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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出?弑君之举。

李瑾望着萧绯,漆黑的双眼在烛光中凝成浓墨。

萧绯剑尖未动,但他?缓缓站起身?,那原本对?准总管太监咽喉高?度的长剑便抵在了李瑾的胸膛上。

萧绯手臂的颤抖随之传入李瑾心中。

“怀峥,我未曾想到你返程如此迅速。”

萧绯死死盯着李瑾的脸:“再点几盏灯。”

他?的声音暗哑至极,没人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没人敢动,直到李瑾开口吩咐:“把灯烛都燃起来。”

一室宫人们胆战心惊地去点了灯。

灯火煌煌,萧绯借着光亮,严峻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皇帝陛下格外俊美深邃的面容,视线尤其在发迹颌角处停了停。

最后?确认,这?就是李瑾,不是别人假扮的。

萧绯:“我以为?是你命我回京。”

李瑾眉头微动:“朕昨日收到捷报后?,的确拟了旨,令大军班师回朝,但圣旨还?在案上,有待润笔。莫非有人到军中假传圣旨?”

“没有圣旨,”萧绯回头看了一眼未央宫外一众将士,“陛下一切安好无恙?”

“安好无恙。”

“那陛下为?何要在一月之内连发十六封亲笔密信给微臣,前几日又忽然?一封不来,了无音讯,臣还?以为?陛下是遇上了什么逼宫政变遭囚一月,试图求救,随后?便被砍了脑袋!”

“所以你就忽然?赶回来,独自夜闯皇宫?”

第75章 梦幻而已

“是又如何!”

萧绯呼吸粗重,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最?后干脆把手里的断蓬剑往地上一砸,剑尖插入缝隙, 石砖登时四分五裂, 剑鸣阵阵。

阻碍在二人之间的剑锋落地, 他就这么浑身血污凌乱, 瞪视着大虞的九五之尊。

李瑾往前几步牵起萧绯的手相握,轻笑?道:“好?、好?,是朕的错,朕只是与你分别太久, 想传信同你说说话, 但后来想到决战时机紧要, 不便?打扰上将军作战,也就忍住没有传信, 倒叫你误会了。”

一场完全可能转化成逼宫谋反, 尽显震主?之威的闯宫之举,便?在李瑾一句认错之间, 轻轻揭过了。

他抬起手,想要抚一抚萧绯的脸,展平他脸上急怒,余光忽然瞥见数百将士还在宫门外干瞪眼, 又对总管太监道:“传令下去,让各宫侍卫各回岗位,今夜之事, 不得多言。”

“是, 陛下。”

等?一众将领侍卫茫然无?措又灰溜溜地被赶走,李瑾着人关?上房门, 绕到萧绯背后,先脱下他那已经被箭矢兵器撕扯得破烂褴褛的暗红披风,一背箭矢便?映入眼帘。

“怀峥……”李瑾的手极轻地碰上其中一支,“朕这就宣太医。”

“不用了。”萧绯顺着李瑾的手,把他碰上的那支箭往外一扯就拔了出来,箭头并无?血色,“箭插进铁甲之间而已,还伤不到我。白刹风的马甲上也插了好?几箭,它没有手,陛下记得让人去给它拔箭。”

李瑾于是唤暗卫去照顾白刹风,自己?则亲手把萧绯身上的箭矢一根根拔出来,接着又为?萧绯卸甲。

玄铁盔甲沉重如山,需得两个小太监一同上手才能抬得动。

黑褐干涸的血迹凝固在征袍上,铁铠之下,风尘劳碌如此。

李瑾最?后摘下萧绯头上的铁盔,低语道:“夜深了,上将军不若就歇在未央宫,汤泉已经备好?。”

萧绯抬起眼帘,瞥了李瑾一眼,点了点头。

进了寝殿边的汤泉殿,李瑾屏退所有宫人,亲手为?萧绯解去剩下的战袍,把人按进水中坐好?,取了丝帕,就着水流给萧绯洗脸擦身,又解开他的发髻清洗。

乌发在水中飘荡如云,一身尘埃涤尽,萧绯转过身,仿佛一柄血色长枪忽然化作水中菡萏,趴在池边与李瑾对望:“陛下方才说想我?”

“怀峥可想朕?”

“如何不想?”

“我心?中也时时刻刻心?里?挂念着怀峥,总觉得不该让你四处领兵打仗,若能留在锦上京做个文官近臣,你我二人即可日日相见。”

“南方寇乱不止,西羌蠢蠢欲动,北方九狄未平,陛下霸业还须我为?天子?剑。”萧绯想了想,“不过的确该在京中留一段时间,我想到些法子?改造京中排水沟渠,如果成功,夏日便?不至让城中泛滥涨水了。”

“你满脑子?就想这些,看来方才说想朕,只是哄人开心?。”

萧绯眨眼,水滴从那双桃花般的眼眸上滚落,二人间热气氤氲,忽然之间,桃花穿过水汽,一道吻落在李瑾唇侧:“这才叫哄人开心?,陛下。”

“朕看这叫妖妃。”李瑾笑?了笑?,却按住萧绯的肩,“你星夜兼程赶回锦上京,一定累了,朕这时候还要你夜夜笙歌,恐怕要被人说残害忠良。”

萧绯道:“臣快马加鞭跑了两日两夜,是有些累,但左右是陛下动,不是臣动,又有何妨?”

李瑾大笑?。

很?快,也同萧上将军一起,浸湿了一身寝衣。

【已为?您自动开启绿色防护系统。】

一声电子?音,陡然将孟沉霜从发展向某个不可告人方向的迷梦中惊醒,可春血散的药效还没有消退,他看不见也听不见,身下那阵阵流溢的热浪蒸腾,仿佛他还陷在梦中一般。

孟沉霜再一次无?法分辨时间的流逝,仿佛在冲击中陷入下一次的晕厥。

……

直到药效消退,他的视觉听觉逐渐恢复,望见波光粼粼的金红江面,才终于找回了身处现实世界的感觉。

头顶轻纱珠帘摇晃,孟沉霜不知?何时回到了小画舫的床榻上。

谢邙立在阑干边,遥望照桑河,落日熔金洒满襟怀。

在他手边的架子?上放着一只铜盆,盆中是清水,但搭在盆边的丝帕却被染成了淡粉色。

孟沉霜身上的血迹和其他痕迹都被清理过了,又换了身衣物。

“南澶,”孟沉霜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似乎不是春血散的原因,喉咙里?扯着有些疼,“你什么时候把我带回来的?”

“就在刚刚,我叫了酒楼做菜送来,现在还没到。”谢邙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孟沉霜没有起身,侧躺在床边,就着谢邙的手从杯沿抿了几口水,“你看得见,也听得见了?”

“都无?碍。”

“这便?好?,我问过聂肃芳,他道这药解了之后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状,不过,你可还觉得不适?”

孟沉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背,梦中萧绯在乱箭中穿行的景象仿佛还历历在目。

那些箭矢没能穿透铁甲,但撞击的力度足以在萧绯背后留下密密麻麻的淤青肿胀。

汤泉殿中烛火高照,李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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