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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歇斯底里、怒形于色。

孟朝莱翻了翻《傀人术》,上面说用活人炼出来的傀儡魂魄不散,但只能听命于主人。

他放下书,环视一圈, 把屋中的茶壶、水杯、餐点都仔细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定格于花案上放着的玉香炉。

袅袅婷婷的烟气从镂空花样中飘荡而出,龙涎为表, 但靠近了, 就能闻到浓烈复杂的药香味。

孟朝莱没有在莫惊春身边闻到过这样的气味,嗅了几口, 便觉头脑有几分昏沉。

于是解剑放在一旁的博古架上,寻到一张木榻端坐,理正发冠与衣襟,任由这药香催昏自己的神志。

炉中的香很快燃尽最?后一分,烟气被窗缝间?涌入的清风吹散。

莫惊春正匆匆往白心?楼赶。

裴从月在文渊台玩闹时,不小心?撞倒一杯茶,泼在莫惊春的浅色衣衫上,除尘咒去不掉这青水欢茶渍,他只得回白心?楼更衣。

一推开门,忽见一道白衣人影倒在房中木榻上,莫惊春被吓了一跳。

看清这人是谁后,登时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天灵盖,后背瞬间?冷汗涔涔。

莫惊春在门口僵直地站了许久,见孟朝莱似乎是睡了过去,没发觉他回来,转身就想逃,可孟朝莱脸上难受的神情却绊住了他的脚步。

是睡着后魇住了吗?

他衣冠凌乱,满额是汗,似乎很不好受。

莫惊春看了眼放在旁边的忘尘剑,挪步过去,把剑移得更远了,随后才小心?地靠近木榻。

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逐渐入耳,孟朝莱脖颈潮红,莫惊春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得能烧水了。

有什么噩梦会让孟朝莱这么痛苦?

不,不对?……孟朝莱怎么会跑上天上都,冲进自己房里睡觉?

孟朝莱昏睡不醒,莫惊春给他擦了擦眼睫上的汗,探他的手,给他把脉。

手指刚一碰上他的脉门,孟朝莱猛地睁开了眼。

莫惊春脸上的血色唰地退尽,下意?识撤开给他擦汗的手,另一只手也正要退,却被孟朝莱反手抓紧。

孟朝莱的眼睛里布满了鼓胀的血丝。

他牢牢盯紧了眼前人,莫惊春近乎被他看得心?脏停跳,却忽然发现孟朝莱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缩小,似乎根本没办法聚焦。

莫惊春:“孟朝莱,你怎么了?”

孟朝莱的眼皮眨了一下,似乎模糊地意?识到了什么,手指深深嵌进莫惊春的手腕中。

莫惊春吃痛:“你干什么!”

孟朝莱猛然惊醒,一把甩开他的手,惊道:“滚!离我远点!”

莫惊春摔在桌边,又惧又怒:“孟朝莱你——”

可孟朝莱看上去比他还?要恐惧,翻身下榻近乎连滚带爬地缩进墙角。

孟朝莱手上脸上蹭出数道伤痕,血珠溢出,可他脸上的潮红竟比这血还?浓。

莫惊春不明所以,恐惧、气愤、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搅和在一起,让他浑身战栗。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只是躲得远远的,为什么孟朝莱又这样蛮不讲理地闯进他的生活,冲他发火,叫他滚?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遇见孟朝莱这个人吗?

莫惊春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刚藏起来的忘尘剑,拔剑出鞘,双手握住剑柄,一步一步走向孟朝莱。

孟朝莱像只瘦骨嶙峋的野兽般缩在角落里,牙关?打?颤,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可他望着莫惊春的双目却如同真正的獠牙。

见莫惊春拿起了剑,他却忽然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好,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我不是……”莫惊春胸中的怒火和愤恨又涨几丈。

孟朝莱是觉得他拿了剑就一定是来杀人的?

他在孟朝莱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不是柔弱可欺至极,就是凶恶狠心?至极么!

“快杀了我!”孟朝莱的手指几乎要抓进地里,留下一长串鲜红的血痕。

“我要是不呢?”

这是莫惊春第一次在孟朝莱脸上看到近乎绝望的神情。

记忆的洪流忽然倾泻而来,八因山上,翠竹林中,自己捧剑让孟朝莱杀他时,孟朝莱也同自己一样怒不可遏吗?

“我要控制不住了,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会后悔!”

“现在就杀了你,我也会后悔。”

莫惊春想了很久,如果?有哪一日他要亲手送孟朝莱下九泉,他一定则良辰吉日,手书檄文,奉天拜地,沐浴焚香,斋戒净手,用天河水洗刀,用黄金石砺锋,最?后整整齐齐地砍断孟朝莱的颈项。

再把分离的尸首缝好,往里面灌上防腐的药水,在外面涂满芬芳的膏脂,保他千年不腐、万年不坏。

最?后选一处洞天福地,盖棺下葬。

但绝不是现在。

下一刻,孟朝莱猛地一弹,把莫惊春扑倒在地,忘尘剑哐啷脱手。

他的双眼血红又迷离,浑身滚烫,两人这样靠近后,莫惊春才意?识到孟朝莱身上异常的发硬。

“你到底想——唔唔——”莫惊春的声音被孟朝莱的吻打?断。

这根本称不上一个吻,倒更像是猛兽的压制和舔舐。

孟朝莱尝到血腥味,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点,可他怎么也压制不住猛烈的药性,它不只是催动?血热,而几近控制了孟朝莱的心?神。

是刚才的香。

似乎是某种催丨情丨药。

可静之似乎毫不知情,静之也没有理由给自己下这种药。

是谁盯上了静之?

有人想害静之,不,不……现在最?可能伤害莫惊春的人就是孟朝莱自己!

孟朝莱抬起一拳,狠狠砸在自己脸上,直把自己打?得翻滚倒地。

莫惊春暂获自由,可溅上眼皮的热血却让他的大脑一瞬空白,紧跟着追到孟朝莱身边:“什么控制不了?你怎么了?病了吗?”

孟朝莱的四肢已?经不停使唤,一个劲地想去拽莫惊春,金丹里的灵力也横冲直撞,根本不听使唤,只能混沌地摇头,语言模糊:“有人想害你……药,我会伤到你,离我远点……”

莫惊春:“什么药?你要害我?你要做什么?”

可孟朝莱的眼球已?经往上翻,彻底失去了控制力。

莫惊春去探他的脉,再一次被孟朝莱死死抓住手,孟朝莱猛力一推就将?人按在地上。

就算没有了灵力,这双清瘦的手也仿佛有千钧之力,莫惊春根本挣脱不开。

孟朝莱的手探向他的肩,裂帛之声乍响——

“孟朝莱,停下!!!”莫惊春灌满灵力的一掌打?在孟朝莱身上,竟只是让他的身形晃了晃,根本破不开他密不透风的进攻。

他仿佛成了之彻头彻底的野兽,急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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