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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休息,“麻烦把灯吹了,我困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压根不在意我!”萧玉洺崩溃,扑过去掐住他,“我明明真心待你这个兄弟!你却总是这样对我!我这么热情!你天天对我这么冷冰冰的!你不愧疚吗!”
江月白被他掐得上不来气,但没还手,反倒笑了。
“你还笑!你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萧玉洺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视,让他没由来的愤怒,“我这么生气你居然还笑!你起来!我们打一架!”
江月白没起来,唇角还有笑意。
“可恶......可恶!”萧玉洺松了他的脖子,改为扳住肩膀摇晃,“你到底在笑什么?看不起我?又嘲笑我蠢是吧?”
“没有啊,笑你勇气可嘉。”江月白说,“每次都单方面挨打还敢和我提‘打架’。”
萧玉洺刚举起拳头,江月白抬手一掌将他推了下去!
江月白垂眼看着他:“你要是真想交我这个朋友,就不该翻那本记录。”
萧玉洺滚落在地,一骨碌又爬起来:“为什么?”
“不相告的事,便是别人不愿说的事。”江月白整了微乱的衣衫,“人与人之间都有一道看不见的线,你越是想要破了那道界限,就越离失去他不远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玉洺烦躁挥手,“不懂!”
“反正现在我知道你很厉害了!”他兴奋凑近,“我早就猜到你不是普通人!但是没料到这么‘不普通’!”说到此处,他抱着江月白的小腿,虔诚跪下,“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又是不杀人的大好人,那就等于我拿捏住了你,从此我们义结金兰......啊不,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将来一同称霸天下!如何?”
“称霸天下,没有你我照样能做到。”江月白思索了一下,“甚至或许还会更简单一些。这不划算。”
“那!那不能做兄弟,那、那我给你当、当......”萧玉洺忽然红了脸,憋气许久说不出来后面的话,抬眼偷瞟江月白一眼,拿手背贴了贴红烫的脸。
“不必!”江月白心感不妙,急忙制止这个语不着调的傻小子。
“当牛做马!”萧玉洺终于狠心说出来这个折断他少年锐气的词。
江月白松了口气,温和微笑:“成交。”
“想起来了。”江月白洗过茶杯,重新倒了茶,“我们确实有过约定。”
“啧,能让您老记得些什么,难得啊。”萧玉洺大口嚼着点心,话音含混不清,“那我可就......”
“你说过要给我当牛做马。”江月白道。
“你......”萧玉洺被雪花糕噎了嗓子,猛然咳嗽一声,喷出一股白沫,“你好意思提!”
当年他偷翻了江月白的记录还沾沾自喜了很久,后来很多年过去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月白是破境飞升的仙人,仙人的东西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人“偷看”到?
但幡然醒悟得太迟,他已然心甘情愿肝脑涂地两肋插刀给江月白做了许多年的小弟,悔之晚矣!
“当牛做马你不擅长,倒是给我找了数不清的麻烦。”江月白语调缓缓,“说吧,这回又是什么麻烦。”
“江月白,我好好和你说,”萧玉洺拍了长袍上的点心渣,放下了翘着的腿,“找麻烦那是我少年时,如今我活了几百年,也算小有成就,你能不能不要总用这种态度和我讲话。”
江月白上下打量他了片刻,点点头:“一别经年,我是该刮目相看。”江月白放了杯盏,也端端正正坐起身,换了恭敬客气的腔调,“衡风仙君如今也是大忙人,千里迢迢来这里,不怕被人发现么?”
他与萧玉洺相识是四百多年前的事,那时他隐藏身份在青崖山做外门弟子,与萧玉洺同住一舍。而今“萧玉洺”这三个字,除了他已经没人敢直呼,或者说,已鲜少有人知晓——对方早已是青崖山的掌门人,当世医仙,要尊称一声“衡风仙君”才行。
“当然怕。”萧玉洺挑挑眉,对江月白这种态度十分受用,“我早说不收徒了,不知那些人从哪打探到我行踪,一路跟着,使了障眼法才甩掉,属实难缠。”
“医仙辛苦。”江月白很配合,“看来此番前来是有大事。”
“当然,顶大的事。”萧玉洺左右看一眼,略微压低嗓音,“各地血尸作乱,难以压制,死伤越多,怨气越重,血尸便源源不断,恶性循环。”他话音微停,“这些不用我多描述,你应该都知晓。”
可这回江月白却半晌没接话。
“哎,”萧玉洺问,“在听吗?”
江月白淡淡应了声:“嗯。”
“你有什么看法?”萧玉洺手肘撑在桌边,向桌对侧靠近了些。
“世间大乱,民生艰辛。”江月白评价。
“我问你看法!没让你做总结!”萧玉洺拍了下桌子,单手撑下巴倾身,“你就没什么想法?”
江月白说:“那我该有什么想法。”
“你不去救人?”萧玉洺问,“你想不想去救人?”
“我是用剑之人,不会回春之术。”江月白说,“你门下医修众多,还愁无人陪你悬壶济世?”
“不是一回事,”萧玉洺摆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清修久了,不太会听言观色,”江月白道,“你想让我去做什么,直说吧。”
“别装傻了。”萧玉洺面上没了笑,“上一次天劫降世,距今整一千年,现下血尸祸乱灾事四起,各方地脉灵息干涸,天涯灵海早已枯竭无几,我不信你没半点察觉。”
江月白道:“缥缈阁不问世事。”
“天劫每一千年重现人间。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仙门各家对血尸束手无策。”萧玉洺道,“如果连你都袖手旁观,那离三界覆灭不远了......”
江月白单手倒茶:“你是当世修为最高的医仙,若有一日天劫降临,应当能在劫中保命,不会......”
“什么意思?”萧玉洺不敢相信,“你真要置身事外?”
江月白喝尽一杯,才不紧不慢地说:“我为什么不能置身事外,这不是我非做不可的事,上次破劫是为斩破我自己的三重境界,而今我已经斩破了枷锁,就算天劫再临,也与我无关,只不过是凡间这个地方不能继续游览了,到仙界暂避就好......”
“行啊,你早就知道血尸不对劲了吧。”萧玉洺冷笑,“缥缈阁一直不出手,是你的命令。”
光影斜射,江月白微垂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你要清楚,天劫是这世间的轮回宿命,有劫难才能有新生。”
“新生?什么时候新生?”萧玉洺有些愤怒,无意识攥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