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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的侧脸留下了一道血印,“终于不用再恨了。”

晚衣的哭声远远传来:“不!不要——”

无数身影朝着此处结界奔来,但穆离渊什么都看不见。

他只看见雪白的衣衫四周腾起了浅金色光雾。

是周身灵脉化成的淡淡光芒,轻缓飘散在暗夜的落雪里。

江月白自毁了灵元。

穆离渊觉得心头脑海皆一片空白。他愣愣地伸手,去抓空气里飘扬的金色灵雾。

但它们太轻了、晚风又太大,飞散得到处都是。

怎么都抓不住。

“不要走......”他祈求般地喃喃,像个无助的孩子,“不要走......”

他在说给飘远的灵光、在说给风听。

可晚风冷酷无情,瞬间将那些碎裂的灵雾吹散!

风带走了怀里人的温度、吹干净了血腥味。

阴云翻滚,空中飘起了真正的雪花。

“为什么......”穆离渊收紧手臂,用力抱紧怀里的人,但他知道他想留下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悔痛交加

第25章 真相迟

好好活着

周围响起杂乱焦急的声音, 刀剑灵光由远至近破风而来。

穆离渊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大雪纷纷坠落,伏墟山从没有下过如此大的雪。

结界炸开巨响,仙门法器携着杀意瞬至, 穆离渊依然闭眼埋在冰凉的白衣里,近乎无声地喃喃自语:“师尊, 我好冷啊......”

下一刻, 仙门法器的灵光在他面前凶狠闪过——

却没有伤及他分毫。

呵斥谩骂声中,怀里抱着的人猛然被夺走, 有人揪着他的领子将他狠狠按在山石上!

碧滔剑抵着他的咽喉,苏漾在风雪里红着眼嘶吼。

他却什么都听不到。

他只在想:对面的人为什么还不下手, 为什么还不用剑刺进自己心口?

碧滔剑已经狰狞到扭曲, 苏漾的手用力到崩出血线。

剑锋却仍然刺不进穆离渊的身体。

穆离渊看到苏漾通红的双眼涌出大股的泪水。

“你怎么对得起他.......”苏漾脸上泪痕交错,吼道, “你怎么对得起他!你......”

苏漾话音一滞, 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摇晃一下, 差点摔跌在地。

晚衣和秦嫣赶忙去扶苏漾, 却被苏漾挣脱开, 他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指向穆离渊, 错乱地喊着:“杀了他......杀了这个混账!杀啊!你们去杀了他!”

秦嫣一直试图安抚苏漾, 可几次被他推开, 最后只得大喊一句:“你杀不了他!”

苏漾剧烈地喘着气,脸上泪汗混杂。

秦嫣抬手指着穆离渊, 声音颤抖地问苏漾:“你看看, 那是什么。”

苏漾抬眼望向穆离渊——

风雪。

到处都是飞旋的风雪。

伏墟山从不下雪, 这些雪却如此真实。

......风雪夜归!

风雪夜归的剑气, 在最后一刻化成护身结界,贴着穆离渊周身,凝成了一层刀枪不入的屏障!

苏漾不可置信地摇头,握紧手里已然变形的剑,挣扎着站直身子,疯癫地喃喃着:“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江月白要他活着。”秦嫣重复了一遍,颤抖的声音成了嘶喊,“江月白要他活着!”

苏漾怔住,一步也走不动。

江月白知道他们不会放过穆离渊。

所以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放过他。

晚衣失魂落魄地跌跪在地,趴在江月白身上崩溃地失声痛哭。

周围飘摇的风雪浸透了她的衣衫,冻得她剧烈发抖——那是风雪夜归残留的剑气,是江月白用尽所有灵力留给穆离渊最后的保护。

“为什么!为什么啊?”晚衣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地嘶吼大喊,“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

师尊为什么要对穆离渊这个早就背叛师门的逆徒心软!

师尊从小就教她不要对仇人心软,为什么师尊自己做不到?

江月白的胸前全是鲜血,染了晚衣满身。

她徒劳地用手去捂江月白心口那道剑伤,可只感受到了死寂的冰冷。

“不会的......不会的......”晚衣几乎无法思考了,恐惧和绝望如滔天巨浪将她没入深海,“不可能的......”

前几日她还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见师尊,没想到诀别来得如此突然。

此刻她才发觉,她根本接受不了诀别。

没有江月白的往后余生,她该靠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

“穆离渊,”一个略显平静的男声忽然从众人身后传来,“你都对师尊做了什么。”

秦嫣和晚衣循声望去,看到纪砚正目光沉沉地望着穆离渊。

穆离渊靠在山壁上,双手和身前都是血,身体周围安静地飘着风雪夜归的寒雾。

面纱已经撕裂,深邃的眼眸里只有茫然——他的视线看向前方,却没有焦点,像什么都没看到。

纪砚面色阴郁地继续向前走,停在穆离渊面前。

“我问你话。”纪砚的声音很低,稳得没有半分波澜。

穆离渊的视线终于从远处收回来,缓缓移到对面人的脸上,答非所问地说:“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纪砚猛地挥拳砸了过去!

穆离渊被打得偏过头,唇角滑下一道狼狈的血痕。

风雪夜归的护身屏障能抵挡住仙门法器。

却阻挡不了肉做的拳脚。

纪砚伸手掐住穆离渊的脖子,照着他的腹部又是狠狠一拳!

用最原始野蛮的方法,像曾经教训师弟一般,将穆离渊打得站不直身体。

穆离渊唇齿间涌出大股鲜血,他没有躲也没有还手,只用双手抓住了纪砚的双臂,满脸是血地说:“师兄,你把他还给我,我再也不会......”

纪砚猛然提起他的衣领,逼近他,咬牙说:“畜生。”

穆离渊知道纪砚看到了江月白锁骨的银环——那是魔族常对奴隶打的烙印,带着强烈的征服占有的意味。

他的表情从茫然无助到慢慢恢复阴冷神色,鲜红的双唇弯起弧度,笑起来:“是啊,我是畜生,可师兄气什么呢?师兄不是天天盼着他死吗?”

“你做什么不好,”纪砚锋利的眉眼在夜色中如刀,低哑的嗓音却似哽咽,“你非要做那种事......”

纵使脸上鲜血横流,穆离渊还在笑:“因为我恨他啊。我恨他。我恨他啊!”

纪砚闭眼吸了口气,睁眼盯住穆离渊,低声说:“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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