层层,又覆着厚重的积雪。
江月白一步步走上陡峭的石阶,停在山门广场。
宫殿楼阁残存着昔年旧形状,被涂上了风雪残败的颜色,到处是死寂的白茫茫一片。
只有一棵千年紫藤微微摇晃着,散落着碎花,是这幅旧画里唯一的活物。
穆离渊坐在紫藤树下的秋千上,一条腿百无聊赖地蹬着地面,另一条腿被他抱在怀里,下巴抵着膝盖抱成一团随着紫藤秋千摇晃,像在发呆。
“山河器的钥匙拿到了?”江月白走近。
穆离渊转头,看着江月白不说话。
“问你话呢,”江月白冷冷道,“发什么呆。”
“没有......”穆离渊抬起头,摇了摇头,“我破不开万灵殿的结界,只好在这儿等师尊。”
江月白脱口而出:“你是废物么?”
穆离渊忽然笑了:“师尊想不想玩秋千?”
江月白:“......”
“不想。”江月白说,“洛锦肯定已经派人往这里来了,你要是真想拿到钥匙,就别浪费时间。”
“我们隐藏了修为,他又不知道我们可以分神离体,不会那么快的,”穆离渊从秋千上下来,“师尊坐上去试试,我推你,很好玩的,我小时候......”
江月白转身便走。
穆离渊站在雪地里望着江月白走远的背影,神色有些失落。
他垂下眼睫自嘲般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发现江月白又走了回来。
“我只玩一次。”江月白面无表情说,“你给我快点。”
明明只是一件很小的事,穆离渊脸上却几乎有种“破涕为笑”的惊喜。
“好......太好了......”他有些语无伦次,“师尊对我太好了......”
风吹花碎,和雪混旋飞舞。
穆离渊绕到秋千后,小心翼翼轻推了一下,似乎怕这样美好的梦被自己碰破了。
紫藤花碎片随着秋千晃荡而飘下,沿着江月白的长发缓缓滑落,被风吹起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最终不舍离去般停在江月白肩膀——和穆离渊迷恋的目光重合。
风雪的味道是凛冽的温柔,皎月的颜色是求而不得。
他的心上人是这世间最极致浪漫的风花雪月。
秋千再次荡回穆离渊身前时,他一把搂住了江月白,从后方紧紧抱着。
漫天雪花坠落,在皮肤上留下点点冰凉,但江月白感到颈后的冰凉不是雪——那些流淌着的冰凉其实很炽热,透过肌肤渗进骨子里。
“师尊......”穆离渊微微哽咽着说,“我好爱你啊......”
沧澜雪山还在下雪,紫藤花依然落在江月白的长发里,而他怀里抱着的人是真的。
难过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命运坎坷,这一刻却觉得自己明明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江月白这样美好的人,能看一看就已经很奢侈了,更何况他还能触碰到,还奢求别的什么呢。
他吻着江月白颈后耳侧,咸涩的泪流得到处都是,最后埋在江月白肩膀深深吸气。
江月白感到肩膀上像趴了一只呼吸灼热的动物,又沉又痒,最要命的是弄得他满脖子湿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