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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最了解他的性格。他做事一向谨小慎微,宁愿放弃很多机会,也绝对不敢冒险一试,因为他怕出错受罚。”
黎鲛很了解云桦,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试炼比拼,云桦永远是最怕试错的那一个。
但每次失去机会之后,他又会无限懊恼,懊恼风光都被他人夺尽,懊恼人与人的气运不公,他自己永远是最倒霉的那个,万事万物都,求不得。
“那样大开大合的行事风格,”秦嫣说,“倒很像江月白的手笔。”
“你是说,”黎鲛问,“是月白哥哥临死前教他这样做的?”
秦嫣笑了一下:“就算江月白真的教了,他也不会照做,他没那个胆子。”
黎鲛疑惑:“那到底是谁在暗中帮他?”
“这么多年了,没人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秦嫣摇头,又想起什么,“对了,说回沧澜令,云桦当时手上没有沧澜令,没法调动十八峰,他便给各峰主颁发了新的令,名叫‘舒云令’。”
黎鲛重复着这个奇怪的名字:“舒云令......”
“舒云令的母令在他手上,”秦嫣拉起袖子,烛火下一块小小白玉手链绕在细腕,“剩余子令在各峰峰主手上。当时苏漾和康墨力保云桦,又靠着江月白留给他的天机剑,让他坐稳了掌门的位置。各峰峰主都没有异议,自然都戴上了子令。”
沧澜令之所以可以调动十八峰兵力,正是因为母令可以控制十八峰峰主身上佩戴的子令。
只是江月白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动用过这种手段来控制他们。
因为不需要。
各峰峰主永远都自愿听命。
所以他们一度都忘记了,沧澜令除了象征掌门身份,还有这样强制的作用。
“我明白了。”黎鲛问,“云桦他是不是经常用动用母令?”
“没错。”秦嫣叹了口气,“你别怪苏漾今早没有救你,母令一动,他灵脉就要停滞十二时辰,什么都做不了,救不出你。”
“原来是这样......”黎鲛喃喃。怪不得苏漾会留给她那样一句密语。
“方才云桦到我峰上,问我要锁情珠,我没法不给。”秦嫣解释,“若他停了我的灵脉,锁情珠到时候还是会被他搜到,我还没法来找你报信。”
秦嫣边说,边从储物袋里往外掏出了几个小瓶,看着黎鲛脸上的伤口,交代道,“这是我给你带的药,若他下次再动手打你,你别和他对着来,他现在正因为雾山和灵海的事情恼火,没处撒气。你先委屈一下,假装听话......”
“听话?”黎鲛忽然眼酸起来,“如何听话?他要强行和我成婚,我难道也要听话吗。”
“黎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我和你说句实话。”秦嫣神色严肃,“若他真的强迫你,我们半分法子也没有,就不说这令。天下第一剑的‘天机剑’在他手里,想杀我们,动个手指的事。”
黎鲛不再说话,缓缓垂下眼,睫毛在烛光下微微抖动着。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秦嫣见她失望,试图安慰,“虽说他要娶你,是为了报复当年的江月白。但我觉得,他应当还对你还留着几分真心。山门守卫通传你回来的消息,他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一闪而过,不是假的。我劝你先假意迎合,找机会拖延时间。现在云船就要造好,他大部分心思都在灵海,你可以和他说,你想通了,要陪他一起去灵海,等回来之后再成婚,他说不定会答应......”
“我知道了。”黎鲛抬起水汽朦胧的眼,“多谢你来和我说这些。”
“你记得敷药。”秦嫣向窗外看了一眼,“来得太久,我得走了。”
黎鲛接过小药瓶。秦嫣的身形化作一阵淡红色的烟消失。
黎鲛转身走向床榻,她放下纱幔,想要吹熄烛火,却又不敢吹熄。
她怕黑。
更怕有人在黑暗里来。
她只好把身体蜷缩成一团,闭紧眼睛。
屋外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不一会儿下起了雨。
狂风吹破窗纸,吹灭了蜡烛,房间陷入漆黑一片。
风雨声猛烈,总让她产生有人在迈步走进院子的错觉。
苏漾说得没错,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
江月白已经离开很多年了。
她以为自己终于能放下那些执念,足够强大到,可以回到长大的地方、可以坦然地再看一看那些带着江月白痕迹的旧景。
却没想到是回到了可怖的囚笼。
小腿的伤口太深,还在冒血。脸侧伤痕里的木渣没有挑出来,被扇肿的地方还在一阵阵刺痛。
早上云桦动手的时候她没有丝毫反抗,因为在云桦扇他第一掌的时候,胸前的同心锁就猛然一跳!
她在剑气飞出前用手狠狠压住了它。
风雪夜归的剑魂不是云桦的对手,她不想让江月白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毁在这里。
屋外暴雨越下越大,淹没了一切声响。
黎鲛紧攥着江月白留给她的同心锁,双眼忽然发酸。
她好恨这样弱小无能的自己。
江月白曾经对她说,她会找到更好的月亮。
可这么多年过去,她走遍了人间,却什么都没找到。
* * *
云船上的欢笑通宵不绝。
御泽听着门外那些喧嚣,站在小窗前,一边喝酒一边看月亮。
他每喝一口,天上的月亮就多出一层重影。
等到他把酒葫芦里的酒喝光,发现月亮变成了太阳,大得把窗框都撑满了。
御泽揉揉眼睛,又摸出一个满的酒葫芦。
他一直等到后半夜,才听到身后门响。
“你去哪......”御泽转过身,口齿不清,“哪......哪了?”
“顶层吹风。”江月白还是这四个字。
“吹风?”御泽醉乎乎道,“吹了整整一夜?怎么没把你给吹走呢?你正好也不用坐船了,直接把你吹到灵海里,你就漂在......”
“前辈,”江月白夺下了御泽手里的酒葫芦,“你喝醉了。”
“我?”御泽指指自己,“喝醉了?”
“是。”江月白弯腰把酒葫芦放在窗前的小桌上。
“不对。”御泽跟着他一起弯腰,在他脸侧仔细嗅着,“你才醉了。”
江月白抬起眼:“我从来没醉过。”
御泽不同意这话:“但你身上全是酒气!喝了不少吧?怎么可能不醉?”
“酒量好而已。”江月白语气平静。
“江月白不会这么说话,”御泽连连摇头,“你这话太狂妄自大!江月白很谦虚的。”
“所以呢。”江月白笑了一下,“前辈觉得我不是江月白。”
“你在装江月白。”御泽身体摇摇晃晃,食指在江月白脸前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