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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大陵时特意留下的,繁复纹迹一路从?外界蔓延向地宫之内,隐没不见。

燕平刚才提过阵法老朽、灵气?不足, 有点压不住冤魂,孟沉霜不知道这会不会关系到?燕芦荻的命魂煞陡然?猛烈发作,但更具体的情况, 得?进了地宫看?到?阵法全貌才能知晓。

一行人弯腰进了洞, 谢邙把燕芦荻从?竹筐里抱出来托在怀里,以防在地宫中?遇上意外, 来不及护住他。

孟沉霜点燃一张燃明符,亮光漂浮在空中?,随着人一同往前。

燕平解释:“这是当年修筑大陵的理事台工匠留下的通道,方便日后查看?情况,但这些年来天上都逐渐无人过来,通道也许久没有开启了。到?了,就是这扇门?。”

砖石甬道的空间在此处终于?开阔起?来,一扇两人高?的厚重石门?现于?眼前。

空气?中?,有阴冷潮湿的灰尘味道隐约漂浮。

燕平:“门?上有防护阵法,若有贼人强攻,定然?会被阵法的威力打得?尸骨无存,工匠们留了唯一的钥匙。”

“钥匙在你手上吗?”孟沉霜问?。

燕平在不甚明亮的光中?看?向谢邙:“在萧大人手上。”

谢邙连燕氏大陵的位置都不知道,怎么会有钥匙?

孟沉霜疑惑地偏头回看?,谢邙的眼皮淡淡地抬了抬,目光扫过燕平:“看?来你说的不是一把真正的‘钥匙’。”

“的确不是。是一样东西,工匠们每次带上,就能解开门?上阵法了。”燕平笑了笑,随后说道,“就是童子血。”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昏睡着的燕芦荻身上。

燕平看?着孩子稚嫩的脸蛋:“原本不该把孩子带下地宫,伤着他就不好了,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但我想到?要开这道阵法,一直未提,两位大人,要不要取了血,把孩子先留在地宫外面?山里没有人,也没什么野兽,他不会有危险。”

“不必。”孟沉霜道,“需要多少童子血?”

“往门?上抹几滴就够了。”

孟沉霜走过去,咬开燕芦荻的食指,把溢出来的血珠抹在石门?上。

然?而?几息过后,燕芦荻的血迹干涸在石门?上,除了他因为疼痛咿呀一声,甬道之中?,无事发生。

孟沉霜看?向燕平,对方苍老褶皱的脸上显出怔愣,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样。

孟沉霜思索片刻,放过了燕芦荻的手,在自?己的手指上咬了个大口?,瞬间血流如注,再往门?上一抹,血滴沿着石面一路下滑。

淡淡的血腥味散在空气?中?,和泥土潮湿的气?味混在一起?。

亮光闪了闪,忽然?熄灭,周遭一切陷入黑暗。

哗啦——

孟沉霜展开另一张燃明符,替换掉刚才那张力量耗尽熄灭的燃明符。

甬道中?光亮重启,石门?依然?岿然?伫立,无事发生。

孟沉霜问?燕平:“这门?也年久失修了吗?”

“不可能啊。”

燕平张着嘴,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这对抱着孩子的灵官夫妇。

他一时不知道是这位已经有孩子的女子觉得?自?己还有童子血更离奇,还是那三四岁的小孩竟已不是童子之身更古怪引人深思。

可门?上阵法怎么会坏呢?

燕平心一横,自?己上前一步咬破手指把血抹在石门?上,刹那间整面墙亮起?耀目白光,淹没孟沉霜惊讶的神?情,将一切暗色驱散。

石门?轰然?洞开,烟尘的气?味再次充溢。

几息过后,亮光逐渐黯淡下来,石门?后出现另一段通向黑暗的路程。

燕平指了指里面的路,没说话。

孟沉霜轻咳一声,在这莫名尴尬的气?氛中?向前走去。

他之前想着,除了燕小花和燃犀,身边再找不到?第三个人能解这童子血阵法了。

但试过之后,阵法竟然?没有反应,那一定是阵法坏了。

可现在燕平一试就……

咳,孟沉霜强压下心头乱飘的想法,让自?己不要随意揣测一位孤苦伶仃守墓老人的感情生活,但思绪一旦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他不由得?陷入了另一重迷惑。

孟沉霜用神?识传音问?谢邙:“童子元阳……连做梦以后发生过的那些事都算吗?”

一行四个人里必然?不是童子之身的谢邙:“……”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不该在孩子旁边讲这些事,谢邙抱着燕芦荻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孟沉霜扯了扯他的袖子,才回答道:“寻常来讲,梦泄、自?渎都是不算的,需得?有与人交合,才能破开童子之身。”

“但这燃犀这躯体明明……”

“可能是因为,燃犀堕魔之躯,算不得?人。”

孟沉霜勉强接受这个解释,紧接着就意识到?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燕小花呢?”

谢邙:“…………”

往前走了好一截,谢邙才用神?识回答:“沉霜,你的小花不小了。”

燕芦荻的外貌一直停留在结下心障的十六七岁,但年龄和心智已随着流水般的时光不断增长。

就连修为,都令人讶异地迅速步入大乘。

或许只有孟沉霜还把他当做那个抱着浮萍剑,跌跌撞撞跟在身后的小小抱剑童子。

孟沉霜反应过来谢邙的言外之意,他默然?片刻,看?了一眼燕芦荻被虎头帽掩住的脸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儿大不中?留啊。

也难为燕芦荻还满心满眼地记着燕家惨案、记得?他的死。

但如此一来,如果燕芦荻真有了心爱携手的姑娘,却仍背负仇恨而?行,实在算不得?良配。

燕芦荻算是孟沉霜一手养大的,他不希望有哪个姑娘被这小子嚯嚯了。

可要是别的状况,比方说这几十年里燕芦荻其实是流连花丛、借爱浇愁。

或者再糟糕的,是被什么人给暗害强迫了,孟沉霜更要头疼了。

“二位大人,停一停,就是这里了。”燕平在后面出声。

燃明符又要烧尽了,幽暗的光芒照亮眼前再一道石门?,门?上镂刻着江水滔滔、岸芷汀兰,把死亡隔绝在后。

“这门?还有阵法吗?”孟沉霜问?。

“没有了,可以直接推开。”

孟沉霜上前去伸手推门?,石门?厚重异常,他必须得?两手发力往里推。

啪嗒——

燃明符烧尽,灰烬掉落在尘土中?,就在同一时刻,石门?缝隙不断扩大,在孟沉霜身前轰然?开启。

黑暗与阴冷的气?息卷着狂风呼啸而?出,孟沉霜被灰尘呛得?闭眼咳嗽,摸索着踏入墓穴,点亮了第三张燃明符。

“燕先生,这就是主墓室?”孟沉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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